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還真的看不過程景浩那副賤賤的樣子,強吸一口氣把胸中憋得有點難受的氣壓下去,雙眼隨意地往外掃了一眼,緩緩地說道:“你這個無賴在道觀裏撬了不少好東西吧!”


    程景浩這一聽,哪有不懂其中的意思,剛因收到銀票如在天上飛的心情頓時變得有點糟糕,甚至有點咬牙切齒,臉色沉了下來看了六皇子一眼,按壓著心裏罵娘的火氣說道:“是瞧了不少東西,可都沒了。”“你逗我玩是吧,到你手裏的東西怎麽會沒了?”六皇子瞪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程景浩說道:“銀兩你也收了,就別再給我說假的一套。”


    程景浩急得直跺腳,連忙解釋道:“殿下啊,我哪敢騙您呢?那倒是真的,撬回來的丹藥都被一隻不知從哪裏來的野貓給吃沒了!”


    說到這裏,程景浩真是氣得火冒三丈,整整幾大袋東西,就在他和蘇民強坐在車頭準備回京城的路上,突然有一隻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野貓跳進車廂內,將所有丹藥吃得一幹二淨。


    “你說我能不氣嗎?當時我一怒之下,直接把它甩到牆上,結果沒摔死它不說,還給它爪了幾個血印子。”程景浩越說越氣憤,別提有多懊惱了。別說六皇子不相信,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竟然稀裏糊塗地被一隻小畜生給算計了。


    “你不想拿出來就算,編這麽一個爛梗誰信來著?”摸清他性格的六皇子,一個字也不相信,這麽一毛不拔的人會被一隻小動物給坑了。


    “愛信不信,你看我這,還有這。”吃光那是不可能的事,藥丸他倒是聽聲搶了些回來,可那小家夥像吃上癮了一樣,尋著味道找到京城酒樓來了,專挑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偷襲。


    程景浩慢慢地將自己兩邊的衣袖疊起來,露出了布滿黑色爪痕的雙臂,傷口上剛剛結疤沒有多久。


    “你不會來真的吧?”六皇子走上前去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然後輕輕地按了按他的手臂。隻見那些被抓的傷口有些發黑和紅腫,但並沒有蔓延到整個手臂。


    “那東西的爪子有毒,你有沒有去看過大夫啊?搞不好你的這雙手可能會廢掉的。”


    “這裏的大夫?哼,根本沒什麽用處,全都是些沒用的廢物。我已經把裏麵的黑血都給擠了出來,隻剩下外麵的那一點點黑而已,這點毒還傷不了我。”一聽到大夫這兩個字,程景浩就滿心的瞧不起,倒不是他看不起所有的大夫,而是看不起這京城裏麵那些混日子的大夫。他們要麽在欺騙窮苦人家的錢財,要麽就是在給富人和大官們畫大餅,真正有本事的沒幾個。


    “你這樣子可不行,等會兒我讓府裏的專屬大夫給你看看。看你那副鬼樣子,不用你掏銀子就是了。”


    “算你會做人,等我一會兒,給你個好東西!”程景浩一臉神秘地站起身來,離開了隔間。沒過多久,他捧著一個木盒子回到了座位上,並將其遞給了六皇子。


    六皇子有些狐疑地接過盒子,心裏暗自琢磨:這家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好心,居然主動給自己送東西了?他帶著滿心的疑問和好奇,開始動手打開這個木盒子。首先,他揭開了外層的棉布,然後是內層的油布,最後打開了木盒蓋子。


    當盒子完全敞開時,一股奇異的味道撲鼻而來。六皇子定睛一看,隻見黑色的絨布上赫然擺放著一條帶血的棕色夾雜灰色的長尾,以及一小塊沾有血肉的皮毛。這條長尾不僅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檀腥味,還夾雜著一絲異香,讓人難以形容。它的氣味有點類似於人類的狐臭,但又似乎比狐臭更具香氣。


    六皇子忍不住皺起眉頭,一手捏住鼻子,另一隻手迅速將盒子蓋上。然而,即使盒子已經被合上,那股異味仍然縈繞不散。他擔心裏麵的味道會繼續散發出來,於是趕緊將原來用來捆綁盒子的油布重新覆蓋上去,並用棉布再次緊緊捆綁住。做完這些後,他才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享受著周圍的新鮮空氣。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六皇子一邊捏著鼻子,一邊不解地問道。


    “就是搶我丹藥的鬼東西上身的皮毛,這家夥終年吃不少好東西,你識人廣,它這尾巴跟皮肉定是大補。”


