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薑南音,並沒有說話。


    但眼神中滿含著思念和喜歡。


    不過一日不見,他便覺得格外思念南音。


    這些時日他整日和南音待在一起,早已習慣了身旁有她,陡然分開,有些不適應。


    感覺做什麽事情都索然無味。


    程雲州在心裏自嘲一聲,人果然還是太貪心了。


    之前沒有和她在一起時,他隻要南音心中有自己就好,現在卻又想時時刻刻都陪在她的身邊。


    越來越不滿足。


    他身為天馳將軍,除了保護心愛之人,還肩負著保家衛國的責任,不能離開故國。


    如果南音去了南越,那自己可能就一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南音,他都要阻止南音去南越。


    他並不認為找寒王有什麽不好,這些年他幫寒王做了不少的事,可在母親出事時,寒王卻袖手旁觀。


    這是寒王欠他的。


    如今他並不再全心幫著寒王,隻把母親和南音放在心上。


    隻要對南音有利,他都願意試一試。


    薑南音對著程雲州笑了笑,“辛苦了,雲州。”


    和寒王開口,雲州勢必做了很大的犧牲。


    更別提因為自己,這兩人的關係不再同以前那般。


    她知道程雲州的不容易。


    自己從京城離開,雲州追上來後,好像就有些變了。


    比以前更好了。


    以前他對自己也不錯,卻沒有如此體貼周到。


    現在粗中有細,鐵漢柔情。


    不得不說,薑南音還是很吃這一套的。


    畢竟沒人會討厭別人對自己好。


    程雲州聞言臉色變柔,心中傳來暖意。


    自己的付出南音都看在眼裏,這讓他覺得無比值得。


    甚至覺得自己還做的不夠多。


    兩人就這麽盯著對方,氛圍很是溫馨又讓人無法融入。


    寒王黑眸緊緊的盯著薑南音,許久不見,她看起來更美了,身上還多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她一出現,目光就會不受控製的落在她的身上,再無法移開。


    可她從進來開始,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隻顧著看程雲州。


    自己就如此不起眼?


    讓她無法注意到他?


    寒王不禁懷疑起了自己。


    他掃了眼穆臨,穆臨頓時心領神會。


    “南音姑娘,王爺等你許久了。”


    穆臨的聲音讓兩人總算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


    薑南音這才看向坐著的人。


    許久不見,寒王還是和以前一樣,看著高高在上,貴不可言。


    一樣的讓薑南音不喜。


    冰冷的表情和眼中那濃鬱的野心,都和皇帝像極了。


    雖然兩人互相爭鬥,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流著相同的血,從骨子裏就是同一種人。


    “是他要找音音,讓他等著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關音音何事?”


    宋臨安剛走進來就聽到了穆臨的話,毫不客氣的說道。


    寒王抬眼就看見了匆匆而來的宋臨安。


    他臉上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表情。


    身後還跟著一個儒雅的年輕男子。


    此人就是商會會長玄鶴玉。


    寒王微微眯眼,目光在玄鶴玉身上停留了一下。


    轉而落在了宋臨安身上。


    “世子之前來找本王時,可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寒王黑眸暗了暗,語氣淡淡道。


    “民女拜見王爺,不知王爺找民女有何要事?”


    薑南音盈盈拂身,對著寒王說道,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打斷了寒王的話。


    寒王自然而然的將視線重新轉回了她的身上。


    察覺到她對宋臨安的維護,寒王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怒氣,比剛才被宋臨安挑起的火更甚。


    還有一股他無法克製的嫉妒。


    寒王目光幽深,直直的落在薑南音的身上。


    再次見到她時,才發現自己內心有多想她。


    可是她卻看不見自己。


    不是程雲州就是宋臨安,她究竟有沒有看到自己。


    現在不是他在幫她嗎?


    “許久不見,你都不問問本王過的如何?”


    寒王脫口而出道,語氣有些意味不明。


    不知怎麽的,他就是想知道薑南音是怎麽想的。


    有沒有想過他?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程雲州皺了皺眉,臉色格外難看。


    從之前王爺有些猶豫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並沒有將南音放在第一位。


    就算答應了下來,也並不是真心想要幫忙。


    隻是被他威脅迫於無奈。


    可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


    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薑南音心中冷笑一聲,也覺得有些不適。


    “民女觀王爺閑適悠然,自然是過的極好的,又何須再問?”


    慶國公府和皇帝兩方爭鬥,不管是哪一方出事,於他而言都有利,都是他喜聞樂見的。


    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能不好嗎?


    她語氣不鹹不淡,麵上帶著笑意,眼中卻一片冰冷。


    對寒王,薑南音沒有一絲好感。


    此番前來,也是想看看他有什麽辦法,也不想讓小世子他們擔心。


    她知道,這兩天他們嘴上不說,可是背地裏都在想辦法。


    就是為了不讓她去和親。


    特別是小世子和雲州。


    他們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才會答應和親,於是都想盡辦法想要阻止和親這事。


    現在寒王不說正事,反而說些亂七八糟的,惹的她厭惡。


    她的態度讓寒王微微有些失落,心裏升起一股煩躁。


    特別是和程雲州和宋臨安對比以後,這種感覺更甚。


    他麵色發寒,聲音冷了下來。


    “本王這個弟弟,為了你的事,不惜威脅本王,你覺得本王找你能是為了什麽事?”


