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下來的兩天,何展英早晨在鎮裏隨著傅儀富上青雲山直到下午傍晚時分回來。


    浪費了一身白衣後,何展英有經驗地翻出他來程郭府之前的那大衣服穿上身上,時而跟著工頭指點工人做什麽,時而跟著他們下地勞幹,那纖長淺白色的手兩天功夫就磨破了不少地方,


    他就像個普通農家的少年一樣,跟辛苦做工的遊民村民打鬧在一起,那些人對其有慈祥的有妒忌的也有惡言相向的。


    在跟那些工頭與村民交流談話中,他覺得自己實在太狹隘了,自己悲慘的人生在他們的眼裏真的不算什麽。


    有在流浪中痛失家人的,也有被同伴搶殺的,也有過來的途中家人喪命的,但害怕戰爭的那恐懼是一成不變的。


    對於他們來說,妻女失貞沒什麽大不了事的,留著一條命尚在人間便可,這比流亡到其他省份,餓得吃女人跟小孩強多了不是。


    第三天的今晚,與傅儀富回去的路上,他靦腆著臉感謝他這幾天的照顧,他從中受益頗多。


    傅儀富心裏頭也籲了一口氣,終於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少爺肯打道回府,不用天天叫人留意顧他的安全。


    當天晚飯過後,他換回一身樸素的書生裝敲響了程郭氏夫妻兩人的房門。


    剛給三個點把完尿包好尿片要求婆娘給他做點事的程景浩,大呼殺風景,罵罵咧咧黑著臉給他打開門。


    何展英看著被滿頭滿臉被針紮到像隻刺蝟的光頭給嚇了一跳,傻傻地問道:“我,我是不是來得不正是時候。”


    程景浩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剛扯開嘴說什麽,一扯臉皮那些針口就如蟻咬般刺痛。


    痛!忘了不能說話!


    當下繼續板著那個黑臉,把房門打開,自個兒轉身進去。


    何展英在房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才紅著臉不知所措地走進去。


    房裏被屏風隔著的三個小床子,一點正扯著蚊紗帳玩,三點兩手扯著自己的兩個小腳丫正做著高難度動作,而二點正正規規地趴躺著暈暈欲睡。


    何展英走過時,一點三點放下手裏忙活的東西,衝著他“咦咦呀呀”地叫。


    他連忙用食指抵住嘴巴讓他們安靜快點睡覺,沒想成這兩個家夥越理他們越興奮,連帶二點也被吵醒翻了個身瞪大雙眼望著他,也伸出像蓮藕般一節一節的雙手,笑著叫他抱他。


    “再吵著不睡,是不是又想我把你們吊起來?”淡淡帶著威脅氣息的女聲從屏風另一邊的方桌子上傳過來,三個人的動作當場停頓了一下,一起放下手腳,閉上嘴巴與眼睛,瞬間安靜了下來。


    “進來坐。”郭芙蘭把桌麵上淩亂的圖紙收拾出一個地方來,招呼著何展英過來坐。


    而程景浩頂一頭一臉的針坐在她旁邊,瞪著香壇上裝著那支香吹胡子瞪眼睛,一支香真的燒得太慢了。


    程景浩郭芙蘭兩夫妻的奇怪事多得數不過來,但每做一件事都有著他們奇怪的理由,何展英早已見怪不怪。


    何展英在郭芙蘭的對麵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桌麵上的圖紙,與青雲山的圖紙如出一轍,不過畫的好像是冬天時,他們結伴去砸冰釣魚的 那條大河與石頭山。


    他好奇地抬起頭看臉前的女子,女子低著頭看著手裏畫了一半的圖紙對其說道:“想看就拿起來看,剛畫的草圖,沒什麽機密的!”


    “朝廷想修水利?”看著手中的圖紙,何展英不解地問道。


    “不是朝廷想修水利,是張大人及郡主想修水利。那郡主你不是見過,他倒是跟你 聊過幾句。”


    “對於此事,夫人有什麽想法?”


    “我?關我什麽事,嗯,有銀兩就出圖紙,就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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