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之喝完粥,將碗放在旁邊。


    “什麽條件?”


    薑南音謹慎道。


    她沒有因為聽見溫尋之願意告訴她賣身契而激動,直覺告訴她,這個條件不是很好。


    溫尋之看向她,語氣不明,“等我養好傷,你跟我一起離開。”


    到時候賣身契,他自會銷毀。


    “跟你離開,去哪兒?”


    薑南音懷疑的看著他。


    前麵還要殺自己,現在就讓自己跟他走。


    陰晴不定。


    她跟著他恐怕沒有什麽好日子。


    薑南音可不想過天天打打殺殺的日子。


    如果跟他一起,還沒有待在春風樓舒服,她寧願待在春風樓。


    起碼在這裏她不用接客,樓中的姐妹和媽媽現在都對她不錯。


    她的名聲現在也大了,除了不自由,總歸還是不錯的。


    跟他走就不一定了。


    萬一這人哪天發瘋,突然想殺她,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薑南音確實想要自由,但在小命麵前,她還是選擇小命。


    “回我閣中,賣身契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


    既然她能讓自己情緒波動,容易影響心神,那就把她帶走,帶回閣中,就不會被幹擾了。


    也不會落到敵人手中,威脅他。


    這是剛才喝粥時溫尋之想到的辦法。


    如果她真會是自己的軟肋,那就將軟肋保護起來,牢牢捏在手中,就不再是軟肋。


    “你知道春風樓的東家是誰?”


    薑南音敏銳的發現他話裏隱含的信息。


    等她知道東家是誰,還需要他做什麽?


    直接趕走。


    溫尋之卻閉口不談了。


    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薑南音氣的想罵人。


    這個不行,她又隻好問其他問題。


    “閣是什麽閣?”薑南音臉色微變,“不會是千殺閣吧?”


    來了這裏這麽久,薑南音也多少了解了一下這裏的大小勢力,就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誰。


    當然,也有找靠山時了解到的。


    薑南音也在上次寒王被刺殺時多少聽到一些。


    千殺閣,江湖中的第一殺手組織。


    不屬於任何國家,卻遊離於三個國家之間,勢力強大,隻要給錢就能殺人。


    無論是誰。


    這樣的殺手組織,內部肯定規矩多,但他卻能說出帶她回閣的話,上次全京城搜查也沒被找到。


    此人身份肯定不低,大小在千殺閣中也是個頭頭兒。


    溫尋之沒想到她竟然還知道千殺閣,看了她一眼。


    在她驚訝和排斥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薑南音一瞬間心如死灰。


    在這裏也挺好的,真的。


    沒必要去那種地方,恐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種一聽就很危險的地方,薑南音敬謝不敏。


    “冒昧問一句,你在千殺閣中是什麽職位?”


    溫尋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薑南音在其中看到了嫌棄。


    像是在說這樣也看不出來?


    在一張沒有表情的人眼中看到這種情緒,薑南音心裏一萬字髒話罵過。


    她又不了解這麽多,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還被嫌棄上了。


    真是分分鍾想把人丟出去。


    不說拉倒。


    薑南音走回榻上,直接躺下。


    本想著這人用完膳後,給他換藥的。


    現在看來也不用了。


    反正她是不打算跟他離開的。


    大不了一輩子在這裏,她還就不信了,她沒有其他辦法脫離這個身份。


    春風樓東家不行,她就從商會那裏入手。


    這段時間除了準備詩詞大會,她也沒有閑著,多少了解了一下商會。


    正好打聽到商會會長是一個英俊不凡的男子。


    這不就對了口嗎?


    要是她能讓這男子幫她,有商會會長開口,春風樓東家肯定會答應。


    又不是隻有殺手這一條路。


    薑南音不打算委屈自己。


    她拿起剛才的話本,悠哉悠哉的看了起來。


    隻要這人沒有殺她的意思,又何必搭理他。


    溫尋之還以為她會追問自己,或是給一個答案。


    他隻是有些疑惑她竟然沒有去查自己的身份而已,她就氣咻咻的走了。


    雖然她沒有回答,但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她不願意跟自己離開。


    就算是以賣身契誘之,她也不願。


    這個結果讓溫尋之有些胸悶。


    看著已經斜倚在榻上看話本的人,他覺得傷口都疼了。


    但他的視線卻並沒有換來她的回視。


    *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幾日時間薑南音每日都想把溫尋之趕走,但都以失敗告終。


    沒有辦法,除了按時投喂,她基本將這人無視。


    接連幾日找不到刺客,京城內的搜捕也停止了。


    這日,薑南音沐浴完出來,就看見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坐了起來。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像往常一樣準備回榻上睡覺。


    “等等。”


    床上的人叫住了她。


    “有事?”


    語氣不鹹不淡,絕對稱不上好。


    溫尋之經過這幾日的休養,臉上已經有了血色,除了腹部的傷還沒有大好外,其他好的都已經差不多了。


    他眼神微暗。


    “可否幫我換藥?”


    溫尋之聲音壓低,薑南音竟有種他在向自己示弱的感覺。


    她有些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想看出他有什麽目的。


    人還是那人,臉依舊冷冷的。


    隻是那眼神確實有點期待的意思。


    真是奇了怪了。


    薑南音不知道,這是她無意識冷暴力的結果。


    “你這幾天不是都自己換藥嗎?”


    怎麽今天要她幫忙了?


    薑南音癟癟嘴,有些不情願。


    她可不想伺候這個冷血無情的人。


    薑南音眼中的拒絕太明顯,溫尋之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他抿了抿唇,“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


    告訴他的名字,也就是告訴了他的身份。


    這是間接性的回答她前幾日的問題。


    思來想去,溫尋之認為是前幾日自己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她才突然轉變了態度。


    或許告訴了她,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知道他的強大,願意隨他離開了。


    薑南音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能調和關係,總比冷著好。


    最好還是不要惹怒他。


    “那好吧。”


    薑南音走了過去。


    “脫了吧。”


    溫尋之身上穿著這幾日讓薑南音想辦法買的衣服。


    上藥自然是要脫的。


    他沒有立馬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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