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詐示弱,誘敵深入,趁著青年女子乘勝追擊大肆逼近之際,竟一連從袖中射出多枚泛著寒光的暗器。


    青年女子極力閃躲,卻還是被其中一枚暗器擦過手臂,留下一個小傷口。


    眾人本以為隻是無關緊要的小傷,不料在接下來的交手中,青年女子開始頻頻出現身形不穩的跡象,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招式顯得十分無力。


    莫少峰趁機撤掉偽裝,開始對青年女子發起密集又陰狠的攻勢,青年女子負隅頑抗,莫少峰一不做二不休,將身上所有暗器一窩蜂的往青年女子身上招呼,青年女子無力招架,最後輸掉了比試。


    裁判:“第五場,莫少峰勝!”


    看到這個結局,陳浙北胸腔裏滾著一團怒火:“使用暗器還要在上麵做手腳!髒東西一如既往的令人惡心!”


    楚斐玉和宋朝文也很看不慣這種陰毒的手段,但這次比試對此並不限製,最終結果他們隻能選擇接受。


    林陽一則在嘀咕著:“明天打聽清楚這垃圾玩意兒的對手是誰,我們去送符卡!”


    “好主意!我也送點!”陳浙北滿眼驚喜的說道,心想著,要論使壞,誰能比得過他這蔫壞蔫壞的小老弟啊……


    楚斐玉:你倆是真大方啊……


    宋朝文:陳北北道友,您剛才不是大言不慚的說自己不會畫符的麽?


    這下子,楚斐玉和宋朝文總算知道,林陽一和陳浙北罵的是誰了……


    製符宗與夢仙宗一直是死對頭,眼下乍然聽見林陽一和陳浙北準備給莫少峰使絆子,楚斐玉二人忽然對林陽一和陳浙北產生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這兩人的個性實在是太對他們胃口了!


    楚斐玉內心非常激動,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想把兩人馬上拐到她們製符宗來,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問題需要打聽清楚,否則直接邀請會顯得有些冒犯。


    “那個……”她朝前座的林陽一和陳浙北試探性的說道:“你們可是宗門弟子?”


    通過剛才的比試,楚斐玉對林陽一和陳浙北的認識,除了會畫符,手裏擁有不少符卡之外,兩人的劍法也相當厲害,完全不輸漂雲宗弟子。


    如此多才多藝,又表現出色的人,如果是宗門弟子,在往年的仙降台比試中,她對她們應該有印象才是,結果卻是,在今年的仙降台比試上,才第一次知道她們的存在。


    所以,有極大的可能,兩人不是宗門弟子,想到這個可能性,楚斐玉心裏更加激動,如果是這樣,將兩人拐進製符宗的幾率就更大了!


    兩人沒料到,楚斐玉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如果在東玄大陸上,他們的確是宗門弟子,但在夢瀾大陸上,他們就是兩個無依無靠的流浪仔。


    於是,林陽一直接道:“不是。”


    “他是閑散少女。”陳浙北指著林陽一說道,然後又指著自己,“我是尋常女散修……”


    聽到陳浙北這麽介紹自己,林陽一當場就不樂意了,他朝陳浙北氣勢洶洶的質問:“憑什麽我是閑散少女?你就是尋常女散修!”


    陳浙北絲毫不懼,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就憑我已經年滿二十。”他一臉欠扁的伸出手指戳著林陽一的肩膀,然後理所當然的說道:“而你,剛虛歲十九!”


    男子二十方才弱冠,在陳浙北眼裏,小老弟就是個沒長大的臭小子,穿著現在這身裝扮,不是閑散“少女”是啥?


    林陽一表示很無語:“……”


    觀察言行舉止,宋朝文知道兩人的年紀比他們小,但沒想到會小這麽多,但他還是貼心的提醒陳浙北:“女子十五及笄……”


    “我知道!”陳浙北大手一揮,表示他才不管,然後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但他在我眼裏,就是一個男的,咱們按男的來!”


