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邊角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捕快士卒,定神一看真的是自家縣城大人,趕緊裝裝樣子人街頭跑到張大人身前作揖。


    張大人眯了眯眼睛,並不想當眾拆穿及責罵自家的下屬。


    “咳嗯,起來吧。”


    跪在那裏的傅掌櫃被嚇得雙眼左右掃動滿頭大汗,就差一步這事就成了。


    “你剛說什麽來著,恕罪?你所犯何事?你說來聽聽。”


    傅掌櫃剛掏出棉帕子擦額頭上的汗,下一刻被縣丞大人的話嚇得膽子都吊在嗓子眼裏去,連忙一個勁地向著孟大良使眼色。


    對於他的緊張,孟大良卻鎮定自若地把雇主給賣了。


    你知道賭徒有幾分的可信度,那麽賭場的主家就有幾分可信度,他們得比賭徒更無賴更流氓才可以把錢收回來,才可以把利息一翻再翻。


    傅掌櫃的這二百五定金是收不回去的了,剩下的二百五十兩,事不成也得等完後再討回來,天底下可沒白幹的活。


    \\\"啟亶大人,小的八人是來自青雲鎮的財來旺賭場的看場,昨晚在縣城一戶人家追債,被豐德醫館當家掌櫃重金請來陷害黃老大夫。”


    孟大良一翻話,把在場的群眾“嘩”的一聲,齊齊不可置信地望著豐德醫館的傅掌櫃。


    “你胡說,我哪有出錢請你們回來搞自己的坐堂大夫?”壓根沒想到自個兒請來的人,連個狡辯也沒有就把他委托之事如盤托出,傅堂櫃氣急敗壞地跪在張大人臉前說道。


    “就是,傅掌櫃是何有重金搞砸自己金牌子?”張大人隨著那掌櫃的問題問道,心裏卻想著會不會因為是程景浩這小子把人家金漆招牌給撬了,讓那掌櫃的惱羞成怒,如此來搞自己多年的坐堂大夫?


    “豐德醫館的當家掌櫃為何這樣搞自己的坐堂大夫,小的也不明白。但是小的有人證證明是這掌櫃自個兒找上咱們上門鬧事的。”


    “就是柳三巷的賀九子家,他先付付咱們二百五十兩定金,逼黃老大夫簽下債條兩千兩後,就以剩下的二百五十兩換那債條。”


    “我那躺著的兄弟黃老大夫沒給給他治過病,那王二的名字還有那藥包子的袋子都是早上那豐德醫館傅掌櫃讓跑堂的小子給的。我們到底誰說謊話,一問賀九子以及那對,就是那小子就清楚了。”


    本藏在門後看熱鬧的朱四亮,被孟大良這一指當場嚇得跪在那裏,把早上傅掌櫃吩咐一事給招了,並說他聽吩咐行事,並不清楚這是陷害黃老大夫來著。


    這時被人扔了一身臭雞蛋跟爛菜葉的黃老大夫再也忍不住了,氣憤地伸手指著傅掌櫃罵道:“當家的,自我來你醫館八年,這八年的月薪跟一個普通的大夫沒多少,沒增過一文錢給我。我自問也對得起來,早午晚飯自費,中午晚上值班你也從來沒給我加過一文錢。”


    “更黑心的是你時不時把我藥方上的方子改用貴的藥方子,就是進便宜質量差的藥材以次充好,令那些病人出現其它的症狀再來看病。這事我都想著法子給那些病人看好了,我安心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之事,你為何如此對待我?”


    黃老大夫對著縣城大人也不禁口了,把這幾年來看過誰的跟誰的病,掌櫃怎麽樣的一波操作也說了出來。


    時過境遷,這些看過病的人的症狀及藥材都沒了,黃老大夫更是把醫館裏現有哪些藥材是有問題的,還有今天上午那個看診的病人開的藥方子他是沒有按著藥方子來撿的,都一一詳細說出來。


    不得不說這傅掌櫃的也是個人才,好好的一個藥方子梗是被他自行改得亂七八糟。當然這個是他跟撿藥材的人溝通好,貴的藥材改撿同效果便宜藥材,不能改的就缺斤少兩。


    把醫館裏那撿藥材的人一問,那人便把掌櫃如何吩咐一事如盤托出。


    人群中凡剛在豐德醫館看過病的人臉色的變青變紅,如同一個調色盤一樣,最終爆紅著臉與眼。


    若不是在場有縣城大人與捕快在,這群人早就把醫館給折了。


    傅掌櫃一臉駭然地看著事情完全脫離的他的掌握,望著氣憤如斯的人,便朝著張大人求情。


    “豐德醫館的傅掌櫃,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何話可說?”


