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冉沒什麽聖母心,她放走鬥獸場的野獸和奴隸,純屬是為了給自己的王叔們添亂,在王叔們麵前塑造她單純愚蠢的一麵。


    能不能把握住這條生路,是那些野獸和奴隸們該考慮的事。


    有能力的,逃走了,沒能力的,在被抓捕的過程中死了,還有一部分,想逃沒有實力逃掉的,被抓了回去。


    那名妖奴運氣好,遇到了她。


    初冉看他身受重傷,被抓回去亦或逃走,都必死無疑。


    掩護他,隻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想讓他在死前最後再看看這個世界。


    也算是不枉此生。


    那時她能做的,也僅僅是這樣。


    她自顧不暇,稍有差池,就會被虎視眈眈的王叔們害了性命。


    如果早知道那名妖奴是相柳,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初冉也會護住他,治好他。


    “從鬥獸場逃走後,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相柳直勾勾地盯著初冉,看見了她眼裏的心疼,一貫冷漠的眼神有了變化。


    她記得他。


    相柳的手不自覺地抬起,撫上初冉的臉,心中宛若熱流滾燙沸騰。


    下一秒,帳篷內升起結界,微涼的唇含住溫熱嬌嫩的唇瓣,急切又熾熱地攻略城池。


    一聲聲低吟響起......


    ......(略萬字)


    -


    食飽饜足,相柳身上的傷奇跡般恢複如初,初冉枕著他的臂彎,小臉泛著嫩紅,眼角還有未擦幹的淚痕,呼吸清淺。


    他竟不知,初冉還是他的藥。


    這下,初冉徹底擺脫不掉他了。


    “阿冉,我給過你機會。”


    相柳用手背輕輕摩挲初冉的臉。


    被褥內若木花的氣味是長期染上的,相柳時常會在深夜裏睹花思人,他沒有料到有一天會把初冉帶到這兒來。


    他是真的想讓初冉殺了他,還她一命。


    左右,他有九條命,沒了一條,還能活。


    還初冉一命,初冉能再拿他幾條命,全憑她的能力。


    隻要他還活著,就會生生世世,一直與她糾纏。


    哪怕,隻能以防風邶的身份留在她身邊。


    初冉問相柳,她若死了,相柳會不會為她殉情。


    不是不會,而是,他不會讓初冉死。


    -


    相柳在初冉的掩護下逃離鬥獸場後,遇到了海上風暴,得洪江相救。


    洪江不僅傳授了相柳療傷功法,還打算帶他去找炎帝治療。


    經曆了多次死裏逃生的相柳不相信任何人,於是,他刺傷了洪江,逃往極北之地。


    在極北之地,相柳從洪江傳授他的療傷功法中自創修煉了一套功法。


    之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防風邶。


    防風邶願意把全部修為給相柳,隻求相柳替他去母親身邊盡孝。


    相柳冒充防風邶回到中原,盡心盡力照顧與陪伴病床前的母親。


    他在防風邶母親身上感受到了關愛與溫暖,決定報答幫助過他的初冉和洪江。


    他去過西炎,找過初冉,暗中守護她許久,了解了她的理想與抱負。


    後來,初冉強大到不再需要他的保護,於是,相柳找到洪江,幫助辰榮殘軍。


    洪江收他為義子,待他如親生。


    相柳知道,西炎與辰榮殘軍遲早會有一戰,他站辰榮殘軍,等同於站在了初冉的對立麵。


    當年,西炎連戰連勝,而辰榮的帝王榆襄已死,辰榮國群龍無首,誰也不服誰。


    洪江和辰榮的附屬國主一起開會,希望大家聯合起來,共同打敗西炎。


    他還提出,應共同推舉出一個首領,歃血為盟,起誓一切都聽從首領的命令,才能與西炎王抗衡。


    辰榮國之所以大亂,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四位大將誰也不服誰。


    然而,在各位國主聽來,就是洪江想趁機上位稱王。


    於是,大家紛紛譏諷洪江,連上任辰榮王評價洪江“隻是猛將,不是帥才”也拿出來講。


    把洪江氣壞了。


    他真沒有稱王的心思,隻是國破在即,心急如焚。


    氣急之下,洪江對天起誓:


    “我洪江若有半絲稱王奪權的心就讓我天雷焚體!


    辰榮列祖列宗在上,我已盡力!


    若他日國土盡失,洪江唯有以身殉國!”


