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浩一臉不爽地轉身眯著眼看著那出聲的男孩,連名字都這麽自然地說出來,顯然是一夥的。


    那名叫謙然的小孩子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趕緊揪起褲子,可越係那褲子越係得不好。


    突然一支細長的竹子很自然地把他兩胳膊頭上的衣服穿了起來,把他整個人晾在半空中,那未係好的褲子掉落在地麵上。


    那三歲小男孩尖叫著望著竹枝的另外一頭,是一個肚子有點突出來的藍色碎花頭巾的女子,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冷冰冰地瞪著他跟他尿過的那盤花。


    “小朋友,沒人教過你不能隨地大小便?”郭芙蘭最討厭這樣子,風一吹騷味什麽的就到處都聞到,更何況她這類五感靈敏的人。


    “我,我,我這不是沒找到茅廁急得沒辦法才向花盆拉尿!”小男孩驚恐地搖動著半空中的雙腳 ,沒穿褲子的下身在冷風中吹著真不是滋味。


    “這可不是說服我的理由!”說著郭芙蘭毫不客氣地把他晾在掛衣服的木架子上。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能不能先讓我穿上褲子。”小男孩動彈不得,乞求地說道。


    “對不起夫人,他是無意的,請你饒恕他吧。”那十歲的小男孩對著郭芙蘭躹躬抱歉地說道,“我們會把那盤花的泥土給換了。”


    “沒什麽饒不饒恕的,敢做敢當,再叫我就把你尿的花泥塞嘴巴。”郭芙蘭冷冰冰地說道。


    架在衣架上的謙然立馬閉上嘴巴縮起半空的腿不敢說話。


    “中午我要吃紅燒魚、燒鵝、小炒肉、牛雜炆蘿卜,兔子先不吃,吃膩了不想聞那股味道。”郭芙蘭並沒再理那衣杆上的小男孩,冷冷的望著程景浩說道。


    “今天中午到村裏麵的新宅子裏吃飯,我在那裏新開灶試試,我弄酸菜魚給你吃好不好,你要酸一點還是辣一點的?”程景浩微笑著跟她說道,見她隻背著弓箭便往她手裏塞了把雨傘,“別看家裏麵不冷,上了山就怪冷的,你要不披件皮披風再出去?”


    “酸一點的。那披風太重太熱了,下雪的時候再穿。”郭芙蘭接過那把雨傘,大步地向外走。


    走到一半便回頭對程景浩說道:“昨晚的那些箭沾了人血都不要了,你重新再訂一批給我。”


    “好好好。”程景浩搓著手笑嘻嘻的應和道,他還要憑著那些箭的標記向張大人要獎金。


    他眯著眼睛追著郭芙蘭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另外一頭,轉身回府的一刻那溫和的笑容消失無存,臉色黑如潮水地望著晾在衣杆上的小屁孩還有底下幫他係上褲子的男孩子。


    兩人望著他那陰冷的臉容,經曆甚少的小孩嚇得大氣也不敢呼一下,低頭不敢言語。


    “我這府裏的下人已足夠,並不需要你們兩個白吃飯的小子,那李婆子現在不是被張大人捉了就是逃出去了,你們兩個哪裏涼快哪裏去,別在 裏礙著我眼。”程景浩黑著臉不爽地把自己的心底話說出來。


    好不容易才吃了一頓熱乎的飯,沒想成就沒下頓了。大的隻委屈地紅了眼圈,小的當場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張大嘴巴就大聲哭了起來。


    “這,這是怎麽了?”聽見哭聲的賀珍柳嬤嬤推出房門走過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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