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的天,還算溫暖的太陽,千變萬化的霧凇在藍天紅日映照下千姿百態,渲染金光,風很大,雪坡風很大,但她身後有寬闊暖和的胸膛,她安心地依靠,靜靜欣賞這冬日盛景。


    謝苗帶著新得二犬輕輕巧巧躍上觀景亭,大腹便便的刺史竟意外不怕冷,安然獨坐,桌上的小爐子咕咚咕咚冒泡,父子二人同登雍山,遠拜薩普神山,圍爐泡茶,好不愜意。


    今兒顯然有對鴛鴦比他父子倆更愜意。刺史免不得有些抱怨瞪了兒子一眼,“要知道,父親應當帶著歌姬過來,聽曲賞舞,勝似仙人。”


    謝苗掃了眼遠處開始抱著妻子巡山的男人,對父親的嘟噥不以為意。


    “父親,兒子覺得不如就讓秦修遠帶著那女人前往荊城罷了。”


    經早上那駭人聽聞一事,剛剛秦兄看他的眼神都不如以往親切了。他有種不殺伯仁,伯仁差點因他而死的愧疚。


    不管是秦兄,還是那小夫人,他絕無半點害人之心。哪裏想到那寺廟膽大滔天,竟敢那般行事,幸得秦兄事先查看,不然那小婦人進了惡鬼窟,怕是難逃一劫。


    “大將軍的話,不好違背。”刺史安撫兒子,“不知者無罪,那廟宇今晚便會付之一炬,陰差陽錯,好事一樁。”


    二犬一左一右來回巡邏,謝苗將茶一飲而盡,抹了把白一的狗頭,白一順勢在他手裏蹭了蹭,很微妙,謝苗便體會到那下側扶著妻子穩坐樹杈的某人,心中亦是同般柔軟熨帖。


    刺史眼睜睜看著兒子摸著狗頭一臉溫柔似水,十分蛋疼,唉!沒老子的兒子變著花樣討媳婦開心,有自己這樣英明神武老子的兒子,卻對著一條狗柔情似水!


    這景不賞也罷,他的眼已經髒了。


    “苗兒,你是時候找個女人暖暖床了。”別鎮日裏對著四條狗發花癡。


    刺史例行每日一催促。


    謝苗收回手,女人沒啥意思,像秦修遠那小婦人那般有奇思妙想的,勉強過關。“父親別整那些胸大無腦的女人過來,煩。”


    得,胸大無腦,這愣頭青知道個屁!刺史氣絕,“這年代我也找不到腦大無胸的女子給你!你還有兩年,不管如何我要見到孫子!”


    逗狗的謝苗穩坐如山。


    謝刺史隻他這麽一個兒子,如何強硬得起來,氣鼓鼓的。


    山下。


    秦修遠把在樹上開心晃腿的人抱下來,“舒舒,我們該回去了。”


    耳邊有隱隱不明的聲音傳過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望舒摟著人的脖子輕輕巧巧摔回人身上,拍拍衣服上的雪,靠近他商量:“還想來。”


    “過兩日。”男人承諾。


    望舒心滿意足,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嘁!阿嘁!”被人裹著抱上小路,隨即上馬,四周的士兵瞬間聚攏成隊,很快便下山了。


    瞅瞅,謝刺史更生氣了!


    沒爹的人哄好媳婦都回家了,他這逆子還在這想著和狗玩跑山呢!


    “苗兒,爹隻有你這一個獨子啊!”看著群山霧凇皚皚,刺史心中一片拔涼。


    謝苗不語。


    連著三天,望舒跟著人跑了霧凇林三趟,雪地裏打滾,觀雪亭賞金色落日,獨掛東南枝,我倒你接,甚至潑水成冰,圍爐煮奶茶吃烤肉都試了個遍,等季老二又開始山呼海嘯跑過來找姐夫,過足癮的人擺擺手,將男人讓出去了。


    烤肉店二樓包廂。


    謝苗看著手上掛著小姨子前來的兄弟有些無奈,掛了三天妻子的人,今兒臂間換小姨子了……


    “樂樂,坐這兒,乖乖的。”小家夥也聽話,趴在桌子伸手玩狗狗們。


    “我過兩天回庫爾。你呢?”謝苗叩桌麵,即使是寒冬,守將何曾敢用人心下賭。


    秦修遠今日穿得單薄,交領厚袍,墨黑色的外袍顯得人白如玉,翩翩瀟灑。


    “我倒不急。”荊城有大將軍的愛子在,他回去不過是陪襯。“去見我母親的親兵還沒折返。”


    謝苗倒有點好奇他那位做了大將軍小妾的親娘,看到如今兒子羽翼豐滿定是悔青了腸子罷,倒是慧眼識珠的小婦人一路跟著他微末起家,日子紅紅火火,如今這夫妻愛重,連著三天同遊,都成雍城第一熱的新鮮事了。


    話說回來,“秦二勇猛你穩重,父親和我都是想著讓你盡快回去。”


    刺史管家有節奏敲門,端進來一大盆滋滋冒油的烤羊排,肥瘦間的羊排經炭火烤得金黃誘人,管家用小刀從肋間分割,切成一根根的小羊排,季老二一下子立直了,眼神直勾勾盯著肉。


    秦修遠笑笑,接過侍女的帕子給小家夥擦手,白白胖胖的小爪子抓了塊小骨頭先丟給一旁守著的二黃,煞有其事通知:“吃飯啦!”


    “我已去信大將軍,等他的回函答複。”秦修遠沒有避諱自己在做兩手準備,雖然隱隱有預感,大將軍不會答應。


    謝苗失笑,這是離開婦人便寸步難行麽!“大將軍恐不會答應。婦人不隨軍。”


    那在荊城那坨人形物怕是鬼吧!秦修遠不語,規矩向來便是定給那些不敢打破的人來遵守的。而定規矩的人向來視規矩為兒戲!


    兩人有些不歡而散。


    望舒知他兩次爭取無效,筷子戳了幾下新搗鼓出來的梅幹菜餅,“事不過三,那就算了吧。”為同一件事求人三次,隻會讓別人更得意。


    她夾了餅讓人試吃,秦修遠低頭連吃幾口,用吃幹抹淨回答她,又拿了個香菇包子,慢慢放慢速度:“唐伯說這蘑菇是你親手采的?”


    說起這個,作為有三個月采蘑經驗的小姑娘,望舒就有話說了,“你不知道,那山莊裏樹蔭下全是一窩一窩的白蘑菇,還有那草原有一處沙坡,那蘑菇長得跟不要命了一樣,我們幾個前一天采完,累得跟狗一樣,第二天早上一看,得,又冒頭一大片!”


    “……鮮肉蘑菇湯又鮮又甜,還有那蘑菇做醬好吃麻了!曬幹又可以做包子,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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