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陸淮淵搖了搖頭,如實道:“不是。”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褚時硯倒也沒有多說。


    明明結果就是顯而易見的,也不知道他怎麽就鬼使神差地問了這麽一句。


    褚時硯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因著陸淮淵的緣故,還是吃了兩塊。


    陸淮淵見他確實不想吃,也沒有勉強。


    不過這東西,口味雖多,但吃多了確實有點膩得慌。


    陸淮淵喝了兩口茶,便讓下人把東西都收走了。


    褚時硯見此,以為他要離開,正想說什麽,卻沒想到對方反而先開了口:“如今夜色正好,美景當前,若是辜負,豈不可惜?”


    “阿硯,可願陪我賞月?”


    陸淮淵神情溫柔,目光認真,看得褚時硯一時竟有些恍惚。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陸淮淵拉到了屋頂上。


    攝政王府最高的樓閣,若是摔下去,那隻怕是不死也得殘廢。


    褚時硯嘴角扯出一抹假笑,轉頭看向陸淮淵,不免咬牙切齒道:“陸淮淵,你說你要賞月便賞,拉我上來作甚?”


    他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語:“還有,你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殘疾人士的感受啊!”


    褚時硯說著,瞧了眼陸淮淵,默默翻了個白眼。


    陸淮淵聞言挑眉,說道:“怎麽,阿硯是覺得害怕嗎?如果是的話,可以抱緊我。”


    褚時硯白了他一眼,忍了再忍,還是沒忍住爆粗口:“我怕你大爺的!”


    話音落,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陸淮淵,心裏盤算著他把對方推下去的可能性。


    “怎麽,想把我推下去啊?”陸淮淵嘴角微微勾起,語氣中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褚時硯眼眸微轉,扯出一抹禮貌性的假笑,說道:“怎會呢,我隻是怕自己掉下去而已。”


    陸淮淵點點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一陣風吹過,褚時硯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倒並未聽清對方說的話。


    “你說什麽?”他問。


    陸淮淵笑了笑,轉而道:“我說,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褚時硯神情一愣,轉而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淮淵把雙手放於腦後,躺在屋頂上,突然開口道:“你知道嗎,在民間曾有一種說法,說是逝去的人啊,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顆星星。”


    “他們在離人間最近的地方,守護著自己的親人。”


    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輕:“每當你思念他們的時候,隻要抬頭望一望,就能看到他們在天空中閃爍。”


    褚時硯聞言,抬頭望向夜空。


    一輪圓月當空,像是掛在天上的一盞燈,顯得格外明亮。


    夜空中零星地散落著的幾顆星星,都被它襯托的黯淡無光。


    見此,褚時硯眼眸微轉,有些破壞氣氛地說道:“那還真是可惜了,今晚沒有星星。”


    聽他這麽說,陸淮淵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繼續道:“沒有星星又如何,那些在意你的人,定是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他伸出手,語氣是難得的溫柔:“你耳畔吹過的風,抬頭望見的雲,目光所及,指尖所觸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他們對你的陪伴。”


    “因為總會有人記掛著他們,他們就會存於人的心底,並以這樣的方式永遠陪伴著自己的親人。”


    褚時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神情不由得有些愣住,心裏莫名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突然加快的心跳,問道:“陸淮淵,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褚時硯雙手放於身後,撐住身體,轉頭看向身旁之人。


    他說完這話,空氣有片刻的寧靜,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


    陸淮淵挑了挑眉,在褚時硯晦暗不明的眼神中,開口道:“不是。”


    他眼眉上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緊接著又道:“我在講鬼故事!”


    褚時硯:“……”


    陸淮淵這話一出,那確實是什麽氛圍都沒有了!


    褚時硯不由得握緊拳頭,強忍下想要打人的衝動。


    他覺得如果條件允許,他是真的很想把這人扔下去。


    媽的!


    摔死他算了!


    褚時硯翻了個白眼,氣鼓鼓的轉過身,不再看陸淮淵。


    不過,經過這一番鬧騰,他原本低落的情緒,倒也沒那麽壓抑了。


    陸淮淵嘴角的笑意更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你生氣了?”


    他說完,褚時硯並未應聲。


    陸淮淵動作一頓,正準備起身,就聽對方突然開口道:“為什麽要在意我生不生氣?”


    他這話像是在問身邊之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沒等陸淮淵回答,他再次開口:“陸淮淵,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又為什麽要幫我?”


    褚時硯說著,轉頭看向陸淮淵,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一個滿身汙名的‘罪人’,還是個不良於行的廢人,又有什麽值得別人對他好的?


    褚時硯眸中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但神情卻十分認真。


    他就像是個困於絕境的囚徒,在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陸淮淵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隻是如實道:“這些,需要理由嗎?”


    他頓了頓,繼續道:“褚時硯,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做事一向隨心。有些事,我想做便做了,不想做便拒絕,並不需要什麽理由。”


    其實說實話,他並不認為,自己對褚時硯有多好,或者說是自己幫了他。


    他之所以做這些事情,不過是他自己覺得有趣。


    或許陰差陽錯間,造成了現在的結果,但他最初的目的,卻並不在此。


    陸淮淵的這個答案,確實出乎了褚時硯的預料。


    不過他能看得出來,對方的確說的是實話。


    隻是……


    褚時硯低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也對!


    像他這樣的人,如今落到這樣的地步,竟還妄想能有人真心待他?


    確實是可笑之極!


    這麽想著,褚時硯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苦澀。


    他轉頭,再次看向身旁的陸淮淵,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可以不在乎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又是否是出自真心,但既然對他好了,那便不能後悔。


    褚時硯想,等一切都結束了,他倒是可以把這人綁回去。


    若是把陸淮淵關起來,那對方以後,應該就隻能對他一個人好了吧!


    褚時硯收回視線,低下頭,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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