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通聖,我對空間道法不太懂,你到底在幹什麽?」蛟冥踏雲而立,漂浮在姬通聖身旁,忍不住問道。


    「難道我們快要贏了嗎?」


    「不是我們快要贏了……」姬通聖聽了蛟冥的疑問,輕輕搖頭,回答道。


    「而是我們都快要死在這裏了」


    「不過,隻要我用血海神通徹底改造這片福地的空間結構,不管誰贏,今後都別想逃出這裏,一輩子都被困在福地裏,再也無法脫身」


    「空間結構改造完成後,就算那個小醜把我們都殺了,也不可能再用他的空間神通逃出這片福地」


    「連掌握空間神通都逃不出去……」蛟冥震驚道。


    「姬通聖,你這是怎麽做到的?」


    「關於空間結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我就簡單說吧」姬通聖向蛟冥解釋道,而遠處觀望的小醜,對他也是束手無策。


    「一般來說,元獸界各個區域的空間結構都比較鬆散,就像沙子,可以被攪動,也能鑽入沙子內部穿梭,各種空間神通,就是基於這樣的原理」


    「但空間結構並非一成不變,隻要手段夠強,其性質就能被人為改變,就像我現在正在做的」


    「我現在所做的,等於是往沙子般的空間結構中摻入一些外來物,使其性質發生改變」


    「一旦摻入這些外來物,沙子就會變硬,從鬆散變得緊密,最終變成像岩石一樣」


    「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掌握空間神通,也永遠逃不出這片福地」


    「因為空間神通的原理,是類似於在鬆散的沙子中鑽進鑽出」


    「但現在,這片沙子被我變成了堅硬的岩石,就算施展空間神通,也無法穿透如岩石般堅固的空間結構」


    「隻要等這片福地的空間結構被我用血海神通完全改造,誰最後勝利都不重要了」


    「不管是小醜殺了我們,還是我們殺了小醜,最後的勝利者都會被永遠困在這片福地裏,再也逃不出去」


    「我已經決心與他同歸於盡,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錯過這次,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贏下這場對決」


    「我會讓我們兩個都成為敗者,被這片福地永久囚禁,誰都別想離開」


    從一開始,姬通聖的戰術就不是為了勝利。


    小醜實力太強,手段又詭異,麵對這樣的敵人,同歸於盡,或者犧牲自己永久封印他,才是更現實的選擇。


    如果隻是為了贏而戰,那麽能真正戰勝的對手其實很少。


    因為沒有一個對手是弱者,也沒有一個是傻子。


    不敢犧牲自己為代價,那一開始就別選擇戰鬥這條路。


    因為真正殘酷的戰鬥,從來隻有輸家,沒有贏家。


    姬通聖雖是金丹期仙人,活了兩千多年,但活得久不代表他怕死,恰恰相反。


    麵對必須犧牲自己才能達成的戰鬥目標,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要麽犧牲自己,要麽與敵人同歸於盡。


    因為戰鬥本質上就是要不斷追加籌碼,麵對必須戰勝的對手,把自己的一切都壓上去,手段、底牌,甚至生命,都作為籌碼,以必死的決心挑戰強敵。


    不敢押上一切籌碼,對手的籌碼就可能比自己多一分,戰鬥的天平必然傾向失敗,而自己也會失去一切。


    因為戰鬥的本質就是贏家通吃,輸家必失一切。


    所以,這其中的邏輯很簡單。


    不敢把生命作為籌碼壓上去,如果戰敗,自己終究還是一個死字,作為勝者的小醜絕不會放過自己。


    若有同歸於盡的覺悟,放棄生命也在所不惜,敢把性命作為籌碼追加上去,那麽即使自己必死,也至少能把小醜永遠封印在福地裏,就算他掌握空間神通也無法逃脫,這和殺了他沒什麽區別。


    麵對小醜這種極端凶殘,毫無妥協餘地的敵人,兌子戰術是最現實、最理性的選擇。


    把自己的生命當作棋子,與對手的底牌交換,這不需要多高的智謀,關鍵在於有沒有這份勇氣和覺悟。


    姬通聖顯然有這份覺悟。雖然他作為金丹期仙人,活了兩千多年,但若為了勝利要立刻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


    大能之所以是大能,不僅是因為他們手段通天、底牌豐富,最關鍵的是,他們在戰鬥中需要壓上籌碼時,總敢比別人多壓上一分。


    這多出的一分籌碼,便是他們的性命。


    如果沒有這樣的勇氣和覺悟,換作一般人,就算給他們再多的手段,也做不成任何事。


    即使手裏有籌碼,麵對殘酷的死鬥也不敢壓上去,這就是凡人與姬通聖這類大能的真正區別。


    而現在,姬通聖已將生命作為新的籌碼,追加進這場死鬥中,現在,輪到小醜來追加籌碼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聽了姬通聖的解釋,蛟冥大致明白了他的兌子戰術,也就是以生命為代價,將小醜永遠封印在這片福地內。


    「喂!你還愣著幹什麽!?」遠處,小醜忽然衝著蛟冥喊道。


    「快去阻止他,別讓他把這裏的空間徹底封鎖!隻要你辦成了,我保證留你一命!」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自私嗎?」蛟冥笑著對小醜說道。


    「你這入侵者屠殺我蛟龍一族,若能犧牲我的性命,將你這禍害永遠封印在這片福地裏,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我這條命就送給你了!你就永遠待在我們一族的福地裏,一輩子別想逃出去了,哈哈哈——」


    這個自稱小醜的人族,屠殺了這片福地內所有的蛟龍元獸,一個不留。


    而且隻要他還活著,今後必定會危害蛟龍一族的其他福地,甚至禍及整片東海。


    如今,僅僅犧牲姬通聖和蛟冥的性命,就能將這禍害永遠封印在這片福地內,讓他一輩子逃不出去。對蛟冥來說,真是大仇得報,痛快無比。


    再瘋狂殘暴的人,說到底都是被內心的欲望和自私驅使。所以基於勇氣和信念製定的兌子戰術,才會對他們奏效。


    因為如果一個人心中隻有欲望,無論多殘暴瘋狂,都不敢將自己的性命壓上去,作為死鬥的籌碼。小醜就是這種被欲望驅使的生物。而姬通聖和蛟冥為了追求勝利,早已將性命壓上,作為新的籌碼。


    無論是小醜還是姬通聖,都是手段通天的至強者。


    到了這一步,決定勝負的早已不是實力,而是心。


    如果你真想在這場死鬥中取勝,達成目的,那麽你的心會引導你走向正確的方向,隻需遵循內心的決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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