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了一聲,驚駭地向後退去,口中喃喃:“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


    怎麽會是自己人?!他剛剛看到的明明就是照片上的女人!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讓他親手射殺的是他的同伴?!!


    “怎麽回事?”聯絡器當中傳來他上級的聲音,他牙齒在打顫,慌亂極了,甚至不敢回話。


    他的異樣很快就引起了上級的注意,當即就有人往他這邊趕來,在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人後,所有人都震驚了。


    而那人自然是極力辯駁,於是這件聽起來有些詭異的事情傳到了高層的耳中,高層之中看法各不相同。


    但最終這件事也沒能在他們當中掀起多大的波瀾,他們的首要任務還是盯緊君朔等人。


    終於,在這一天,他們確切地得知了君朔等人降落於此的消息,於是一個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坐標地點前行。


    沈泠樂目睹了這一切,看著那集結的軍隊,以及站在隊伍最前頭的熟悉麵孔,她眉頭緊蹙,跟了上去。


    軍隊在行駛了一段距離後便停了下來,駐紮在原地,沈泠樂從他們的勢力範圍周圍擦身而過,眺望遠方。


    忽然,她雙目一凝,感知到什麽,身形像一道閃電似的衝著那個方向而去。


    君朔等人由於星艦內的能源耗盡,不得不緊急降落,他們從破爛的艙體內出來,一個個精神狀態都不大好。


    尤其是君朔,他身體過度疲憊,每一步都是他極力強撐下的結果,可他不能倒下,一旦他倒下了,他身後的人便會失去主心骨。


    向星翰在他身旁扶著他,在觸碰到他作戰服下的肌肉時,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緊繃和疲憊。


    君朔被他攙扶著下了星艦,在眾人臨時安紮的營地裏休息,等終於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後,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往後重重一倒。


    向星翰連忙在身後扶住他,將他安置到臨時架起的床上,“上將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拿急救箱。”


    君朔虛弱地抬手製止了他的舉動,“不用,我剛已經用過了,我的身體我知道,讓我安靜地休息一會兒就行。”


    他都這麽說了,向星翰也隻能遵從,他跟在他身邊那麽久,自然對他了解頗深,他說的話一向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關上了營帳的門,任由他一個人安靜的休息,同時他也並未鬆懈,支了兩個人手來看守營帳。


    卻不知他一走,君朔那張始終穩健,如冰山一般沒有過多情緒波動的麵孔變得猙獰,眉毛糾在一起,更是痛苦地咬著牙,讓自己不至於叫出聲來。


    他如今靈力耗盡,身體也因為一直以來的高強度打鬥而疲勞過度,酸痛不止,神識更是在一次次的對戰中使用過度,顱內疼痛難忍。


    身體內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痛,且這個痛不隻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就算是再好的醫藥也無法救治他的病情。


    他隻能忍,憑借著頑強的毅力忍過去,隻要忍過了這一陣,他的身體會一點一點地修複。


    回想起這一次的行程,他知道必然有內鬼存在,先是去蟲族老巢的路上遭遇了星盜,損耗了他們一批戰力,等他們從蟲族老巢回來,明明已經向那邊打去了報告,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實際的支援。


    要麽就是總部那邊有內鬼,對於他發去的支援請求視若無睹,要麽就是他團隊裏有內鬼,總是提前一步將重要的消息傳出去,先一步破壞他們的助力。


    無論是哪邊,性質都非常惡劣,可能現在實在有心無力,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讓他苦不堪言,這是他來到這裏後最虛弱的一段時間。


    而最大的痛苦來源,更是存在於他戒指當中的那顆蟲皇的頭顱。


    若不是因為他和蟲皇苦戰消耗太多,加上這個頭顱並未完全死亡,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尖銳的精神力攻擊著他,他不至於像如今這般虛弱。


    可這顆頭顱隻能放在他這,用他的神識包裹住它散發的精神攻擊,否則別人一旦接手就是死路一條。


    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他不希望再遇到任何波折。


    然而空氣中忽然出現一陣波動,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卻無法做出實際行動,隻能艱難地抬眼朝那方向看去,準備凝聚再度壓縮出一道劍意,衝著那人的要害處打去。


    感知到那人逐漸朝他走近,他眉頭緊皺,手中的劍意當即脫手,破空之聲傳來,接著就是一道驚訝的女聲:


    “謔,是我啊,好人。”


    沈泠樂險些被他暗算,那道淩厲的劍意蘊含的能量足夠刺入人的心髒,並將心髒於體內攪碎,這要是被它打中不得痛死。


    她靠近躺在床上虛弱又無助的君朔,發現他此刻麵部表情痛苦,額頭上冒出大滴的汗珠,身體也僵硬極了,像是個植物人一樣。


    她微微彎腰,湊前了看,驚訝道:“你這是怎麽了?看上去不大妙啊。”


    君朔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嘴角微微抽了抽,“是不大妙,帶了水果嗎?”


    他這一次能夠殺死蟲皇,固然有上一次的經驗在,但其中沈泠樂富含靈力的水果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他本以為這一次算是走上了絕路,但沒想到竟還有意外之喜等著他。


    沈泠樂點了點頭,但看著他如今的樣子,忽然有些想逗他,而且她確實一直有個問題,“有,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君朔無奈了,但如今他處於弱勢,隻能強壓住痛苦,勉強點了點頭,“好,你問,我知無不言。”


    沈泠樂拉了張凳子坐在他床邊,翹起二郎腿,這是一個很放鬆的姿態。


    “我一直特別奇怪你為什麽不肯和我做朋友?但說起來咱們之間也互幫互助過了,真要算起來已經到了朋友之間的範疇,有朋友之實卻一直不肯承認朋友這一說法,我那麽不配成為你的朋友嗎?又或者說朋友於你而言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比如你隻認那些和你有過命交情的人為朋友?”


    “……”


    沉默,久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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