    宋朝文頓時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楚斐玉內心:可算知道她們剛才為什麽以兄弟相稱了……不過,這兩人的個性的確挺像男人……


    ……


    打聽到兩人並非宗門弟子,而且年紀很輕,在畫符上很有天賦,楚斐玉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但眼下並不是合適的時機,想要拉攏兩人進入製符宗,得找個正式的地點,開誠布公的邀請。


    想到這兒,楚斐玉努力按壓下心底的小激動,直了直身子坐好,開始專心觀看比試,這事急不得,而且很快就到她上場了。


    第六場比試。


    一位名為苗雅的煉丹門弟子,對上一名漂雲宗男弟子,經過近一個時辰的對決,最終苗雅勝出,取得第六場的勝利。


    第七場比試。


    輪到楚斐玉上場,對手是一名修為不錯的女散修,打扮與林陽一兩人有些相似,臉上蒙著黑色的麵紗。


    上台前,林陽一、陳浙北、宋朝文三人都當麵為楚斐玉鼓舞打氣,最終,楚斐玉不負眾望,贏下第七場比試。


    第八場比試。


    一個名為張屈的造器宗弟子對上一名煉丹門弟子,最後,張屈險勝一籌,取得第八場比試的勝利。


    第九場比試。


    一名男散修對上一名女散修。


    比試最開始,女散修招式猛烈,壓男散修一頭,不料到最後,男散修憑借強大的毅力,與女散修極力周旋,結果出現驚人的反轉,男散修擊敗女散修,實現反敗為勝。


    裁判宣布名為楊臻林的男散修獲勝。


    第十場比試。


    宋朝文對戰造器宗弟子。


    兩人各有所長,將手裏的符卡和法寶不斷往外扔,又是一場消耗極大的比試,最終,宋朝文勝出,拿下今日最後一場勝利。


    日落時分。


    決賽第一天正式落下帷幕,人數由原來的二十人減少至十人。


    進入第二天賽程的十位選手分別是:


    一、散修楚蘭欣。


    二、劍修左澤宇。


    三、劍修朱顏紅。


    四、散修陳北北。


    五、夢宗莫少峰。


    六、煉丹門苗雅。


    七、符修楚斐玉。


    八、造器宗張屈。


    九、散修楊臻林。


    十、符修宋朝文。


    雅台上。


    許教主正在搖頭歎息,巫蠱教最有望進入前三的弟子白瑞謙,被一名散修淘汰了……


    一起哭慘的還有明門主,巫蠱教再慘也沒有他們陣法門慘,陣法門天賦最佳的弟子張小棋在複賽就被淘汰了,同樣輸在這位名叫楚蘭欣的散修手下!


    運氣不是一般的差!若是不碰上這個楚蘭欣,不說奪得頭籌,張小棋怎麽著也能進入前五,真是造化弄人啊……


    明門主仰天長歎,這個楚蘭欣怎麽就這麽能打呢?


    前十名單中。


    漂雲宗、製符宗各兩人。


    造器宗、煉丹門、夢仙宗各一人。


    散修占去三個名額,實力不容小覷。


    ……


    隨著宋朝文的勝出,決賽第一天的比試暫時告一段落,在眾人的前簇後擁中,楚明山等人紛紛起身離開,相繼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前來觀看比試的觀眾也在有序的離開,不消片刻,競技場內便隻剩下寥寥人影。


    眼看人已經走得差不多,林陽一、陳浙北、楚斐玉、宋朝文四人也相繼起身,準備離開競技場。


    剛走出選手候場席,有兩道身影碰巧從四人身旁路過,其中一人的目光從林陽一與陳浙北身上依次掠過,待落到楚斐玉與宋朝文身上時,他毫不掩飾的冷哼一聲,隨後與身邊的女子一起離開。


    看著兩人大步離開的背影,陳浙北是既納悶又火大,“這龜孫子有病吧?!”


