路時安衝水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他下意識回過頭看向站在他身側的司槿年。


    司槿年就那樣目光坦蕩的盯著他,輕聲詢問:“小鹿,怎麽了?”


    他往路時安身邊走了一步:“是有地方衝不到嗎?需要我幫忙?”


    路時安連忙搖了搖頭,他趕緊解釋:“不,不用幫忙。我自己可以的,就是看看你出去沒,我一會兒就洗好了。”


    “嗯,那好吧。”


    司槿年的語氣裏略帶了一些失落,但是他依舊沒有挪動腳步。


    而是,目光晦暗,毫不掩飾的盯著路時安的後背。


    路時安將頭扭了回去,整個人特別別扭的衝洗著身上殘餘的泡沫。


    司槿年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濺了一些水漬,他也絲毫不在意。


    路時安將水停掉了。


    他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目光立刻就鎖定在身後的司槿年身上,司槿年極其坦蕩的將腰間的浴巾給解了下來,裝似不經意的抬起頭與路時安對視:“剛才水濺到身上來了,我擦一下,順便穿個內褲。”


    “哦……我……知道。”


    路時安幹巴巴的回了一句,然後快速的扯了浴巾擦幹身體,動作極快的往身上套衣服。


    寬大柔軟的淺藍色睡衣套在上半身,瓷白的肌膚被遮蓋的嚴嚴實實,衣擺堪堪遮住臀尖,路時安沒注意看拿了一條粉色的派大星內褲。


    他正往纖細修長的腿上套。


    就聽到一聲輕笑。


    “哈……”


    路時安抬頭,臉憋的通紅:“你笑什麽?”


    司槿年的脖子上搭著一條黑色毛巾,水珠順著胸膛滑進黑條灰色的子彈褲,他微眯眸子掃了一眼路時安正往身上穿的粉色派大星:“很可愛,很童真。原來小鹿喜歡這樣的。”


    路時安:“……”


    他低下頭,故意裝作聽不見,耳尖與脖頸都羞得發紅。


    誰家好人穿騷粉色的內褲會被人看到啊!


    最重要的是,上麵還有一隻張著雙手,拿著一個網兜,做著捕捉水母動作的派大星。


    那個笨蛋派大星還露出了癡呆一樣的傻笑……


    好吧,是可愛的傻笑。


    路時安在司槿年的注視下,憋著一口氣,沉默的將粉色平角褲穿上,然後套上睡褲。


    纖細勻稱的雙腿被寬大的睡褲遮蓋,司槿年的目光逐漸變得失落。


    他坦坦蕩蕩的隻穿著一條內褲,與穿著整齊的路時安形成了鮮明對比,然而他並不覺得羞恥。


    “你就穿一條內褲?”


    路時安終於忍不住發問。


    “嗯,不可以嗎?”


    “可是,在宿舍盡量還是不要裸著吧,有點兒不太好。”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應該沒關係吧。”司槿年假裝思索:“畢竟,我們可是相互搓過背的關係了。難道,小鹿現在還在嫌棄我嗎?”


    “……”路時安頭疼起來,沉默幾許,然後說:“不嫌棄。”


    “小鹿,不嫌棄我。那我穿不穿衣服又有什麽關係呢?”


    “……”有關係,礙眼,怕長雞眼。


    但是,路時安沒說話。


    司槿年推著路時安的肩膀,將他往浴室外麵推。


    “那現在小鹿已經洗完了,就趕緊去休息吧,我想用一下浴室。”


    “……你沒洗好?”


    “洗好了,不過我要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哦,上廁所啊。”路時安摸了一下鼻子,趕緊退了出來:“你早說啊。”


    司槿年不由得失笑,並未多說什麽。


    良久,浴室裏麵傳來一陣小聲的放水聲。


    路時安沒多想,他坐在電腦前完成今天的任務。


    電腦屏幕逐漸黯淡下來,路時安打了個哈欠,他雙腿盤在一起時間太長,有些麻了。


    司槿年已經待在浴室裏麵將近四十分鍾沒出來,不會是低血糖暈倒在裏麵了吧?


