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時,還在睡夢中的蘇氏母子被人叫醒,慌慌張張地被自家老板趕了上前兩天備好的馬車,一路狂奔狂搖的馬車讓兩人一度以為這程老板是不是被在追殺了。


    明明昨晚大擺筵席上大哭一場,對著他夫人一個勁地哭,還大唱自創離別歌勿忘他。


    好酒好菜,那個酒簡直就是絕了,蘇文強自懂事以來喝過不少美酒,還真沒喝過這麽烈這麽香的酒刀子,盡管到他手裏隻有一小杯也讓他回味無窮,到被他叫醒的時候,人還有點醉醺醺。


    馬車再一次九十度搖了一下,對麵的左右錯節般搖著頭的馬駒滑撲了過來,蘇文強趕緊抱著它,把它扯到角落裏,擔心它壓到自己身邊的母親。


    “我說哥,能不能讓馬夫趕慢一點,再這樣馬車倒了得不償失。還有這馬,你怎麽把它抱進來坐車?”蘇文強強壯的手一掃,那馬駒被掃打到橋角落裏頭去。


    那小馬駒四腿縮收起來,委屈地被強製壓地車角落裏,帶水的雙眼無時無刻用渴望的眼神望著車外,無聲地訴說著它是馬並不是想坐車。


    這時的天漆黑一片,夠著微弱燈光的馬夫壓根看不清路,心急如焚的程景浩坐在馬車口給他指著路。


    那家夥眼力好得很,漆黑的夜裏可以看清一百米範圍內的事物,一路指揮著馬夫往哪裏趕,哪裏有大石往哪個方向避開。


    “它太慢了,等過了這兩個山頭,我就把它扔下車。”這清晨的涼風就是舒服,這時的程景浩可以說是半解衣服,亮出了八塊胸肌的胸膛,可那熱汗還是把衣服弄濕透了。


    這小馬駒就是區子謙從山裏頭抱回來沒多久就遺忘那一匹馬駒。


    “娘,沒事吧。我這裏有點油,你要不要擦了一下。”蘇文強看著雙手揉著頭的蘇紫嫣擔心地問道。


    “不用,我閉著眼睛不看,坐多一會兒就好。”蘇紫嫣自小在鏢局裏當大小姐長大,雖然學的是大家閨秀該學的東西,但是年小時很多時跟著她父親騎馬乘船,對這搖晃感覺還可以接受。


    看著自家母親隻是一時昏眩的蘇文強,對著程景強奇怪的行為就沒有再出言。


    真到過了兩個山頭,他們的馬車在稍為平倘地平原時跑著,灼熱地太陽高掛中空,一直麵朝著車門外的程景浩才回了馬車廂內,那又紅又腫的豬臉及祼露出來的胸膛布滿手抓血印,這仿佛身經慘烈大戰的模樣讓母子兩人嚇得不輕。


    “我去,你這是比往時還要嚴重。你就不能讓嫂子下手輕一點。”蘇文強一看他那樣子是挺慘的,但是那雙笑眯眯奸計得逞的雙眼及一直往上翹的嘴巴騙不了他的人。


    “你一個黃毛小子懂個屁,這我是久渴遇春,出遠門不開個葷,播一下種刷一下存在感。那死婆娘今兒一個什麽六公子,明兒一個八公子。我這個心呀放不下。”


    程景浩一進馬車坐下就得瑟地搖著腳說著葷話。


    蘇文強透過布簾看了看外麵還在趕車的馬夫,這是沒打算停下來休息繼續趕路的意思了。


    “那也不能把你打成這副樣子,我這裏有點跌打油,你擦點,這都見血了。你夫人也是的,女人家就不疼著點。”看著程景浩那副慘狀,蘇紫嫣忍不住埋怨道。


    程景浩與蘇文強差不多大,可他對自己跟兒子有知遇之恩,蘇紫嫣打心底就把他看成自己的大兒子,親生的兒子都排在第二位上。


    “娘,別說了。你看看他那副模樣,十成十都是算計好嫂子,你看他昨晚給她倒酒的姿態,又是唱又是跳,連賣慘都扮出來。哥,你就得瑟這一會兒,沒準嫂子這回追上門來了。”


    蘇文強對其行為深為了解,恥笑著扯開程景浩那副假臉皮。


    “什麽算計,我這是治妻有道,昨晚真的,這個不說,總之回味無窮。”


    “哼,哥,你這麽作,你說嫂子醒了追過來怎麽辦?”


    “她能拿我怎麽辦?就看著唄,就咬著牙罵著唄,她還能吃我不成?”他就不信這會她不是腰酸背痛躺在床上。


    他這話剛說完,“碰!”,一道黑影劃過車廂的頂部,隨之在馬車輕晃的動作下,那車頂滑落到地麵上“隆!”的一時巨晌。


    原蔭涼的車廂變成了沒頂的木框,被灼熱的太陽曬得晃了眼睛。


    程景浩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氣,偷偷摸摸地站了起來,四處張望尋找著那可怕的身影。


    在那聳高的山頂上,一細小難以發現的身影正上下拋倒著一塊大而平直的石頭,程景浩仿若察覺到那熟悉不過的冰冷眼光,脖子一縮舉高雙手大聲說道。


    “我的姑奶奶,我說笑的不當真不當真。我我我喳也不多嘴不說,求你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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