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程郭府張大人與賀珍的房門被人敲響,淺眠的張大人睜開眼睛輕聲的說了一聲“等一下。”便輕手輕腳地坐起來,但是還是驚醒了床上的賀珍。


    “這是怎麽了?”賀珍的睡意一下子跑清光了,驚恐地緊抓著張大人的綢衣。


    “手下可能發現什麽事情匯報,我去看看,你再睡會。”張大人拍拍她微抖的手。


    “我陪你一起去。”賀珍說什麽也不願意他一個人出去,趕緊起床與張大人各自穿好衣服。


    “您再睡會吧,不然明天沒精神。”張大人看著她被嚇蒼白的臉心疼地說道。


    “我這想著你,再睡也睡不著。”賀珍點亮桌麵上的油燈,並用手拿著去開房門。


    張大人阻住她,接過她手中的油燈說道:“再找多件外衣套一下,外麵冷。”


    “嗯。”賀珍聽言找了件厚一點的披風套著。


    兩人打開房門,也不用敲門的下屬匯報什麽,看著那掛在鏢局與程郭府間的瓦簷上的三個黑色身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三個蒙臉的大漢連慘叫的機會也沒有直接讓人用細小的利器抹脖而死,背上還用布包著大刀利劍等工具。


    “大人,鏢局那邊躺著一個,還有點呼吸。”下屬低聲在張大人耳邊說道。


    “把那人安排人看著別讓他死了,這是你們發現弄成的?”


    “屬下慚愧,並沒有發現他們的潛入,這這並非是我們攔截後的成果。”那下屬紅著臉不敢抬頭望張大人的黑臉。


    張大人黑著臉沒有出聲,讓下屬把圍牆上三人身上翻找有沒有證明身份的物件。


    那三人身上沒什麽物件隻有幾兩碎銀,但身上隱蔽的地方有著狐紋的紋身,紋身下紋著各不同的數字。


    “這也不能怪你們,對方花錢買通紅狐殺手過來。這三位都是排行第五六七的殺手。”


    “紅狐?聽聞他們接生意沒有一萬兩以上是不接手,這一下子就派了四個。”一旁的賀珍捂著嘴巴不敢相信地說道。


    這偏野的小地方,誰這麽大手筆及這麽大的恨意觸動到這見錢眼開的紅狐殺手過來。


    賀珍正想扯著張大人說什麽,一個冰冷極奇不耐煩的女聲音從旁邊房間內傳出:“快把人帶走,別吵我睡覺!不然連你們也給作了。”


    張大人與賀珍齊齊望向那聲間的來處,在皎潔的月光下,他們正好對上了站在窗口前的郭芙蘭,她的臉容在月光下並不清晰,但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冰冷如看死人般看著他們三人。


    夫妻兩人同步地打了個冷顫,張大人馬上安排人把那三人屍體搬走,夫妻兩人輕步回房。


    賀珍看著張大人輕手把房門關上,她才輕拍著胸口呼了一口氣。


    “原來你讓我住這裏的原因是那女人是一個高手,我還一直以為是那光頭小子來著,怪不得那小子對她低頭哈腰說一不二,原來是這樣。雖沒看到她出手,但那氣勢,我的娘呀,比我哥還厲害來著。”


    張大人擦了一把冷汗靜默著聽她說著,並沒有告訴她他剛看見那郭芙蘭一手拿著竹掃一手拿著幾枝細長的竹枝,跟他們說話聲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那竹枝。他們的專注力都被她的大黑眼嚇著了。明天得好好跟那光頭程景浩商討一下,別把他們也誤傷來著,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裏娶來的母老虎,不出聲的母老虎才恐怖。


    \"張春閏!”剛還一直碎碎念的賀珍突然間智商回歸,氣憤地揪著張大人光滑的八字胡,本來想捏他的耳朵可身高懸殊不允許。


    “痛,痛,痛!好話好說,別叫我的全名跟揪我的胡子。”一時沒留意的張大人被扯得眼淚也出來了,可一聽自己名字就馬上反駁道。


    \"我就是要說,張春閨,張春閏。你跟你下屬一樣不靠譜,都到這時候還不老實,你在京城不好好當官就算了,怎麽到這偏辟的鬼地方都惹上事?”


    “先放下我的胡子再好好說話,我說你好的不學,不好的都學得那麽快,都二十多年夫妻,你可從來沒對我動手過。”


    “我以前就是笨呀,我對著你禮貌,我的話你聽得進去嗎?說,到底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有殺手追殺你?”


    “好,好,好。我說,我說。是,是朝中大臣與邊國勾結,對我國不妙的資料被我發現了,不過夫人放心,那次叛賊與證據我也送了出去。那些人也不會多久就會轉移目標。”


    “我需不管你在外的公事,但是應知道的我還是知道。那紅狐殺人團隻說錢不說情,在國內是數一數二,這一派就四個,若不是,若不是你今晚住在這,你還四肢健在地站在這跟我說話來著?”


    “真是好彩,不然對不起一千兩一天。”張大人傾低著身體雙手捂住嘴上的兩邊胡子,樣模僵硬又不敢挺直腰身。


    “你做官一個月奉錄也沒有一千兩,這錢說到底還不是從我這裏出,哼,我跟你說,你每天衙門的事忙完就回這裏住。一天天淨不幹人事!真不讓人省心!”賀珍毫不留情地雙手提起他的八字胡須,痛得那張大人倒吸冷氣。


    “好,好,好。聽夫人的,聽夫人的。夫人,有事好商量,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張大人想著反正房門窗門都關著,也沒人看見他現在的窘樣,低聲乞求說道。


    “準時下班,也別把那衙門後院的妖鬼子帶回來氣我,聽到了嗎?”賀珍放鬆手上的力度,冷聲地再次說道。


    “好,好,好,夫人說什麽為夫依你就是。”張大人心想,等這事完後得趕緊搬走,自家溫柔德的妻人打從來這裏後簡直是一天一個樣,自住進來這程郭府開始更是把本性發揚光大,以前在京城可是連個屁也不敢對他發現在可好了連手也動上了。


    “張春閏,在想什麽來著?”剛想放手的賀珍看著他的神情,不禁再一次把他的八字胡往上提,“是嫌棄我來著了?”


    “哎喲,我的胡子,我的胡子。”


    “胡什麽胡子,我老早就看你這不三不四的八字胡不順眼。年輕時我就是看中你的俊臉,沒想成一結婚一年多你就留個八字胡,難看極了!”賀珍把心底裏麵想法一次性地說了出來。


    “我這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你鬼扯吧!”


    “要不是我留著這八字胡子,我這俊臉招來多少花蝴蝶,你這個醋瓶子早了撐爆了。”


    “哼,對對對。你剛發什麽呆,說!”


    “我還不是想著這裏風水好,夫人變漂亮了,我這是看著你美得令我發呆!”


    “真的?”


    “為夫從來不說謊話!”


    “算你,吹燈上床睡吧,你明天還得上衙門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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