    “大人,大人,小的是無意的,這,這都是小問題小問題,這縣城裏的醫館哪個不是這樣操作的,小的小的這是這是為了生計而成,那來看病的人不是不是沒多大問題發生嗎?”


    張大人被他的一番話給氣笑了,那可真別說,這豐德醫館這波操作可真沒把人看出大毛病出來,張大人也不能拿他怎麽著。


    可找人陷害黃老大夫一事,張大人還是可以治他的。


    當場治他賠黃老大夫聲譽損失及身體損傷三百兩,並當眾杖罰五十下。


    黃老大夫並當場聲明與豐德醫館契約已滿,解除雇主關係並把他上個月以及這個月的薪水給一起結清。


    豐德醫館的傅掌櫃的當場哭了,今天一事他的醫館再也不能在縣城裏開下去了,連坐堂的黃老大夫都挑起搭子不做了。


    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怪得了誰。


    張大人當眾審問豐德醫館一事時,程景浩也沒閑著,聽自家婆娘的言,把人群中當時扔黃老大夫臭雞蛋、石頭、爛菜葉的人一一揪了出來。


    全揪到張大人的臉前,向張大人問道,不分清紅皂白對黃老大夫扔石頭雞蛋等東西,人身攻擊如何處置?


    張大人一看雙眼被程景浩弄得瞪大了,這這這小子可真會給他起難題。這都是平民百姓,黃老大夫的身份也隻是個平明又不是官員大臣,扔個雞蛋菜葉什麽的,律法中還真的沒有這類的法例。


    張大人偽裝咳了兩聲,瞄了一個眼神給程景浩,示意他適可而止。


    想到這黃老大夫日後真的去到衙門裏做仵作,還真會給衙門來一大波助力,這麽重要的人才他還真是表示一下他的誠意。


    張大人細一想,就命這些人一一到黃老大夫臉前跪求原諒,若不行就拉到衙門裏以束意傷人為由坐兩天牢再放出來。


    這些人無一被嚇得臉青手抖,對著黃老大夫又是跪又是磕頭,哭求原諒。


    黃老大夫也無意為難他們,都一一原諒及向張大人求情把他們給放了。


    在那傅掌櫃的當著眾多有的麵,把那三百兩銀票哭著交給黃老大夫手裏。


    “你能不走嗎?你不走的話我加了五倍薪水。”


    黃老大夫臉色平淡地抽走他手裏的銀票,並沒有跟他多說什麽。


    兩個衙卒在張大人的令下,把傅掌櫃壓在豐德醫館門前杖打五十。


    在傅掌櫃一聲又一聲的痛呼中,在場的群眾覺得還是不夠。


    程景浩扯著黃老大夫進醫館,快手快腳地把他的行李打包走人,連一片茶葉也不給他留下來。


    黃老大夫對於程景浩的操作堪是不解,但事後自己也不想對著傅掌櫃的臉,自己會忍不住軟下心來。


    果不其然,待衙門人員全部走後,那些憤怒的群眾把豐德醫館給拆了,砸得七零八落,大門砸爛了,擺放藥材的櫃子被砸得破料不堪掉了一地。


    帳台與後院子也不幸於免,朱四亮那破舊的房間也被人砸了,藏在床腿下的四個文錢也被翻了出來。


    被縣城大人當眾打了五十杖,醫館被人砸了櫃台裏的銀兩也被人掏了,這豐德醫館的傅掌櫃超級倒黴的一天還沒完,當晚扶著屁股的傅掌櫃回家的路上被孟大良八人攔住了。


    事情都做了全套,成不成可不是他們的範圍內,剩下的二百五十兩得給他們結清。


    扶著屁股舍不得花一文錢搭橋回去的傅掌櫃,見著這八人差點一口氣籲不出來。


    要不是他們不打自供,他私下的小動作哪會一下子爆在縣城大人的臉前,黃老大夫哪會走了,他的豐德醫館哪會被人給砸了,他娘的都是他們造成!


