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的人群裏的人看他們的眼光越來越不對勁,切切細語都是說他們的不是。


    李家人上下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往著這方麵的發展,李二李三的媳婦更是喊出李老太婆把自己的包袱打開給眾人看,裏頭隻是一兩文錢什麽的,那大伯那裏就可以省下了一大筆的醫藥費。


    聽著四周街坊讓李老太打開包袱來看的時候,李老太低頭狠狠地咬著滿口的銀牙,那如滲了毒的眼睛瞪著地麵,但很快調整了臉上的表情。


    當李老太婆抬起頭來時就換了一副慈祥的表情說道:“孫女婿,我我這包袱裏麵都是窮家人的醃菜之類的瓶罐,裏頭的味太大,這就不打開給你們看,免得熏到你們。你願意掏錢出來給大郎看,你真的有心了。”


    程就浩撇了撇嘴巴,斜看了柳金月一眼。這老太婆挺會耍感情牌,但是一個大男人在眾人麵前罵一個年紀大的老太婆,再怎麽樣他都處於一下弱勢狀態。


    這時柳金月正滿意馬小強去衙門裏做事去了,無聊地聽著這鎮上的閑婦說著這李老婆子的事,想著這鄉村裏的小把戲比宮裏的的直性情多了,沒那麽彎彎曲曲。


    正聽著有趣的時候,見她久沒反應的程景浩毫不客氣地一腳踩住她的腳板。


    痛得她瞪大雙眼不明所以地望著程景浩,程景浩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她說道:“我請你回來幹食飯的嗎?還是過來看大戲,每天睡得大陽都曬屁股,現府裏就你跟小便孩閑。”


    柳金月忍著腳背上的痛,把自己的小足蓮抽出來,低咕著說:“我這不是養傷養了個把月,精神氣還沒養好。要不是那天殺的家夥,我的手腳也用不著這樣子。我也沒閑著教你府上的小丫頭繡功家務之類。”


    程景浩耳尖倒聽個仔細,心虛地摸了自己鼻子上一把不存在的灰,對其說道:“趕緊瞧瞧這老太婆,我見著她就心煩。”


    柳金月伸出的纖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頭上的發型,從人後走了出來,圍著李老太婆走了一圈。


    “李老婆子,你年紀大好像也不耳背吧?我們夫人姓郭的,你們一家子是姓李的,根不在同一個性上。且我們老爺剛說了,把你的包袱打開讓人看一下,裏頭有沒有值錢的家夥,不是咱們善心,而是想看一下你們這一家子是不是狠心到自己袋裏有錢都不願去救,還要忙著找人家倒騙一把。”


    “我跟你主人家說話,你插什麽嘴!”李老太婆皺起眉頭,語氣衝衝的說道,“一個仆婦穿金又帶銀的,穿得比主人家還要好,我大妞到現在都沒有出來看我這個奶奶,說不定是被你這個女人關在家裏不讓她出來。我可憐的孫女被人拐了,老父親為來看她摔成這副樣子,天殺的這一家子沒有一個好人,我可憐的大妞呀!”


    說著這李老婆子把手裏的包袱往地麵一放,挨著包袱對著大門口痛哭起來。


    “大夥過來看看,我孫女一個黃花閨女失蹤三個半月,就被這家夥搞大了肚子,名不正言不順的跟著他,連娘家也不要了。”


    “這男人有錢有勢了就連彩禮錢都不給咱們,這天理何容呀,看這狐狸精勾引著我孫女婿還指著我鼻子罵。”


    李老太婆子早看那兩個小丫頭粉衣狼毛外套頭上還插著精致的珠花不順眼,尤其這年紀大點的柳金月,身上穿暗花碧河紋大袖衣,外麵還套著一件銀狼領披風,倒是一副女主人家的架勢出來。


    柳金月這一聽就火了,對著李老太婆大聲地說道:“這哪裏的來老婦人,臉惡心毒不說,你說誰狐狸精來著,我是狐狸精,你就是老娼婦。”


    “這都一把年紀了,裏頭還穿著不知哪個兒媳婦的大紅嫁衣,脖子上還掛著條不知哪來的大金鏈子,你以為自己戴個帽子,兩三個月不洗澡就看不出來。真不知道是從哪一戶人家裏頭騙出來,還有這些小孩婦女也有可能是拐來的,不然也沒可能奶奶穿金戴銀,孫子孫女穿破衣,手腳都凍得紫紅起凍泡了。”


    “還有躺著的那個大哥,你們趕緊把他拉走,可別在咱們府門前死了,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他娘的,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清心照明月,有什麽可能看中這滿臉殺死內心變態的程賴皮,要做也得做像馬小強誠實肌肉結實安全感爆棚童子雞的小女人。