    薑南音看了眼程雲州,微微一笑,“王爺有辦法?何不明示?”


    這樣彎彎繞繞的簡直浪費時間。


    其他人也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隱隱有些期待。


    寒王究竟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南越三皇子這人,本王隱隱有些了解。”


    “南越皇帝偏愛二皇子,三皇子的人則大多數是皇後母家的。”


    可以說,三皇子在朝中勢力能發展到今天,皇後功不可沒。


    皇後母家孫氏,是南越望族,門生眾多,皇帝不能輕易動。


    正因為南越皇帝寵妾滅妻,三皇子和南越皇帝的關係並不好,甚至說的上敵對。


    三皇子借著皇後之勢,和二皇子分庭抗禮,也不把南越皇帝放在眼裏。


    在朝堂上還多次反駁南越皇帝,讓南越皇帝當場暴怒。


    三皇子可能不在意南越皇帝的話,卻不會忤逆他的母後。


    而因為三皇子是正統,又身體康健,朝堂讓支持他的人多於二皇子。


    寒王也是支持三皇子的。


    在他看來,前太子歿了,就該立嫡子三皇子為太子,是為正統。


    二皇子再怎麽受寵也終歸不名正言順。


    就像如今皇位上那人,他甚至連二皇子都不如。


    謀權篡位,是為亂臣賊子。


    他身為皇後之子,理應由他登基才是。


    也難怪南越二皇子會找他幫忙,提出和親。


    這兩人可是一樣的出身。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些我們都知道,說點其他的。”


    宋臨安不耐煩道。


    這些對南越稍微有點了解的人都知道,還需要他說?


    寒王睨了他一眼,沉聲道,“如果本王告訴你們,本王能讓南越皇後勸三皇子打消這個念頭呢?”


    隻要說服了南越皇後,這件事自然不刃而解。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神色立馬一變,對視了一眼。


    這和他們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


    隻是他們和南越皇後沒交情,無法說服南越皇後。


    而寒王可以。


    皇帝這邊已經不足為懼了,就差沈麟了。


    隻要寒王出手,沈麟那邊也不是問題。


    “本世子從未聽說過王爺還和滿越皇後有關係?莫不是王爺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


    “畢竟誰不知道王爺想那個位置很久了。”


    身為天馳王爺,竟然和別國皇後有交情,還能說上話,怎麽想怎麽可疑。


    帝寒該不會是賣國賊吧?


    寒王冷冷的瞥向宋臨安,輕扯唇角,“本王何時說過本王和南越皇後有交情了?”


    宋臨安仔細一想,還確實沒有說過。


    “那你如何勸說南越皇後?”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寒王,輕蔑道,“這麽看著,王爺還算有點姿色,畢竟年輕,色誘一下說不定還真能成。”


    玄鶴玉聽到這話直接笑出了聲。


    “此言有理。”


    寒王此人雖然討厭,但是長相還不錯。


    板著臉看著是不太討喜,但也勉強能看。


    程雲州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硬朗的五官也柔和下來。


    薑南音紅唇微勾,搖了搖頭。


    小世子這個想法還真是不錯。


    可以試試。


    讓她的人去薑南音肯定不願意,但如果是寒王,那她就樂見其成了。


    穆臨和盛夏低著頭,但肩膀卻輕輕聳動。


    寒王的臉頓時變黑了。


    “世子真是伶牙俐齒,本王自是不能和世子相比,如果世子肯去,定馬到成功,畢竟世子口腹蜜劍,很會討姑娘歡心。”


    他冷笑著道,似乎意有所指。


    說完,又看向程雲州,“世子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要知道,是你求著本王幫忙的,本王是可以拒絕的。”


    看著自己被世子戲弄,這個表弟居然還能如此高興?


    這才多少時日,就已然和他離了心。


    程雲州手指微微蜷縮,低聲道,“太後娘娘和南越皇後認識,有幾分交情。”


    先帝還在時,太後娘娘還是皇後,先帝四處征戰,打下天馳江山,威震四海。


    南越畏懼先帝,就派了當時還是皇子的南越皇帝前來出使,隨行的就有南越皇後。


    “可沒聽說過南越皇後來過天馳啊!”


