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她才睡了一個多時辰!看人困頓欲睡,秦修遠再“癡漢”也不忍心了。


    “舒舒,二白它生了崽子,你有什麽打算?”


    望舒拉高薄被,打了個嗬欠,沒聽清人走遠的腳步,最後一分清明問:“幾個啊?”


    “……一…十三條。”聲音越來越遠。


    說完就想趕緊跑。


    “你!回來!”有人用盡全力阻止!


    春楊備好朝食,和早早起來的季老二一塊等著正房起身,眼看霧氣消散,時辰有些緊張,正想著要不要放季老二去敲敲門,冷不防正房一聲短促的“啊!舒!…”


    像是將軍受痛,驚痛之下又猛地消聲。


    春楊定住了腳步和心思,不敢往深作揣測。一刻鍾後,將軍一身輕甲現身吩咐擺朝食,季老二扒著姐夫看,見人臉和眼角都有些紅紅的,脖子又圍得高高的,“姐夫,你摔跤了?”


    “不小心被凳子夾到手指。樂樂,在家乖乖的,不要亂跑。”


    春楊:……會咬人脖子的凳子吧!


    “樂樂知道啦,姐姐還困覺覺?”


    “嗯。吃完飯姐夫要出遠門做生意,你和姐姐在家。”


    一問一答,有板有眼。


    春楊:……


    飯後秦修遠帶著精兵上了馬,季老二看著毫無動靜的正房,嘟起嘴告狀,“姐夫,你做生意,姐姐都不送你…”


    不到三歲,人小鬼大的。


    “嗯,不過昨晚姐姐送了姐夫一大包錢。”


    秦修遠心滿意足拍拍鼓囊囊的腰腹,說得囊中羞澀家資全無的小家夥紅了臉,才驕傲地揚馬遠去。


    人沒起來送他,卻送了一包錢。


    樂樂倒是來送人了,一個銅板都掏不出來。


    小家夥又想起痛失家財的那一幕,嗚嗚咽咽。


    轉頭安撫人的春楊:…將軍真護短呐!


    人走了,帶走家裏的馬匹珠寶名貴藥材並大美人,獨獨三百銀票沒拿走,望舒醒來瞧見了又蠢蠢欲動準備做些買賣。


    錢生錢才是王道啊!


    下午秦期期上門拜訪。


    本想臥床兩日的望舒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春楊幫忙描淡妝,見她走動間有阻滯,神情懨懨,不由得心疼,“將軍太不憐香惜玉了。”


    回來這幾日,愣是沒將夫人撒手過。


    可不是,衣裳不夠柔軟,蹭得差點破皮的地方生疼,難受不消,步子邁不靈活,腰腹青青紫紫,望舒仰躺在扶手椅上,嗚呼哀哉,“可不,狗男人,累死我了…”


    不仰還好,肩胛骨一伸,若隱若現的印子逐漸延伸,藏在身下的不知幾何…


    說自己的相公是狗男人,春楊驚訝得瞪大眼睛,隨之失笑不已,“夫人,我們快些出去。”


    又準備給她換上窄領褙子。


    煩!望舒擺擺手,“就這樣吧。”


    那老子和兄弟的後院滿滿當當都是女人,說不準人家見多識廣,自個能爬起來又是整衣又是上妝夠給麵子了,何必掩人耳目。


    秦期期一套藍色飛天仙女裝,短褙子僅至腰間,藍地繡寶花立鳥紋絹,下垂一指長紅色流蘇,裙子是一片式藍地繡花絹裙,花紋錯落有致,整體飄逸動人。


    雲錦果然非凡。大富大貴動人心。


    “回遙城?”滿眼疲憊的望舒放下茶碗,搖搖頭,“爹爹娘親和相公在外,我還是守在雍城,等他們回轉再一起走。”


    有了來時的經驗,獨來獨往比較好。


    “季姐姐,來程可是說好,探親後折返遙城。”


    季老二挨著望舒,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奇看著今日服飾華貴明豔的秦期期,知曉秦姐姐比自個姐夫厲害,行了兩回禮的小人兒,如今對尊卑次序有些懵懵懂懂的認知。


    也不敢在人前肆意橫行,大喊大叫了。


    “秦小姐,說來慚愧,出發前小婦還以為是一人出行,誰知是群體出行,小婦並不擅長和人交際共處,素日言行無狀,鬧出些不愉快來,我家這位知我劣處,怕我影響他和同僚們的關係,倒一直要求我在雍城安頓,他到時一同帶著我折返遙城。嫁狗隨狗,還請秦小姐見諒。”


    嫁狗隨狗,聞言春楊差點咬傷唇,將軍惹禍不輕,做兩回狗了。


    嫁狗!隨狗!秦期期心下吐血,一位年輕有為聲望日隆的將軍,被自家夫人說是狗,一家之主無威不立,她爹爹和哥哥們在妻妾麵前向來說一不二,治家有方。


    商家女始終是商家女,不給自家男人長麵子,支不起這個家來。


    想到此,不由得心疼起人來,若有一位解語花,他必是寬慰甚多。


    “秦將軍赫赫有名,帶兵一方。季姐姐倒不好那般說道他。”


    望舒不甚在意,“哦,小婦粗鄙。軍戶常年戰事纏身在外,跟著他沒享福,他自知慚愧,平時讓著些來安慰我。”


    春楊昂起頭:…將軍確實有這番胸襟。


    秦期期:……他太妄自菲薄了,軍功日隆,堪稱軍中第一猛將。倒是家裏婦人太不體諒了。


    月底,家屬大多選擇回轉遙城,餘下李信媳婦紅花母子,表妹,還有兩位有身孕謹慎的軍戶家眷還在原地。


    秦期期居然也沒跟著回遙城。


    此乃後話了。


    望舒無暇關注他人,大睡兩天,身體爽利。吩咐唐伯,便開始準備帶人去城西避暑山莊浮遊去。


    城西避暑山莊是刺史大人府謝家產業,亦是秦修遠曾來學浮遊之地,占地極廣,莊內種植各種蔬菜供應刺史府。既有開闊的湖麵,魚兒嬉戲,又在湖邊修建了幾間房子,大大小小挖了室內引水池,望舒便是看中這些大池子。


    姐妹花跟著她寸步不離。


    關了進水口和出水口,往裏灌些熱水,待池水溫熱,穿著裏衣的望舒帶著季老二下了水。


    唐伯帶著人守得密不透風。


    季老二靠著湖邊的位置遊水,她身形小,精力充沛,學浮遊上手得快,一身褚色窄袖的二師姐跟在岸上,眼神一個不錯盯著在水裏劃拉的小人兒。


    房內池子時隔多日重新注入熱水,春楊確認棉帕墊布幹幹淨淨,給人換上灰色單衣單褲,望舒赤著腳沉水,坐在往下的石階上適應水溫,“有點涼。”


    春楊立馬給人披上薄毯子,吩咐繼續加熱水。大半衣褲都濕了,望舒不要毯子,進了小屋。泡水後曲線畢露,一步一挪,風情旖旎。


    直到望舒的癸水第二次來臨,天氣漸涼,翹首企盼的唐伯才收到離開城西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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