    六皇子被他的話給震驚到了,看著那棉布包著的木盒子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


    “你這話東一節西一節,我倒聽出什麽味道來了。你這家夥上道觀順手摸瓜,拿了人家不少好東西不說還招惹什麽東西上門了,你這東西會不會是禍水東引,我這下把東西收了,晚上那東西是不是給我找上門來了。那可不行,再好的東西我可不收。”六皇子警惕地說道。


    “別啊!六哥,我哪有那麽壞的心眼兒。我這不是想讓你也嚐嚐這美味嘛。而且,我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相信我,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六皇子對於程景浩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若是好東西這家夥還不搜刮幹淨打包回老家,會在這裏裝什麽好心人送東西給他?


    “放心吧,六公子。我怎麽會騙你呢。”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吃了還真的不好消化,總覺得有股氣在肚子裏轉, 這家夥光明正大地拿著自己的好處還一副高高在上的鬼樣子,他還真的想讓他身同感受一下才行。


    可六皇子那麽容易上他的當的人嗎?吃他的虧加起來都可以堆成山了。


    那追著丹藥吃的動物是一般的小動物嗎?答案是否定的。能養在道觀裏頭的小動物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要是普通的小動物,怎麽可能有能力把這吃人的家夥抓成這副樣子呢?


    看著六皇子那副緊張的樣子,看不下去的程景浩故意裝作輕鬆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後說道:“你真的不用擔心小家夥會尋仇尋到你府上。告訴你吧,它現在已經在我的肚子裏,都快被消化成糞便和尿液了,哪能這麽快出來投胎啊!”


    當然,這隻是他的玩笑話,實際上他並沒有吃掉那個小動物。至於為什麽沒有吃掉,原因很簡單——那肉並不好吃。而且,與他打鬥時,小動物身上的皮毛被小刀削得破爛不堪,再加上那股洗都洗不掉的氣味,他可不敢讓這樣的東西沾到自己的衣服上。可是把剩下的東西給扔了,有點可惜,趕緊打著送寶貝的名義做個好人。


    “吃了,你還沒把它搞清楚是什麽東西來,你就把它給吃了?”六皇子瞪大眼睛,滿臉驚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確認道:“真的吃了?”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急忙抱起那個盒子,匆匆離開了房間。他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他心裏充滿了擔憂和焦慮,生怕程景浩因為誤食不明物體而出事。如果程景浩真的在京城出了意外,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青雲城的那位女子交代。想到這裏,他決定自掏腰包,請京城最有名的幾位大夫來為程景浩診治。


    不一會兒,四五位京城著名的大夫被請到了程景浩的住處。他們仔細地為程景浩診脈、查看病情,並開出處方。然而,這些大夫們的診斷結果卻讓六皇子的心沉到了穀底。他們一致認為,程景浩的生命已經垂危,後半輩子隻能依靠藥物維持生命。聽到這個消息,六皇子感到無比的自責和悔恨,他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程景浩。就在這時,宮中的太醫也被重金請來。這位經驗豐富的太醫為程景浩把了脈,但他的表情卻顯得十分疑惑。他反問道:“你到底吃了什麽東西?不僅解了毒,而且經脈也變得混亂不堪。”對於這個問題,程景浩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


    原來肚子一直覺得有鼓氣在動是經脈亂了,那為什麽那跟他一道吃的賤狗一點事也沒有?


    當下摸不著頭腦的程景浩跑到後院,一手搶過蘇民強懷裏東一口“心肝寶貝”西一口“乖兒子”的小棕狗,把其抱到太醫裏,一手塞進人家的懷裏讓其給狗給診脈。


    太醫是什麽身份?那可是專為宮廷中的貴人服務的醫生,若非達官顯貴,他連看一眼都不屑。若不是六皇子親自登門並以重金相邀,他絕不會踏入這個凡人的家門半步。此刻,他甚至還沒弄清楚病人的狀況,卻被要求給一隻狗診脈,這無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老太醫頓時怒火中燒,毫不客氣地將懷中的狗扔了出去,然後像腳下裝了風火輪一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至於診金,自然是派人到六皇子府上領取。


    從那天起,這隻狗與老太醫之間結下了一段難解的緣分。幾個月後,每當老太醫前往程郭酒樓吃飯或喝茶時,都會被這隻狂躁的狗拒之門外,令他敢怒而不敢言。


    能不避著來嗎!那時的狗不能以狗字來形容了,個頭方麵都追上成年的藏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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