    路時安忍著腿上的麻意,一瘸一拐的走到浴室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司槿年?”


    路時安對著廁所大聲喊了一句。


    “……”


    卻並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於是,他又大喊司槿年,並且詢問。


    “司槿年,你上完廁所了嗎?”


    “嗯~”


    浴室裏傳來了一陣朦朦朧朧的聲音,有些不太真切。


    “司槿年你還在浴室裏麵嗎?你沒有暈倒就回我一句話。”


    “沒……哈……有。”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過來。


    路時安歸結為司槿年可能是便秘了,不然聲調怎麽那麽奇怪?


    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


    “那你趕緊上完了就出來吧。我怕你蹲時間長了,頭暈。”


    “嗯……知道了,小鹿~”


    “……”


    路時安在浴室門口又站了幾分鍾。


    因為他的腿在重新走血。


    麻木的雙腿一股熱流上湧,他動了一下腿,終於能夠正常走路了。


    深呼一口氣,路時安正打算從浴室門口離開。


    “唰——”


    浴室門打開,熱氣湧動,還帶著一股陌生的味道還夾雜著濃重香氣。


    “你……上完廁所又搓了個澡?”


    路時安挑了一下眉頭,打趣道。


    “嗯。”司槿年點了點頭。


    嗓音莫名的沙啞。


    “便秘的話,買點兒香蕉吃。或者,去醫務室那瓶開塞露吧,不然總是上不出來廁所,容易脫肛。”


    “嗯?”


    司槿年不明所以。


    “你在廁所待了太長時間了,久蹲對菊花不好。”


    “是嗎?”


    司槿年聽明白了路時安的話,同時也知道路時安應該是誤會他了。


    他的嗓音帶著事後的沙啞與餘韻,笑著道:“下次我會注意的,但是時間長這個我真的決定不了。”


    “不要諱疾忌醫。”


    路時安歎了一口氣。


    “小鹿是在關心我嗎?”


    司槿年毫不在意是否會脫肛,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在蹲坑,隻不過他微微垂下頭,臉上留著粉紅色的餘韻,他的唇嫣紅輕啟:“我很高興,小鹿這麽在意我的健康。放心,我的身體很好,很強……”


    “……”路時安閉了下眼,總感覺司槿年的話裏有話,卻又不明所以,於是無奈的開口:“你開心就好。”


    “嗯,小鹿在我身邊,還關心我,我一直都挺開心的。”


    “……”打住,你可以不必說了。


    路時安見司槿年又回身去浴室,立馬問道:“你還要蹲坑?”


    “嗯?”司槿年從洗臉台上麵拿起盆子,還有衣服架子,一張俊臉上麵寫滿了問號:“沒有,我去曬一下衣服。”


    “哦哦,你剛才還洗了一下衣服啊,我說那麽香呢。”


    “是的呢,小鹿的衣服我也洗了。”


    “啊?你……我……”路時安結結巴巴的有些說不清。


    “怎麽了?”


    “我的……咳咳,內褲你也洗了?”


    “順手的事兒。”司槿年嬌羞的輕笑:“小鹿的內褲看起來很可愛,和你一樣,萌萌的。”


    “……”神特麽很可愛,萌萌的?


    你怎麽不說小小的呢?


    啊!呸!


    路時安的臉就像是被炮仗打了一樣,黑紅黑紅的。


    “你也太樂於助人了點兒吧。”


    路時安的語氣多少有些陰陽怪氣,他並沒有因為司槿年幫他洗了衣服而感覺到高興,而是覺得很羞恥。


    哪裏有人會熱心腸到幫室友洗內褲的?


