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程郭府門,柳金月沒多久就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價值,主人家是個不喜歡動嘴巴的人,也不喜歡與陌生的人有什麽交流。


    柳金月見周圍的村民小孩都走過來看,便輕聲對郭芙蘭說道:“主人家,你大著肚子,先回去休息,這裏有咱們,我就不信大白天的,這麽多人都看不到她扯你衣服?告到官府也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郭芙蘭聽道甩開那肥膩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區子謙饅頭緊跟其身後。


    “哎喲,我的手,她不能走,她把我的手扭成這樣子得賠錢。馬小強,你是不是死了,站在那幹什麽,還不快點拉住那個女人。”李春花痛得鼻涕眼水一直流,左手托著已痛得沒有知覺的手微微地發抖。


    “我已賣身入程家,非馬家人。”馬小強怒瞪著李春花,並沒有聽她指意。


    “我呸!馬小強,我告訴你,你就算是被人賣十次,身上流著還是馬家的血。你這個沒良心的,現跟著程賴皮過上好日子就不孝敬老娘?你弟弟問你要一點魚吃,你就讓人把我的手扭成這樣子?”李春花可不管馬小強說什麽,當街耍起無賴。


    “小強哥,不用跟這個婆子扯,村長來了,咱們直接讓他來評理。”黑棗知道馬小強是個嘴巴笨的老實人,早那肥女人吵起來時,她就讓跟了他們一路的小孩子去找村長。


    柳金月聽著細長的眉毛一挑,這妞可真細心。


    村長柳仲山一聽見村裏的李春花扯打著程賴皮的媳婦,立馬放下手裏的活急步走過來,遠遠地看見一群人圍著那板車爭吵。


    村長柳仲山撥開人群,看見程賴皮家的幾個仆人在跟李春花吵,並沒有看見程賴皮的媳婦,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馬家的李春花該不會扯傷人動了胎氣?


    “這是發生什麽事?”


    “村長,村長,你來得正好。我就是看馬小強日子過好了,跟他打個招呼,沒想成程賴皮的媳婦把我的手扭這個樣子,現在手都沒有知覺了,村長,你要替我作主呀。”李春花一看見村長柳仲山,立成大哮著走過去扯住他的衣服。


    “做什麽?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動腳成何體統。”村長柳仲山看著那伸過來的肥手,嚇得連退幾步,氣急敗壞地說道。


    自古有男勾搭女的,可女勾搭男的比較少,又醜又肥的女勾搭男人的就更少,這李春花在村裏麵都被鄉裏人傳花錢找男人,他可不想臨老被傳與她有一腳,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村長柳仲山從其他村民口中打聽到,這李春花見程賴皮家打了大半桶魚,剛好認也馬小強,便攔路向他討魚,結果討魚不成就去扯郭芙蘭的衣服,反倒被她把手扭傷了。


    “人家不願意給你就不給你,你自己去扯人家衣服,還有理了?這件從頭開始就是你的不對。”村長柳仲山聽著直皺眉頭,馬小強被斷親被除族已是鐵板上的事實,馬大強都沒有出來說什麽,她這個後母倒是出來鬧事了。


    “那怎麽成?馬小強賣身給程賴皮,吃得油光滿麵的,他走狗屎運得提攜一下親兄弟,他見著我這個母親招呼不打不說,還見那女人把我的手扭成這樣子都不阻止,我不管,今天他們不賠錢,你們哪個都不能走。”李春花一聽,自己村的村長居然不站自己那邊,立馬耍起無賴。


    村中很多人都看不起李春花的作為,以及她是外村嫁過來的,在村裏麵的名聲也不是很幹淨,以及他們見識過程賴皮的能力,誰也不願意替她說話,隻把自己看到了過程說出來。


    “你是個什麽村長,任憑一個外人欺負我們村裏人。馬小強,我跟你說,今天你們不賠我醫藥費誰也不能走?”


    “你說不能走就不能走?連村長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們找官府來管就好。在場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你一個肥壯有力的女人去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你自己出去什麽心理誰都知道?你自己去扯還不認人還手不成?”柳金月冷笑著說道。


    “我跟村長說話,你插什麽嘴?”李春花叉著腰,輕蔑地看著一直坐在板車上的女人。該死的,那女人跟她差不多大,衣著樣貌方麵樣樣比她出眾。


    “是,你跟村長說話我是不能插嘴。村長已說得很清楚是你自找與人無關,你自己不願意接受,還在這裏攔住咱們,浪費咱們的時間。倘若這裏村長說了沒有,我們跟你就去衙門,讓官府來人來人憑理。”柳金月覺得跟這些鄉村潑婦說話有響自身地位,從剛才到現在全部不講理還一副我看你怎麽賠償。


    “那怎麽成?程景浩在衙門做事,我這一進去還有骨頭出來的,你們趕緊賠我十不五十兩銀兩,我就放過你們。”


    “何小弟,你可記住她剛剛說的話,等一下去到衙門好跟官爺對質。”柳金月側身笑著對何展英說道。


    何展英臉色平淡地點點頭,“柳姐,我記住了。”


    “肥婆,你洗幹淨耳朵聽著。我們去衙門告你動手傷人,還誣陷官大人與下屬勾結害人。你洗幹淨屁股等著先打二十大板再坐三四個月牢再出來。”柳金月冷笑著指著李春花說道。


    李春花一聽馬上就怕了,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扯著村長的衣服說道:“村長,看看程賴皮家的惡奴,欺負咱們村的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這次不幫我出這口氣可不行?”