    他還沒給他們算帳,他們倒自動上門要錢來了。


    “給什麽給,一文錢也沒有,我跟你們說,我原給你們的二百五十兩,你們不還給我也得還給我,不然我找人給你們給做了!”傅掌櫃邊捂著屁股邊氣憤地對著他們大吼。


    看著傅掌櫃的凶惡的模樣,孟大良八人非但沒有生氣,還一起你看他他看你起哄地笑了起來。


    笑得那傅掌櫃傻眼了,今天他經曆的事在他的人生當中加起來都要多,對他打擊得太多了。


    孟大良一手攬過他的膊頭,扯著那刀疤臉笑著跟他說道:“傅掌櫃呀傅掌櫃,今天要不是我兄弟八人在這圍著你守著你,你在這路上不用一刻鍾,就得被捅幾刀子。你看看那裏,還有那裏,哦還有這裏。”


    傅掌櫃瞪大雙眼,定神地跟著孟大良指的地方看去,一看差點把他老尿都給嚇出來了。


    但凡孟大良指的暗影的地方下都有幾個人影,天所不是很黑他也看到部份人手上拿著袋子木棍什麽的。


    “傅掌櫃做人可做得像個過街老鼠,你看你手裏黃老大夫這個牌子都沒了,你覺得你在這縣城裏得罪的人會就此放過你嗎?”


    孟大良笑了,他就是要這摳門的老鬼怕成這樣的效果,他低頭笑說著:“這樣子吧,咱們兄弟八人吃虧一點,護送你到家,收你一百兩保護費!”


    “一百兩,我,我倒不如到鏢局裏找兩個打手護我一個月。”


    “哈哈哈,傅掌櫃你可要想清楚,現在你還沒到鏢局請人,倒是被伏在這裏的人捅幾刀或是打幾下什麽的?你那條老命還能等嗎?要是咱們一走,那些人立馬就來了。”


    傅掌櫃喘著大氣,細一想這人說得也有道理,可從這裏走到他家也是五百米左右。


    “你們這也收得太貴了,就不能算便宜一點。”傅掌櫃細想,自家院子裏也有打手,待這些人送到他家,他就賴死沒那麽多錢。


    “不貴不貴,咱們八個人一百兩,一個抵十個,放心,他們一路上都不敢上來,你這個錢真是那個值的。”


    傅掌櫃看著遠處找他算帳的那些人,吞了吞了口水,真的沒辦法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當孟大良八人把傅掌櫃安全送到家,傅掌櫃就開始哭慘賣慘,說他沒那麽多銀兩給他們,最多也隻能掏一百兩。


    孟大良八人是什麽人,人都進到這傅掌櫃家中了,他還以為自己關起門來就可以打狗,可他們這狗可不是家狗是來自青雲鎮的狼,他們不是一個人而是八個人。


    孟大良也不跟他扯什麽情聊什麽天,一個眼光下去,八個人分開行動。


    那傅掌櫃家中的兩個打手及家丁也相當於虛構,被其中兩人一個拳頭下去全部安靜了下來。


    傅掌櫃當場嚇得雙眼瞪得前所未有的大,他他他這是這是鬼掩 眼睛嗎,這哪裏是護送他回來的,簡直就是把賊子請進家門,任由他們來搶。


    立場哭天求地地哀求孟大良,說他願意把欠他們的二百五十兩還有護送一百兩結清給他們。


    孟大良看著他那副臉如鬼詭般笑了,拍了拍的腦瓜說道:“傅掌櫃早就事情不就解決了,就不用咱兄弟幫你翻找。兄弟們,傅掌櫃願意結款給咱們,都出來吧。”


    其餘的七人聽言,斯條慢條地從院子裏各處出來,每人的懷裏手裏都裝著拿著不少東西,還有一個手裏拿著廚房裏放著燒雞。


    傅掌櫃看著敢怒不敢言,怕再說下去這幫人不會如此簡直就離去。嘴裏含著血水認命裏回屋裏掏了三百五十兩銀票,黑著臉放在孟大良的手裏。


    孟大良數了數手裏的銀票,數量對了才笑著對其說道:“好我們不打攏傅掌櫃了,往後還有這麽好的生意記得找咱們。兄弟們,咱們去聚福樓好好吃一頓去。”


    他們一起,傅掌櫃立馬叫人把大門給關上,在自家的院子裏放聲大嚎起來。


    他作了什麽孽,今兒折了兵又賠了夫人!


    這頭孟大良在縣城裏喝足玩飽,第二天縣城門一開,他們八人還是踏著清晨的霧水回青雲鎮裏的老巢。


    可出了縣城門沒五十米,從天飛下一隻大野豬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矮小懷著七八個月孕的女子踩著霧水冷笑地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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