    見人就吠,跟條蠻不講理的野狗似的。


    楚斐玉的臉色也因此變得難看,她轉頭看著林陽一和陳浙北,說道:“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她看著莫少峰與孫魅兒走遠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銳利,“他們夢仙宗沒多少好日子過了……”


    聞言,林陽一與陳浙北無聲交換著眼神,看來昨天晚上在城外,楚斐玉對宋朝文說的話並不假,製符宗很快就要對夢仙宗動手了。


    四人在競技場外分開,林陽一和陳浙北離開城北,楚斐玉與宋朝文則往建築群內的宗門駐點走去。


    ……


    觀星小築。


    楚斐玉嘴裏哼著小曲,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一隻腳剛邁入花廳,就被花廳內等候多時的楚明山叫住:“臭丫頭,給你老子過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楚斐玉嚇一哆嗦,抬眼望去,寬敞的花廳裏隻有自己老爹一個人,此時正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想嚇唬誰,沒有看到那位大人的身影。


    於是,她的膽子又大起來,毫無形象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楚明山相鄰的座位上,並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喜滋滋的喝著。


    看著毫無淑女之姿的楚斐玉,以及一副撿到寶貝的傻樣,楚明山又開始頭疼,臉上的嚴肅也裝不下去,他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和朝文跑到人家跟前,都聊了些什麽?”


    “人家?”楚斐玉習慣性裝傻,雙肘撐在桌麵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楚明山,一臉純真的問道:“爹你問的是誰啊?”


    楚明山沒好氣的斜她一眼,一句話讓楚斐玉老實起來:“賽後閉關畫符,二十天。”


    “我馬上說!”一聽楚明山又要罰自己沒日沒夜的畫符,楚斐玉瞬間不淡定,她急忙說道:“其實我們也沒聊什麽……”


    看楚斐玉還是一副磨磨蹭蹭的樣子,楚明山輕飄飄說道:“一個月……”


    “好嘛好嘛,我全部告訴你。”楚斐玉這下才真的老實,她徐徐說道:“我跟大師兄打聽到,她今天用的兩種符卡分別叫做幻花符和萬蟲符。”


    “幻花符既能攻擊又能防禦,但僅限於幻化而出的花海之內,萬蟲符則屬於攻擊類符卡,具體威力您今天也見識過了……”


    “她有一個表姐,就是第四場比試中獲勝的陳北北。”想到兩人賊兮兮打算給莫少峰使絆子的事,楚斐玉就想笑,“她們倆可有趣了!爹,等比試結束之後,我想邀請她們進製符宗。”


    聽到楚斐玉的草率想法,楚明山當即瞪她一眼,“這才短短的一天,你就想把人邀請進宗門,她們平時的為人你可清楚?爹平常就是這麽教你做事的?”


    楚斐玉當然不是胡來的人,根據今天一天的觀察,她發現楚蘭欣和陳北北完全就是兩個既幽默又直率的丫頭,最重要的是……


    “爹您聽我的準沒錯,您要是知道她的符卡師等級和年齡,肯定會嚇一大跳。”


    “說來聽聽。”楚明山不以為意的喝著茶,其他人他或許不了解,但他了解自己女兒,有時為了讓自己答應她的條件,故意裝傻、裝哭、裝柔弱、裝病、還有誇大其詞。


    楚斐玉的慣用小手段,他什麽沒見過?


    ……


    楚斐玉:“她今年剛十九歲,上品聖符師,畫符時間一年有餘,這天賦簡直逆天……”她做夢都不敢這麽想。


    “她表姐陳北北雖是下品玄符師,但她才畫了幾個月的符,最近已經在嚐試畫中品玄符,天賦也遠超常人……”


    別說是楚蘭欣了,就算是陳北北的天賦,她們看了都自歎不如……


    楚明山的手抖了抖,桌麵落下幾滴茶水,十九歲的上品聖符師,這臭丫頭確定沒在跟他開玩笑?


    這話說出去誰敢信?!


    轉念之間,楚明山又想起今日的比試情景,連他也不曾見過的幻花符和萬蟲符,說不定那孩子的確有此等驚人天賦……


    但是,他這個傻女兒似乎忘了一件事。


    楚明山瞥一眼正在傻笑的楚斐玉,決定打破她的美夢:“你說的這兩個人,今天的表現都很不錯,她們大概率已經被舟南的人記下,將來會去往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待在這靈氣稀薄的夢瀾大陸……”


    楚斐玉被一語點醒,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她一動不動的呆坐片刻,心中無比懊悔,她怎麽就忘了這件事?!


    這邊的楚斐玉願望落空,心痛不已。


    另一邊。


    林陽一和陳浙北已經順利離開城北,穿梭在城內大街小巷之間,開始在夕陽下四處覓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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