    洪江這個人極其重諾,一旦認準什麽事,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即便無國可守、無民可護,依舊死守著自己的誓言。


    也許許多人認為,辰榮殘軍的存在沒有意義。


    可若是沒有辰榮殘軍,中原不可能安穩度過那麽多年。


    辰榮殘軍是製衡西炎的關鍵。


    若不是洪江誓死不降,西炎王這些年不可能善待中原各氏族。


    整個大荒不可能是如今這番景象。


    相柳一直在等,等初冉徹底成長起來。


    唯有大荒統一,才能徹底破了此局。


    如今,時機到了。


    -


    相柳:“義父,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救命恩人嗎?”


    洪江:“記得,你說過,若沒有她,你可能早沒了性命。”


    相柳:“我把她帶來了,想讓你見一麵。”


    洪江大笑幾聲,“好,那義父就見一麵。”


    洪江早知道當初在鬥獸場放走相柳的人是初冉,這些年也多次聽相柳提到過她。


    他知道,他們兩情相悅,他也知道,初冉心中的宏圖大誌。


    更知道,相柳為何帶初冉來見他。


    “西炎初冉見過將軍。”


    初冉作為一個晚輩,恭敬地向洪江行禮。


    洪江忙上前將她扶起。


    “理應我向王姬行禮才是。”


    “初冉今日不是以西炎王姬的身份來到此處,而是以一個晚輩的身份,拜訪洪江將軍。”


    初冉展開右手手掌,手上出現一幅卷起來的地圖,


    “這是晚輩帶來的禮物。”


    洪江猶豫片刻,接過那幅地圖。


    地圖在桌麵展開,大荒各國各地領土清晰詳細地在上麵標注。


    隻不過,不一樣的是,原辰榮國的領土,被標注為辰榮城,西炎國標注為西炎城,皓翎國標注為皓翎城。


    初冉在地圖上指了一個位置。


    “辰榮國已滅,辰榮城和辰榮軍還存在,日後,辰榮軍便鎮守在這裏。”


    那是辰榮城與皓翎城的交界。


    “不知辰榮軍可願回歸國土?”


    洪江心中愕然。


    是他心胸狹隘了。


    他以為,初冉今日是來招降的。


    可初冉卻問他,可願回歸國土。


    回歸國土,辰榮將士們做夢都想回去、回家。


    洪江腦海中思緒萬千。


    初冉笑了笑,把地圖重新收好,交到洪江手中。


    “不知晚輩的禮物,將軍可喜歡?”


    洪江怔愣地盯著手裏的地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所幸,初冉並不著急要一個答案。


    “初冉招了個夫婿,是中原防風氏的二公子防風邶,不日舉行婚禮,將軍若得空,可來觀禮。”


    初冉給了洪江一張請帖。


    請帖上隻寫了事件,暫未寫明具體日期。


    洪江看了相柳一眼,相柳朝他點了一下頭。


    “好,若是得空,老夫定會前去。”


    洪江收起請帖和地圖。


    “王姬若是不嫌棄,留下陪老夫小酌幾杯。”


    初冉笑著點頭,“求之不得。”


    安靜站在一旁的相柳吩咐下去,讓人備好酒菜。


    -


    活捉相柳的任務失敗,初冉被相柳帶走,均亦帶回初冉報平安的信物交予瑲玹。


    瑲玹心中不安,等了幾天都沒能等到初冉平安歸來,不免擔心她的安危。


    他調遣了一支暗衛隊,準備隨時攻入辰榮殘軍駐紮地。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救出初冉。


    瑲玹的異常連阿念都感覺到了。


    “哥哥,你這幾日怎麽心事重重的,是出什麽事兒了嗎?”


    為了避免阿念再出去惹事,瑲玹讓阿念幫他繡一幅屏風,最近阿念都在屋裏忙活。


    瑲玹笑著搖搖頭,沒把自己的擔憂告知她。


    “好吧,有什麽事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哦。”


    “嗯。”


    瑲玹摸了摸阿念的頭。


    又過了兩天,瑲玹還是沒有收到初冉傳出的任何消息。


    他等不及了。


    “阿念,你想念父王嗎,想不想回皓翎?”


    吃飯時,瑲玹問阿念。


    “哥哥呢,哥哥想回去了嗎?”


    瑲玹去哪兒阿念就去哪兒,如果瑲玹不回去,阿念也不會回去。


    瑲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笑得牽強。


    “哥哥還有點事兒,阿念先回,哥哥隨後就到。”


    阿念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要!”