    柳金月一連串的叫罵,氣得癱坐在地麵上的李老婆爬起來,把長滿老紋的雙手去抓麵前這尖嘴滑舌的女人。


    “唉,你別爬起來,等一下你家裏人把你包袱裏的東西給扒了,可別問我們賠銀兩,這裏大夥雙眼都看著,你可別想在咱們身上賴一文錢。”柳金月看著李老太婆長得泛黃又黑的指甲,肚子裏一片惡心,連退幾步好心提醒道。


    李老婆這一聽,腦子蒙了一下,倒覺得這狐狸娼貨說得對,她這一輩子的金銀都在那包袱裏,這世界上誰都靠不住。


    李老婆子立馬一屁股坐在那包袱上麵,指著自己的兩個媳婦尖叫著喝道:“你們兩個死人了,看著我被人欺負也不搭把口。”


    林美花、趙望男一臉子可惜,她們倆一路上真的沒有想過背著自家婆婆打開她的包袱。這女人倒是提醒了她們,不過這老太婆看她的包袱看得更嚴實了。


    “哼,大夥看看,我主人家說首沒錯,這家子就是騙子,騙完一家又是一家,大家可擦亮眼睛,今兒是我們府,搞不好明兒就到你們家門口。說她那包袱裏沒銀兩沒值錢的家夥,誰信!”


    李四一看這出聲的女人,身材樣貌樣樣好,年紀倒是跟他相仿,那跟自己娘吵起來的聲音更像黃鶯一樣,一直彈動著心裏頭的那根弦,心裏頭不禁一把火熱。


    他可得助自家老娘把這一家子拿下來才很,這女仆人到時說不準是自己跨下嬌物。


    “你這仆人是怎麽說話的,把你們女主人家叫出來給我娘道歉磕頭,不然咱們去衙門告你們。程大官人搶奪良家婦女,非單不給彩禮錢,還趕咱們一家子走。”李四大聲叫喊著,還故意擠到柳金月身旁,伸出那鹹豬手想趁亂摸她一把。


    柳金月冷笑一聲,不急不忙地拿著藏在衣服裏的繡花針往那隻黑手用力連紮幾下。


    “哎喲!殺人了。”李四痛叫著縮回了自己的右手,左手按著右手手腕又跳又叫。舉起的右手手背有著四個血口,正往外流著血。


    “他娘的,下襤四的東西,敢在程郭府耍潑還想著趁亂手揩油!也不照照自個兒的臉!”柳金月冷哼著說道,“丫頭們,拿起你們的工具,這家子人手腳都不幹淨。”


    黑棗饅頭聽著也板起她們的圓臉黑臉,一人拿出藏在身後雞毛撣,一人拿出衣袖裏的鐵鍋鏟,滿臉戎備地望著府門前這群賴著不走的人。


    連十二三歲一臉孺子之氣的何展英也抄出剛隨手拿出來的竹掃。


    剛把自己手裏的小孩放到自個兒丈夫手裏的林美花與趙望男,看到他們這一行為傻眼了,雖說從她們出來的那一刻,她們倆就想把她們頭上的珠花金釵子扯下來,身上的背心披風都搶到自個兒身上。


    可她們一亮出手裏頭的工具,這跟她們在農村裏潑婦扯頭發抓臉打架完全不在一條線上,她們赤手空拳完全是無用武之地。


    好家夥,連何展英這死讀書的小子也抄家什了,看來他不在家的一段時間,這幾個家夥都長智了。程景浩抱著胸口,臉無表情裝著冷淩的氣勢。


    “告官就告官,誰怕誰,我程景浩做得正行得正,用得著怕你們這些小人。”


    “你,你,孫女婿,咱們是親家,其實也不用成鬧成這樣子。你隻要把大妞的彩禮錢補給我們,我們走就是。兩家人就這小事鬧上衙門可多不好。”李老婆子見勢不對,連忙說道。


    “什麽彩禮錢?我媳婦上頭的人都死光了,你們也不知打哪裏出來的騙子,到現在還想著用這幌子。”


    “侄女婿,我們真的是你媳婦大妞的二叔三叔,你把大妞叫出來,認一認就事情大白了。”李三氣紅了臉,這光頭大漢是在衙門裏頭做事,衙門裏的人肯定站著他那邊說話。


    一旁的李二更是心裏焦急,這真的不能衙門,若是背後那事被人發現了,他跟娘就得坐一輩子的牢。


    “就是,她爹傷成這副樣子,她都不出來看看,天底成怎麽會有這麽黑心肝的女兒。早在她出世的時候,我就應該把她扔到糞裏頭。”李老太婆張開一口黃牙怒罵著。


    看著越來越多圍過來看熱鬧的人,李家人心裏暗罵著,這大妞一天不出來,她們的美夢就一天都不能實現。


    時間拖得越長越會引起隔壁衙門大人的留意,無論他們有沒有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踩著泥土的農家人對著衙門就是打心底的害怕。


    “大妞,這個賤丫頭,還不快點死出來扶你奶奶。你是啞了,可耳朵沒聾,還不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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