    路時安反正做不到這一點。


    “樂於助人嗎?我隻是喜歡幫助小鹿僅此而已。”


    司槿年仿佛沒有聽出來路時安語氣裏麵帶著的揶揄,笑著回答。


    “謝謝你……”路時安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不好聽,羞得低下了頭:“下次我自己洗,你別幫我洗了。”


    “沒關係,順手的事兒。再說了,小鹿是嫌棄我洗的不幹淨嗎?”


    司槿年身上帶著幽蘭香混合著洗衣液的味道,很清新,又很勾人……


    “沒有,就是……”


    路時安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我們都是男的,你幫我洗衣服,我總覺得不太好。”


    況且內衣屬於私人物品,這……


    “沒關係,我挺喜歡幫小鹿洗衣服的。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不就應該“互幫互助”嗎?”


    司槿年說得一臉坦蕩。


    路時安張了張嘴,竟發覺無話可懟。


    “……是這樣嗎?”


    好朋友給自己洗內褲是正常的嗎?


    “當然。”


    司槿年大言不慚,他還點點頭。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下次,我……”幫你帶飯吧。


    “下次,小鹿也幫我洗嗎?好呀好呀。”


    司槿年的話接的快,路時安還沒說完。


    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嗯……”


    “那就說定了。小鹿真好,我先去晾衣服了。”


    司槿年從衣櫃拿了件浴袍套在身上,抱著盆子就去陽台上晾衣服。


    路時安站在那裏,有些懵懵的。


    下次……他也要幫人洗內褲了?


    不對,是好朋友之間的互幫互助。


    他明明是幫好朋友洗。


    路時安坐在床邊,莫名有些焦慮,他拿起手機,打開論壇,搜索——“好朋友幫我洗內衣是正常的嗎?”


    底下清一色的回答。


    “正常啊!我還跟我好朋友睡一張床呢!我們可是好龜龜。”


    “是啊是啊,我也經常幫我好朋友一起洗衣服,我洗衣服她幫忙瀝水。”


    “有時候生理期碰不得冷水,我好朋友也會幫我。她是見過最溫柔的女孩子了。”


    “對,我的好朋友也不嫌棄我。”


    “我也經常幫我“好朋友”洗內衣,洗著洗著就……嘿嘿……”


    “怎麽不正常?樓主好朋友給你洗衣服你不高興嗎?”


    “不正常,內衣是私人物品,最好別人不要動。”


    樓主點讚了這條評論。


    “樓主,你好朋友給你洗的什麽內衣啊?你是男的女的?”


    樓主回複:“男的,洗內褲。”


    “啊?男的幫洗衣服?聞所未聞。”


    “樓上!絕對不可能聞所未聞,洗的時候偷偷聞!”


    路時安看著這條評論,撓了撓頭,啥意思?


    繼續看了下去。


    樓主:“我好朋友說,朋友之間幫忙洗衣服是很正常的。”


    @樓主:“我也覺得好朋友之間洗衣服很正常。但是……你室友不會是個gay吧?”


    樓主回複:“……你……”


    @樓主:“我猜對了?”


    @樓主:“那樓主可要保護好自己的菊花了。”


    路時安看著這條評論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的刷屏無一例外。


    “原來樓主菊花被人盯上了。”


    “樓主好朋友不會拿樓主衣服做壞事吧?”


    路時安抿唇,劃上去。


    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猜樓主好朋友總會跟樓主親親抱抱舉高高吧?”


    “樓上肯定沒猜錯。”


    “樓主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別讓好朋友走了後門……”


    “哈哈哈……”


    路時安看的心梗,猛的將手機按滅了屏幕。


    什麽跟什麽嘛?


    除了頭幾個說得挺正常的,後麵幾個還有其他的都是在添亂啊……


    胡說八道!


    什麽菊花?


    什麽走後門?


    神經病!


    拉黑拉黑通通拉黑!


    司槿年曬完衣服,看到路時安還坐在椅子上,就彎腰湊了過去。


    “小鹿在想什麽。怎麽還不休息?”