    宋臨安有些疑惑。


    要是南越皇後來過天馳,他不可能不知道。


    玄鶴玉對天馳的事沒有他們了解,自然也不知曉。


    “因為南越皇後當時是女扮男裝來的天馳,被太後看破後,太後還幫她隱瞞,兩人因此結下了緣分。”


    孫氏是南越數一數二的望族,這種高門大戶,是會選一個人出來和皇室聯姻的。


    這樣才能地位穩固,世代延續。


    而皇子也需要和望族出身的女子聯姻,在朝中發展自己的勢力,以登上皇位。


    孫皇後就是被指定和皇室聯姻的那個人。


    她對當時還是皇子的南越皇帝並不了解,也不想稀裏糊塗的就嫁了,聽聞南越皇帝要去天馳,便想出了一個辦法。


    就是女扮男裝,扮作隨行的小廝,跟在南越皇帝身邊。


    孫氏在南越的地位舉足輕重,和孫氏女成婚的人,基本就是下一任皇帝。


    此舉也相當於是考察。


    如果孫皇後不滿意,可以另選他人。


    南越皇帝是當時孫氏最看好的人,但並不意味著就非他不可。


    結果可想而知,孫皇後對當時的南越皇帝很滿意,最後選擇和他完婚。


    南越皇帝也順利登基。


    “原來如此,沒想到沈麟他父皇母後還有這麽一段啊。”


    宋臨安摸了摸下巴,感慨道,“誰能想到孫皇後之前自己看好的人,最後卻鬧成了如今的模樣。”


    還真是物是人非。


    寒王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後,聞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母後當時看出孫皇後是女子,不僅幫她隱瞞,還對她頗為照顧,一來二去,兩人便熟絡起來。”


    母後比孫皇後年長一些,孫皇後還稱母後為一聲姐姐。


    “據母後所言,孫皇後此人十分明理。”


    雖然久不聯係,但隻要將事情告知孫皇後,她一定會勸說沈麟的。


    畢竟薑南音出身青樓,娶她不僅沒有任何助力,反而會得罪不少人。


    如今正是三皇子和二皇子爭奪皇位的關鍵時刻,孫皇後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沈麟犯錯的。


    聽了寒王的話,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照這樣看,此事並非難事。


    音音可以不用去和親了。


    沈麟不是想和親嗎?


    那便給他重新挑一個,反正除了音音,隨便他挑!


    “民女在此先行謝過王爺了。”


    薑南音輕輕拂身。


    話落,她便轉身欲走。


    既然寒王都這麽說了,想來這件事難不了他,那就不用擔心了。


    也就可以離開了。


    多待一秒她都不舒服。


    “慢著。”


    身後傳來聲音,寒王看著利落轉身的薑南音,黑眸沉了一下,對著她說道,“要本王出手自然可以,可是本王有一個條件。”


    “王爺!”


    程雲州一聽,瞬間怒目而視的看著寒王。


    聲音放低,眼裏帶著警告。


    此前他們便說好了,這是寒王欠他的,本就應該幫忙。


    怎麽現在又反悔?要提條件?!


    沒有任何時刻更讓他明白,麵前這人是個精於權術的皇室子弟。


    並不是他印象中的表哥。


    寒王充耳不聞,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個。


    他直直的望向薑南音。


    很顯然,他的條件必定與薑南音有關。


    “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衝著本世子來,隻要本世子有的,都能給你。”


    宋臨安皺了皺眉,看著寒王,“但要是關於南音的,王爺也就不必提了,三個字,不可能!”


    不用去南越和親當然好,但如果需要和寒王周旋的話,也並不算什麽好事。


    兩者皆讓他不滿意。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還不如另外想辦法。


    大不了他偷偷殺了沈麟,那和親之事就自然不複存在了。


    “早就聽聞寒王才華橫溢,智勇雙全,有君子之風和大將之才,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不可信,所言甚虛。”


    玄鶴玉嘴角掛了一抹笑,陰陽怪氣道。


    事關南音,那絕對不可能。


    寒王看著突然出聲的玄鶴玉,來了點興趣。


    “在此之前,本王也不曾料到,商會會長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什麽樣的人?”


    “想不到堂堂的商會會長也會為人所用。”


    玄鶴玉扯了扯唇,眼中帶著點嘲笑。


    “再怎麽樣也比你好!不是威脅這個,就是要講什麽條件,本世子看你和狗皇帝就是一丘之貉,真不愧是親兄弟!”


    “還搶什麽搶,幹脆一起做好了。”


    宋臨安冷哼一聲,不屑的看著寒王道。


    一旁的玄鶴玉微微挑眉,有些訝然。


    世子竟然會幫自己說話?


    這是誇自己好的意思?


    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之前還對著自己拳腳相向,轉頭就誇起了自己,怎麽看怎麽讓人不相信。


    心裏還微微有些感動。


    宋臨安沒有在意他,派頭十足的瞪著寒王,企圖從氣勢上壓倒寒王,讓寒王知難而退。


    在他看來,玄鶴玉再怎麽讓他不爽,那畢竟也是“自己人”。


    自己人便容不得別人欺負。


    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都是為了音音好,順嘴的事。


    寒王聽了宋臨安的話,黑眸盛滿了怒火。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情緒都無法控製。


    寒王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和帝瑾是兄弟,而宋臨安竟然還說自己和他相像。


    這無疑是存心惡心他。


    和自己討厭的人像,怎麽想怎麽難受。


    穆臨看著寒王這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心裏滿是驚訝。


    能把王爺氣成這樣,世子當真是人才啊!


    要知道王爺很少將情緒表露在外,大多數時候喜怒不明,外人無法察覺。


    也隻有他一直跟在王爺身邊,才能看出一二。


    好家夥兒,現在壓根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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