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避著程景浩還在廚房裏忙活,三點跑到郭芙蘭身前說老爹是吃人肉還專門切男人那玩意的家夥,讓她趕緊把他給趕出府外。不然哪一天都見不著他們三個了,想找他們都得去宮裏頭,在那群小太監裏頭找他們。


    郭芙蘭一臉淡然地望著他足足說了半個時辰,氣也不換一下,字字如珠章。


    誰說古人沒現代人那麽聰明,看看這兩歲半的小屁孩編起謊話倒是一篇又不篇。


    不過不排除遺傳他老爹胡嘴蠻纏,她可沒這麽多心思想這些,也沒心思聽他胡編。


    “你這吃的喝的穿的都有他一份,那你是什麽東西?如此嫌棄,那要不要我親手把你給先切了再賣出去做小太監?”


    三點瞪大雙眼害怕地望著她,雙手捂住下體,一個勁地搖頭。


    “不想被我切就坐回去吃飯讀書睡覺,早點長大滾出去!”


    郭芙蘭一向很直接,能武力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一家子都是吸人血過日子的,誰嫌棄誰來著!


    三點很無奈,可母親大人的話不得不聽,乖乖地坐下吃飯,可還是扭不過心裏麵那道坑,低聲嘰咕地說道:“香香蟲隻有一條,他都吃掉了,沒了。”


    “蟲子是他憑本事帶回來的,他喜歡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有本事也學他一樣去捉回來烤著吃煎著吃炸著死,也沒有人怪你。”


    郭芙蘭的一番話像身住於漆黑的夜裏給他點亮了指路燈,立馬扔下手裏空空的碗筷,跑到廚房裏問程景浩。


    “那香香蟲子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你問人家的時候,是不是在前麵加多一個老爹或是爹爹好一點。”


    “老爹,那香香蟲子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宮裏的貴人下牢了,我那會剝她的皮捉到這蟲子的。”


    “宮裏頭貴人都有香香蟲子的嗎?這個世界就沒有某個地方專門養這種蟲子嗎?”三點歪著頭不解地問道。


    “這國家之大,最權貴的人就是皇城,好的東西都往那裏送,這蟲子就是要吃著少女的鮮肉豔血而長。你仔細想想這玩意能在平凡人家裏頭出現嗎?你問這個幹什麽?”


    程景浩察覺不對,拉著有點不情願的三點在院子裏坐下。


    “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子逗你。這樣子吧,明兒我再看看那幾條蟲子挨不過幾天,順點回來炒著給你吃,怎麽樣?”


    看著他的態度誠懇,三點軟了下來,扁著小嘴玩著他的小肥手有點不情願地說道:“那你答應我的,不可以再耍無賴。”


    “好好好,男人大丈夫一言九鼎。”


    他不說這一句話還好,一說三點眯著那單鳳眼看著他,“算了,還是娘說得對,要自己憑本事得到。你什麽時候上京,我跟著你去。”


    程景浩眨了眨眼睛,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跟我上京幹什麽?”


    “跟你上京在牢裏蹲著,看哪天有香香蟲子。”


    “呸呸呸!小孩言莫當真!”程景浩被他一番壯語給嚇著了,連站起來合起手對著星空吟叨。


    “那吃人的地方,不是你這樣皮滑肉嫩的小孩子該去的地方。在這有你母親爺爺叔叔哥哥看著,我才放心出去趟。”


    “可我想自己弄蟲子給自己吃。”


    “那不一定隻有跟著我去牢裏做事才得到,你爹我也隻是機緣巧合才得來,那些盅那是天天有的,運回來的時 候,我還得想辦法找有山賊的地方弄點肉給它們吃。煩都煩死了。”


    “那我要怎麽樣才自己弄得到?”


    看著十分認真聽著他說話的小胖子三點,雖然長了一副不討喜鼠臉,可一白遮三醜一肥毀所有,這樣子認真聽著他說話的三點有種說不出的喜感。


    程景浩揉了揉他的頭發,溫柔地說道:“你可以認真讀書,考取功名做言官,你的鼻子不是很靈嗎?到時聞到那個身上有蟲子,你就去抄他幾本,真抄進牢,一進牢就躲不出我的五指山。咱們父子裏外應合。”


    “言官?”


    “你這個要問你何哥哥,對了,你還得認跟徐爺爺黃爺爺學醫理,不用全懂,最起碼可以自救。”


    三點張信張疑地用著他的小手托著下巴想著,好像挺有道理,但還是有點地方想不清楚,回頭跑回大廳找區子謙問,他比他懂。


    等手頭裏的東西都忙完了,程景浩再倒回大廳,這時的何展英正認真地給他們講課。


    程景浩偷看了好一會兒認真聽課的三點,笑了一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看來明天得順一點把他癮給勾起來才行。”


    待他們上完課後,程景浩泡了一大壺紅棗杞子茶給他,“好久沒有找你聊一下天,這會咱們好好說了下。”


    “程叔叔,我也正好有事找你。”自程景浩去京城兩年後,那小人說他再也沒靈感寫出來,及夫人更懶,別說插圖連張大人托畫出的工程圖也不能從她手裏扣出來,他這邊真是壓力山大。


    “我先說完我這一塊,你的待會再說。”


    “好。”深知他性格的何展英,知道得緩緩道來才行。


    “你明天開始,不能再這樣教他們,得學一下人家學院裏的陰招,丈尺是必 不可少,你那小竹條打他們能痛到哪裏去。把小辮子懸梁吊起來,誰不認真聽課就揪誰的辮子。”


    。。。。。


    聽著程景浩一大車如何刑罰教育的話,何展英微張開嘴巴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這這是把牢房裏的刑法都搬到家裏頭來了?


    看著他一副呆滯的表情,程景浩揮了揮手對其說道:“算了,那些工具我明兒備齊用箱子鎖起來,待你上課再掏出來。”


    “這幾個小子草根出生,你用那一套溫文爾雅培養他,不過也對,你出生書法大家無法理解是很正常的事。總之捧子出孝子,棍子出舉人,你打不出手還不出口,到時那東西放著也有人用。”


    按著天天被郭芙蘭打的形式,到時有可能用得比較多,他得把工具手拿的地方磨細一點,別梗著她手。


    “還有那衙門,得修兩個月。修了這次,後麵的我可不掏錢。誰砸找誰去!”也不知道是否喝了紅棗茶,突然間渾身發熱,程景浩沒在意地抓了一把臉。


    “叔,叔”何展英剛抬起頭說什麽,正好對上一張紅得滴血的臉,他剛抓的那一塊快速腫了起來。


    大睺上,好不容易靜了下來的程郭府又是一遍雞飛狗跳。


    用紗布把整個頭套起來的程景浩說什麽也不願意裹在府裏,叫喊著馬小強背他去常春堂。


    馬小強看著隻露出泛紅的眼睛的程景浩,全身過感長痘痘發著燒,說什麽也不肯呆在家,讓那副醜樣被郭芙蘭看到。


    “大哥,這跟平時你被打成豬頭有什麽分別?”


    “當然有分別,那是她打出來的藝術品,這是我吃出來的太嚇人,嚴重影響到我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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