    村長柳仲山一手甩開她的手,黑著臉跟她說道:“他們是奴才又怎麽樣,又不是你的奴才,自己做出沒臉沒皮的事別扯到村裏說,我可沒傻到跟著你到官府做這沒良心的事。”


    “那,那,那隻要你們賠我醫藥費五十不十兩銀子,我就不去衙門告你們,看那女人把我的手扭到動不了,怎麽著都得被個十兩銀子,咱們私底下私了。”李春花咬了咬牙,不死心地對著柳金月吼道。


    “雖說十兩銀子,一文錢也不會陪給你。咱們去官府,看官府怎麽判!”


    “就是,你那隻肥手那麽髒,夫人碰了你的手都不知道會不會有皮膚病,今天你不賠我們錢,你等著去官府裏坐牢。”黑棗氣鼓鼓地指著李春花說道,若是被老爺知道她們辦事不利,肯定會狠狠地罰她們。


    李春花聽著她們東一句官府西一句官府就是咬著她不放,程賴皮開夥那天把整個衙門裏的人請到村裏麵吃飯,整個村子的人無一不知。


    若是讓他知道她去扯他媳婦,差點害到她差點動胎氣,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一旦進了衙門地牢,那她不脫 一層肥肉都脫不了身,李春花這時才怕得腳都軟了。


    “馬小強,我是你後母。俗話說新娘不及養娘親,你不能不聞不管的,若是我真的坐了牢,你的弟弟他怎麽辦,他還這麽小。”李春花這時才想起馬小強,他剛剛若是肯乖乖地停下來,從那大桶裏撈幾條魚給她不就沒後麵這麽多事了。


    李春花需用可憐巴巴的語氣對馬小強說,可眼底裏泛著憤憤不平的火焰,馬小強在地牢裏見著這類的人見多了,臉色冰冷地把臉轉去一邊。


    “什麽親娘不及養娘親,我呸!你剛剛還說過馬小強再轉賣十次還是馬家人,他欠賭場裏的錢,是不是馬家人也有一份還?吃得比誰少,幹得活比誰還要多,轉頭把人家賣了就來個轉賣十次還是得養你。”柳金月聽說過馬小強的身世,對其後母大大的不恥。


    “這哪裏成?他在賭場裏欠的債程賴皮怎麽沒有給他還?那程賴皮明明這麽有錢,真虧心馬小強對他這麽好。”李春花一聽馬小強身上還欠著賭場裏麵的錢,心底裏的硬氣也一下子軟了下來。


    “我們主人家有沒有錢?跟馬小強關係好不好跟你沒半毛線關係?你在這裏扯那麽多無關的事幹什麽?跟我們去官府。”柳金月坐了半天的板車,坐了屁股生硬發痛,不願意再跟這肥婆在這裏扒扯。


    “我。我不去衙門,我我我這手不用你們賠錢行了吧?”李春花有點氣短地認輸了,打死她也不願意去衙門,這手受傷隻能算她倒黴,遲早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呃,這可不成,你說不去衙門就不去衙門,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是我們夫人說了算。你不想去衙門也可以,賠我們夫人醫藥費五十兩再走!”大好的心情被這肥婆鬧一鬧,都跑了一大半走了,柳金月可不願意放過她,她不可是這麽善良的人。


    “什麽我賠你們五十兩?那啞巴一點傷也沒有,還把我的手扭成這副樣子。”李春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被柳金月的話氣得不行。


    “你這樣子扯我夫人的手不說,還用那樣子的語氣凶我們夫人。夫人表臉不顯,內心可氣得不行,她不出聲不代表她沒事。待會回鎮上定會去醫館裏看大夫,沒五六十兩銀子買湯藥補一補哪裏成!”看你的土酸樣,咱們的夫人的大補湯可真是有六十兩一劑,裏麵有百年人參,那價格可是徐老板給的拿貨價。


    “你們,你們這是訛人!”


    “訛什麽人,你說話可注意字眼!談成不就去官府裏麵慢慢說。”柳金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別以為在你們村裏,你就可以像個土皇帝一樣,當然我也阻止不了你去找人來鬧事,隻是你要想清楚,我們的小哥會寫狀紙,你們這頭做什麽我們這頭就把狀紙寫上去交給衙門,看到底誰訛誰!”


    “可我拿不出五十兩銀子給你。”李春花這時終於怕了,哭著對村長柳仲山哭喊道,“村長,村長,我知道錯了。求你幫我求求情,我不想去衙門,我兒子跟丈夫離不開我。求你了。”


    再一次被抓住手的村長柳仲山氣惱自己為什麽不溜快點,回去又得被老伴說了。


    “別再哭了,你跟人家先道歉,那你最多可以賠人家多少銀兩?”


    “村長,我真的要賠他們銀兩嗎?可不可以幫我求情不用賠,我的手都傷成這樣子了。”


    “你概然不願意賠人家錢就不要扯我過去求情,你剛剛說了我不配做村長。”李春花這人,不吃點苦頭可不會醒過來,他犯不著上前幫她去求情,當場說完就甩開她的手就要走。


    “村長,村長別走,我,我,我這裏就隻有十兩銀子了,真是沒有了,嗚~~~”


    最後李春花在青雲村的村民見證下賠了柳金月他們十兩銀子。


    李春花那一刻真的是哭也無淚,她不過是想討幾條魚來吃,沒想成魚討不成反而虧進去十兩銀子。


    柳金月回去後便把那十兩銀子遞給郭芙蘭,郭芙蘭並沒有接過來,彼為嫌棄地對她說道:“我不要,你們自己拿去買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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