    他將頭湊到路時安的臉頰側,路時安聽到動靜轉過頭,就那麽一口親到了司槿年的嘴唇上。


    司槿年就那麽定定的盯著路時安看著。


    路時安因為心裏放著事情,腦子裏亂糟糟的。


    他也瞪大了眼睛盯著司槿年。


    兩個人都下意識的維持著這個動作沒有動。


    直到,路時安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了司槿年。


    司槿年抬起手摸了摸被路時安碰過的胸口,他的力氣用的不大,但是司槿年沒有防備的還是往後退了幾步。


    “小鹿主動親了我,怎麽還帶推人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路時安囁嚅的動了動唇,有些心虛:“不小心碰到的……誰知道你總是站我身後。”


    “嗯,不小心就不小心吧,我不會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呀。


    路時安這麽想著,他伸手臂就狠狠的蹭了一下嘴唇,他似乎是想要將那種殘留在嘴角的柔軟觸感給擦拭殆盡。


    司槿年盯著路時安的動作,眼神不明:“小鹿看起來很嫌棄我。”


    他的話說的委屈。


    路時安略有些心虛的停下了動作,本就紅豔的唇,被擦的快破了皮:“沒有……我不嫌棄你。”


    “可是,你剛才的動作看起來就很嫌棄我。”


    “不是,我沒有。我就是覺得……怪怪的。”


    “怎麽怪怪的?”


    路時安被問的有些喪氣的低下頭:“你的嘴巴軟軟的,感覺挺好親的。”


    “是嗎?”司槿年又近了幾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那你還想親嗎?”


    路時安愣了下,動了動嘴:……


    “好啦,開玩笑的。”


    司槿年笑眯眯的說:“小鹿該睡覺了,剛才就是個意外,你別放在心裏。”


    “哦……”


    路時安動了動鼻子,垂著眸。


    磨磨蹭蹭的從椅子上站起身。


    司槿年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安靜的盯著路時安的動作。


    路時安坐在床上,正打算放下簾子,餘光瞥到走廊中央的司槿年:“你不睡嗎?”


    “睡,這就來。”


    司槿年去關了燈。


    路時安拉了被子蓋在身上。


    突然,他被子的一角被掀開。


    他驚呼出聲:“司槿年?”


    “嗯?不是小鹿讓我睡的嗎?”


    “你不回自己的床上睡嗎?”


    “沒有小鹿陪著,我有點兒睡不著。”


    司槿年說罷,就伸手摟住了路時安的腰,並把他往自己的懷裏拉了拉,再沒有其餘的動作。


    路時安難得的沒有反抗。


    因為他的腦子裏麵全是那一句:“樓主好朋友不會總是跟樓主親親抱抱舉高高吧?”


    他們兩個親過,現在也抱過……


    舉高高但是沒有……


    停!


    停!!


    路時安你在胡思亂想什麽?


    都是被那群網友誤導了!


    路時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雙眼。


    不能再亂想了。


    司槿年可是一開始就說了自己有喜歡的人,可能gay就是比較會照顧人吧。


    自己可不能自作多情了。


    他們兩個親到一起,那也是不小心的。


    司槿年那麽正人君子,要是真的對他有什麽,估計早就說出來了。


    路時安有胡思亂想的時間,還不如多睡會兒覺吧。


    他的腦海裏湧出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時間他也並沒有想那麽多了。


    困意席卷而來,路時安找了個好位置就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司槿年聽著路時安倒騰了半天,最終歎了口氣就安安穩穩的躺著一動不動。


    他的手臂稍稍用力,路時安就不知不覺的又往他的懷裏近了幾步。


    路時安緊閉著雙眼,眉頭皺的老高,司槿年抬起手輕輕撫平了路時安的眉心。


    均勻灼熱的吐息打在司槿年的下巴處。


    他微微抬頭,輕吻了一下路時安的眼尾。


    動作緩慢輕柔。


    捏著路時安柔軟的耳垂,司槿年輕聲的詢問:“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個榆木腦袋能夠開竅。”


