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秦修遠還是忍不住打聽那天口感鮮美得回味無窮的蘑菇。


    “我們菇類有曬幹可長期保存的,燉肉煲湯極為美味,有幾種長得平平無奇,我們常吃,毫無毒性。長得越漂亮,越是毒性大。”


    譯者帶人去小店裏看。


    確認好,秦修遠作主買下一麻袋。


    “你這可有一些豆腐類製品,經過一定周期的發酵,口感和味道還不錯,嗯,可能聞起來有點臭…但吃起來香?”


    聞起狗都不吃的那種。


    聞起來有點臭,吃起來香??豆腐過夜就有味,還一定周期的發酵?


    左軍:…買買買!你這小子到底掙了多少錢!


    夜裏李富貴私下泡發蘑菇,偷偷燉了一小塊肉,好吃壞了,端著鍋人贓並送到秦修遠跟前。


    “我小時候就聽說這玩意泡軟了連水一塊燉肉,酒席上就吃過這麽一回!想了快二十年!”


    兩人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第二天左軍眼睜睜看人又掙了三麻袋幹蘑菇回來……


    這小子!到底!到底掙了多少錢!


    悄咪咪回去跟秦三說了。


    一袋子寶石和寶石首飾!一摞簪子!!蘑菇買了四麻袋!好家夥,掙得不少啊!


    孟不離焦的秦期期:……


    一炷香後被叫過來的秦修遠老老實實交代:……“公子,修遠從軍五年的俸祿賞銀,我爹給我娶媳婦錢,這次貨物流通的錢,還有幾位同行仆人兄弟的,身家性命都搭上了……”


    秦期期:……這豈不是賭徒…


    說到賞銀,秦三了解,他前前後後得了大將軍兩次賞金,一袋二三百兩的玉石珠寶,至於那不算太貴的幹菇和藥材…


    藥材!“聽說是大部分止血的藥材?”


    秦修遠點頭,“是的,修遠第一次上戰場前,泰水大人將家中珍藏多年的滇縣金瘡藥贈予在下,在下試用過,確實止血有奇效。後泰山大人說此成份主要是藥材三七,又經藥店醫師確認,這才大量購入。”


    泰水大人…泰山大人…


    這都還沒成親,生米未下鍋,他吃得不嫌磕牙!


    秦三瞥了一眼發愣的妹子,好心提醒:“秦副官,聽聞季文書女兒體弱多病。女人嘛,氣血往往兩虧,你不整點補氣補血的…那叫什麽?”麵前人抬頭等著他繼續說,秦雙敲敲腦袋,好一會沒想起來,問了問自個妹子,“…期期,你還記得咱們娘親每隔五天喝一碗的補湯藥材的樣子不?…今天趁著這點時間和他去認…”


    “啊,當歸和黃芪!”


    愣神過來的秦期期迎著期待,很快說出了答案,被打斷話的秦雙差點咬著舌頭,這妹妹一驚一乍!


    秦修遠喜出望外,俯身感謝,匆忙告退。


    恨鐵不成鋼也就罷了,她還爛泥扶不上牆!秦雙氣得拂袖而去,“秦期期,你好自為之吧!”


    讓她下鉤子製造獨處,她倒好,直接送魚!


    “三哥,你等等我,我還沒聽清你的話……嘴…就說出了答案……三哥…三哥…”


    “嗬嗬!眼珠子都掛在人身上撒,還來跟著三哥作甚撒,追著人去撒!”


    秦雙越想越氣,一句一個撒,遙城土話語氣詞都憋不住了。


    糧食一袋袋裝車用麻繩,頂部全新的雨布蓋好紮穩,馬車車軲轆全部換新,馬匹休養三個整天,吃得好,美美泡個澡……


    藍天白雲樹繁草綠,微風徐徐,除了每個人滿臉滿胳膊的蚊子包…


    鳥叫蟲鳴蚊子嗡嗡,睡眠深的啥事沒有,苦了警惕性高的人,風吹草動陣陣驚醒。


    李信盯著秦修遠白臉上那幾顆紅紅的蚊子叮咬印大笑,“李富貴滿臉包,人黑是一點沒發現,你這三顆蚊子咬包,一人見了,全營知曉!!”


    人人歸心似箭,除了旺財。


    它和左軍譯者家裏的土犬對上眼了。無論唐伯怎麽喚,怎麽骨頭誘惑,它都躲在密林裏,不肯隨隊。


    秦修遠對它做手勢,它不過是往前走了幾步,擺擺尾,又退回去……警惕得很。


    秦期期見狀派人去捉捕它,旺財見人前來,轉身往密林跑,人不追,它又退出來,站在那裏對著秦修遠擺尾。


    有人說要放箭。


    “罷了,隨它。”秦修遠向旺財揮了揮手,轉身隨隊準備啟程。


    “少爺,就這樣放它,太可惜了……”


    難得通人性,訓練成果好,來程稍有風吹草動,比斥候還靈,早早示警。


    “走吧。”不放又如何,總不能拖它回來,一時半會逮不住。


    唐伯一步三回頭,旺財沿著密林送了一路,和人對視,一邊擺尾一邊小跑著送,緊緊挨著距離遠遠跟隨。


    “他娘的,要走就走,還裝模作樣送個屁!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提前一鍋燉了它!”


    李信氣哄哄!


    唐伯和秦修遠一致回頭盯著李信。


    “…咋得啦!幹撒子這樣瞅我!”


    唐伯撇撇手,你敢一鍋燉了旺財,我敬你是條有種的漢子。


    遙城。馬車慢慢駛入城外的稻田小道。


    車內的望舒揉揉兩邊的太陽穴,身體知覺比節氣更快感受到氣候變化,開始起風了。


    下了馬車,比往常更多的士兵換防巡守,秦武大搖大擺從一側空門走過來,依舊是一件薄薄的長袍。


    兩月沒換衣服,說的就是他。


    “我爹來了,要見你。”


    望舒點點頭,早上她覺得可能出不了幾天門,現在看看她明天就不必出門了。


    大將軍同樣一件長袍,虎腰熊背的大壯漢。看向人時,雙眼炯炯有神,濃密的胡子打理得整整有條。


    他四平八穩地坐在田埂上,一邊注視著稻田,右邊一邊揉揉腿,“我這腿十幾年前在和大氏國一次遭遇戰中斷了,幾年前又斷一次,每每要大變天,鑽心疼!如今倒有個好處了!”


    預知到天氣,提前到位。


    望舒指指自己的腦殼,“早上小女子起來,頭沉沉的,確實要大變天了,比不得大將軍健壯,過陣子我得冬眠呢。”


    她素麵朝天,穿了件半舊的夾襖,臉白唇微紫,要病不病的一副沒精打采模樣。


    冬眠,誇張了些,也不算離譜。


    “這些稻田要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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