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被撕開裂隙,裏麵的場景一覽無餘。


    西琳被這裏動靜吸引了目光,而德麗莎就倒在她的麵前不省人事。


    金瞳紫發的第二律者和棕發紅瞳的第一律者,此刻在這片空間之中第一次見麵。


    空間的壁壘被破壞,虛數和實數接軌,西琳創造的這個空間和現實同步。她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男人,身體緩緩懸浮上半空,對方顯然來者不善。


    德麗莎還活著,瓦爾特當即讓齊格飛帶著重傷的德麗莎先走一步,返回巴比倫塔為德麗莎治療。


    卡斯蘭娜家的精神讓齊格飛不想拋棄戰友,但德麗莎情況危急,瓦爾特一再規勸,最終齊格飛抱起德麗莎準備先行離開。


    半空中的西琳看見那個男人居然要帶走德麗莎,頓時心中不願。


    “給我,放開她!”


    亞空之矛於她身旁浮現,朝著齊格飛的後背筆直刺去。


    關鍵時刻,老楊直接來到齊格飛的背後,張開雙臂,支撐起一道護盾。亞空之矛來自於虛數空間,但此刻,它的虛化特性在瓦爾特麵前如若無物,就像一柄普通的長矛一般刺在瓦爾特的護盾上,爆發出巨響,迸發出雷芒。


    看準機會,齊格飛抱著德麗莎趕緊離開,德麗莎流下的鮮血染紅了雪地。


    瓦爾特抬頭仰望了一眼西琳,他的身體也緩緩懸浮起來,緩緩升高,最終平視對方。


    “竟然能接住我的長槍,你究竟是什麽人?”


    麵對西琳的問題,瓦爾特也是直截了當表明來意,表示自己與她一樣同為律者,希望可以和西琳好好談談。


    西琳有些疑惑,但那隻極具靈性的小崩壞獸躲在她的耳邊,似乎在傳達什麽。


    “『神』,你想要告訴我什麽?”


    西琳沒有避人,她的話語被瓦爾特聽得真真切切,他感到有些驚愕,莫非完全體的律者擁有和『崩壞』對話的能力嗎?


    但來不及他辯駁或者詢問,西琳從『神』的口中已經得知一切。


    在她之前有一個背叛了『神』的叛徒,而眼前的這個男人隻不過是那個男人的仿製品而已。


    談判尚未開始就宣告破裂,瓦爾特別無他法,隻能與西琳開戰。


    影廳中發出一陣驚呼,和之前的小打小鬧不同,因為這是貨真價實的律者之戰!


    瓦爾特先發製人,操控伊甸之星發射出道道黑色流光攻擊西琳,但全部被西琳輕描淡寫地用空間的能力隔絕。


    “沒用的沒用的!這種撓癢癢一樣的攻擊就是你的全力了嗎?”


    西琳身邊圍繞著的那一層虛數的屏障,就是她最好護盾,瓦爾特即便有伊甸之星,也難以擊破。


    為此,他直接利用聲東擊西的方案,打造了一出看上去規模極為龐大的佯攻,吸引西琳的注意,自己則是繞後偷襲,打算利用自己體內律者核心的力量中和西琳虛數屏障。


    但是瓦爾特手才剛剛穿透屏障,就被西琳抓住了。


    “上.當.了.呦☆”


    和之前抓走德麗莎的慘白大手如出一轍,從背後將瓦爾特牽製,打斷了他的進攻,可以說是一出很精彩的兵不厭詐了。


    瓦爾特被拋了下空中。


    隨著西琳的召喚,巨龍從大地上蘇醒,藍白色的巨大羽翼張開,震耳欲聾的咆哮撼動廖宇。


    它張開血盆大口,將下落的瓦爾特一口吞吃入腹,隻留下一副黑框眼鏡在半空飛落。


    影廳內爆發一陣驚呼,緊接著又是鬆了口氣的長呼。他們突然想起老楊還在主線量子之海裏,也就是說老楊也是一個肯定活過第二崩壞的角色。


    “那個白發的小姑娘跑哪兒去了?我得趕快去找她了。把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殺掉後,還要讓她好好欣賞一下呢,哈哈哈。”


    廣袤無垠的西伯利亞雪原中,巨龍仰天長嘯,紫發的少女靜靜懸浮在它頭頂,肆意大笑。


    而這一切都被遠處山崖上的一個人盡收眼底。


    白色西裝燕尾服,頭上則是帶著藍色鳶尾的白色禮帽,金色的短發在西伯利亞的寒風中隨風輕輕晃動,臉頰上則是白色帶哭淚的小醜笑臉麵具。


    “就讓在下看看第二律者,到底覺醒到什麽程度了。”


    觀眾們中突然響起一陣很是嫌棄的唏噓,這禮服,這金發,這是誰啊?真的好難猜喔。


    你說是吧?奧托主教?


    “這小醜麵具和老賊臉上的一模一樣。”


    “他沒穿的和奧托一樣都算好了。”


    “媽的,奧托不會要搞事吧?”


    “我老楊就這麽被吃了?”


    “老楊不可能死的。”


    “問題是這怎麽活啊?被貝貝龍拉出來?”


    大熒幕黑了下去,西伯利亞呼嘯的風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燃燒的聲音,以及牆體垮塌的聲響。


    突如其來的轉場讓觀眾們有些疑惑,但很快巨幕上就傳出了聲音,是瓦爾特的聲音,但是很稚嫩。


    “為什麽……血……為什麽止不住?”


    殘垣斷壁中,黑發的男人奄奄一息地倚靠在一道廢墟斷牆之上,腹部纏繞著繃帶,但鮮血仍舊止不住地溢出。


    棕發的少年跪在男人的身邊,用自己的雙手捂著男人的腹部,可那刺目的猩紅依舊不斷透過他的指縫溢出,將他的手也染上血色。


    男人能夠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是風中殘燭了,如同燃盡的火焰,即將熄滅。


    豆大的淚滴從少年的眼眶中滴落,渾身顫栗,看著眼前的傷口,心中悲痛欲絕,而自己卻什麽也做不到。


    “不,你不會死的!你是瓦爾特,是我們的英雄。”


    “瓦爾特……嗎?這個名字,很棒吧?”男人氣若遊絲。


    “嗯!”


    男人緩緩抬起手,費力將之探到少年的眼前,一枚璀璨的寶石緩緩從他的掌心浮現。


    “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瓦爾特了。”


    “律者的核心,還有守護這個世界的使命——就拜托你了,瓦爾特。”


    觀眾敏銳地發現,當那個男人說到這句話時,電影底下的字幕上,清晰地標注著一行字『welt』,有心人去搜索了一下。


    welt,即德語『世界』的意思。


    原來這就是瓦爾特名字的由來嗎?


    “雖然隻是虛假又短暫的人生,但是能從他那邊收到『瓦爾特』這個名字,真是太好了。”


    老楊的聲音在大屏幕裏緩緩響起,愛因斯坦的身影一晃而過,而如今他也不再是那個哭泣的少年了。自己接受了那個人的律者核心,那個人的名號,連同守護世界的責任。


    黑暗中,他緩緩睜開眼睛,代表了理之律者能力發動的紅色瞳孔再一次亮起。


    我們終將消逝在時間裏,猶如淚水消逝在雨中。但一代又一代的人將知識薪火相傳,文明才獲得如今的高度。


    傳承,這件事本身,就是人類的尊嚴和價值所在。


    這幾十年以來,他都謹記這個名字的意義。


    而今天。


    瓦爾特,要再度為這個世界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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