    半夜下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滴答滴答的落水聲,吵的路時安睡得有些不太安穩。


    溫度也有所下降,路時安在司槿年的懷裏蹭了又蹭,伸出雙手環住這一隻會發熱的玩偶。


    嘴唇從司槿年的喉結處蹭過。


    司槿年眸色微沉,低下頭就吻上了路時安的唇。


    舌尖交纏。


    路時安追隨著柔軟帶著溫度的果凍,怎麽都吃不夠。


    甜滋滋的,是他熟悉卻在超市裏麵怎麽也找不到的味道。


    qq彈彈,令人上癮。


    “嘶……”


    好吃鬼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狠狠地咬了一口。


    司槿年這個色鬼被咬了一大口,唇角都破了皮。


    路時安砸吧砸吧嘴,皺了皺眉頭:“果凍說話了……”


    司槿年擯住呼吸,將破了的唇角處血漬舔進了口中,不敢繼續大幅度動作。


    路時安說了那一句話之後,便埋頭苦睡。


    隻是,苦了司槿年了。


    被人撩撥,最後欲火焚身。


    司槿年握住路時安的手腕……


    清晨,雨打翠竹,空靈的鳥叫從窗外傳來。


    路時安抬起酸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瞼。


    然後伸了個懶腰。


    “身上怎麽到處酸疼的厲害?我的手感覺沒啥力氣。”


    路時安在心裏嘀嘀咕咕,抬起手嚐試做握拳的動作,隻覺得一動手指就酸酸澀澀的。


    仿佛昨晚上扛著重型機槍上了戰場一樣。


    司槿年不在宿舍,床頭被他留了個條子。


    上麵寫了早餐有什麽,還告訴路時安他被老師喊去幫忙了,估計今天一天都不在宿舍。


    路時安慢騰騰的從床上起來了。


    剛拉開床簾,就看到一個人站在他的床前。


    “落星,你站在這裏幹嘛?嚇我一跳。”


    路時安的嗓音有些沙啞,平時清淩淩的聲音,此時帶著某種倦意。


    周落星的麵上露出一副果然也如此的表情,有些嫌惡的說道:“我不是說過讓你離他遠一點嗎?”


    “啊?”


    路時安不明所以,他剛睡醒,怎麽周落星一來就劈頭蓋臉的說他一頓。


    “落星,你怎麽了?”


    路時安忍著脾氣,好聲好氣的詢問。


    隻是,他的嗓子有點兒沙沙的,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降溫了,著涼導致的。


    “我早上一回來,就看到他從你床上下來。你們兩個人睡了?”


    周落星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啥,我們兩個經常一起睡覺啊。”


    路時安抬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呆毛,將它撫平,話說的理所當然。


    司槿年總說一個人睡不著,睡他的床能睡著,他們兩個躺在一張床上,蓋一張被子,除了睡覺也不幹什麽啊。


    周落星怎麽這麽大火氣?


    早上吃炮仗了?


    “路時安,你怎麽可以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司槿年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會遭受什麽?”


    “我自甘墮落?”


    路時安懵懵的。


    睡一張床就自甘墮落了嗎?


    他有些哭笑不得。


    司槿年是什麽人他當然知道了。


    他的好朋友嘛。


    還屈尊降貴給自己洗衣服的超級無敵好朋友。


    “路時安,我奉勸你一句,盡早離司槿年遠一點,他這樣的人你惹不起,後果也是你不能承擔的……他就是個……”


    “嘭!”


    房門被打開。


    司槿年穿著一身運動套裝氣喘籲籲的推開門,額角還掛著汗水:“我就是個什麽?”


    他雖然看著有些許匆忙,眼神卻依如同刀鋒一般,他斜睨了一眼周落星:“周少爺想說什麽?不妨當著我的麵親自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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