    “阿念——”


    “哥哥什麽時候回去,阿念就什麽時候回去。”


    阿念打斷瑲玹的勸說,往瑲玹碗裏夾了一塊肉,


    “我要跟哥哥一起回去。”


    “好,那你要聽話。”


    瑲玹無奈。


    阿念反駁:“我什麽時候不聽話了。”


    “好,知道了,快吃,晚點嚐嚐哥哥新釀好的桑葚酒。”


    “好~”


    看著阿念歡喜的模樣,瑲玹暗暗歎了口氣。


    對不起阿念,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哥哥隻能先送你回去。


    瑲玹打算親自帶暗衛去營救初冉。


    他就這麽一個姐姐,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相柳帶走,卻幹等在這裏什麽都不做。


    夜幕降臨,瑲玹拿出一壇桑葚酒,與阿念在院中品酒賞月。


    “哥哥釀的酒越來越好喝了~”


    阿念不勝酒力,不過一碗酒下肚,便已經雙眼迷瞪了。


    “好喝多喝點。”


    瑲玹往阿念碗裏續酒。


    “嗯!”阿念靠在躺椅上,臉上掛著享受的笑容。


    過了會兒,她伸手,試圖觸摸天上的月亮,疑惑地“誒”了一聲,


    “哥哥,天上怎麽有兩個月亮?”


    “你喝醉了。”


    瑲玹把自己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我沒醉!我酒量才沒那麽差呢!天上就是有兩個月亮,哥哥你看嘛!”


    阿念扯了扯瑲玹的袖子,指著明月的方向。


    “好,有兩個月亮。”


    瑲玹輕聲哄她。


    阿念打了個酒嗝,滿意地笑了。


    “是吧,我就說,有兩個、兩個月亮。”


    阿念的聲音越來越低,很快陷入昏睡中。


    瑲玹在阿念的碗裏加了能讓她好好睡一覺的藥物。


    確定阿念熟睡後,瑲玹起身,嚴肅著臉吩咐:


    “保護好王姬,務必把王姬安全送回皓翎。”


    海棠&暗衛:“是。”


    “偷偷把她送回去,不怕她醒來哭鬧呀?”


    雪花飄落,轉瞬即逝,初冉出現在院中。


    海棠下意識護在阿念身前,防備地望著初冉。


    “海棠,把王姬送回屋裏休息。”


    海棠不解。


    不是要帶王姬回皓翎嗎?


    眼前這個女人是誰?


    “其餘人,都退下。”


    海棠&眾暗衛:“是。”


    “姐,相柳沒把你怎麽樣吧?”


    人都退下後,瑲玹急忙走到初冉跟前,上下打量她的狀況。


    還好還好,沒有缺胳膊少腿。


    瑲玹吸了吸鼻子,眉頭一皺,


    “你身上怎麽有一股酒氣?”


    “放心吧,好著呢。我可是西炎初冉,誰能傷得了我。”


    初冉笑他大驚小怪,拂開他的手,利落地往躺椅上坐下。


    “倒酒。”


    瑲玹乖乖拿來一個幹淨的碗給初冉倒酒。


    “相柳呢,還活著嗎?”


    話音剛落,瑲玹的腦袋挨了初冉一巴掌,


    “哎,咋了?”


    平白無故挨了一掌,瑲玹委屈地看著初冉。


    一見麵就打他,虧他還那麽擔心初冉的安危。


    “沒大沒小,叫姐夫。”


    “什麽玩意兒?”


    瑲玹的聲調不由地提高了。


    “噓,小點聲,別擾民。”


    初冉拉著他的手臂讓他坐下。


    “不是,姐,什麽姐夫,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在瑲玹這裏隻有活捉相柳和殺死相柳的選項,姐夫是個什麽東西?


    “我拿下相柳了呀,很難理解嗎?”


    初冉慢悠悠喝了口酒,


    “酒釀得不錯。”


    比軍營裏的烈酒好喝多了。


    “等等,我捋捋。”


    瑲玹還沒緩過神來。


    拿下相柳,姐夫?


    這兩個詞是可以同時存在的嗎?


    “姐姐,相柳可是九頭妖啊。”


    “嗯,我知道。讓人收拾間屋子給我。”


    初冉懶懶地躺著,閉上了眼睛。


    被相柳折騰狠了,身子乏得很。


    “咱們是神族,神怎能和妖在一起。”


    瑲玹試圖說服自己接受,實在是接受不了。


    他無法想象九命相柳那個魔頭和他姐姐站在一起的場麵。


    初冉淡淡道:


    “人和神、人和妖都能在一起,神和妖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都是大荒的子民,弟弟不能厚此薄彼。”


    “可是——我不是——”


    一向巧言令色的瑲玹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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