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


    可北冥山大多地方,依然燈火通明,諸多修士的喧嘩聲伴著夜風遠遠地傳遞而出,回蕩在座座山嶺中。


    四家聯盟的宅院中,長輩們有長輩們思慮的事,小輩們亦有各自不同的事情與舉止。


    院子一側的角落有條林蔭小道,穿過去後,便到了東邊一排房屋的後麵。在更東麵,有條清澈的河流貫穿這座山嶺,汨汨而流,水聲在黑夜中顯得很清晰。


    河流旁,秦荒手持洪刀,默默地站著。


    “修煉一途,吸納元氣……據說一些強者,擁有專門吸納天地元氣的神通,速度有快有慢。可更多的人,卻隻能以施展其餘神通的情況下,讓周圍的元氣引來得濃烈些,從而更有效率地進行吸納。”


    秦荒一板一眼地揮舞洪刀,所展現的赫然是半月斬,一道道藍色的弧影浮現,引動天地間的元氣。


    不得不說,北冥山的元氣太濃烈了,至少比大荒山高了許多倍。在這,十息引來的天地元氣濃度,比之大荒山大半天的效果還好。


    “難怪很多修士,都希望能投靠進大勢力中。”秦荒不禁抬頭望了望北冥山深處,那些隻有北冥山弟子方可進入的位置,恐怕元氣會更加濃烈。


    他在河邊緩緩地修煉,前半夜很快過去。


    而這時,旁邊的小道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又一道人影出現在河邊。


    “是你?”張百酒看到秦荒怔了怔,旋即露出了和善的笑意。


    他還是白天那身裝扮,手中抱著一個酒葫蘆來到了河邊,仿佛對此地很熟悉,坐下後便打開就葫蘆輕飲著。


    見此,秦荒也放下了修煉,坐在河邊,將白天換來的小壇雪花酒取出來,看著連一角月光都看不見的天幕,緩緩地飲著。


    “修煉的話,在北冥山,倒不需要如苦修士那般。”張百酒忽然開口道:“北冥山的修煉大會是很龐大的,除了最主要的斂寶台預選戰和淘汰戰。還有其餘諸多活動,那些是可參與可不參與的,參與的話,有所表現可以計入此會總積分。當然,在我看來,最主要是借助那些活動修煉。”


    秦荒一怔,詢問道:“斂寶台是什麽,總積分又是什麽,那些能幫助修煉的活動,又是何內容?”


    此事本來洪青雲到了北冥山,了解今年的修煉大會後,便該告訴洪家小輩的。隻是因為三派聯盟之事,令洪青雲比較忙碌,不得不將此事延遲。


    “斂寶台是修煉大會最關鍵的一環。”對秦荒不了解此事,張百酒並不奇怪,繼續道:“總積分很重要,每屆修煉大會,北冥山隻接受十個附屬勢力。而決定這些勢力是否能成為北冥山附屬勢力的,就是這總積分。倘若你的總積分能進前十,那麽洪家此行目標便會達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至於內容,這點太多了,需要你自己去看。”


    秦荒微微蹙眉,仔細思量起張百酒的言辭。


    如其所言,斂寶台是最重要的一環,有些勢力甚至不讓後輩去參與其餘活動暴露實力,一心將目標放在了斂寶台上。


    但更多的家族門派,卻是會去參與那些活動的。而四家聯盟,對這個問題沒有說死,讓小輩自由選擇。今日葉龍一行人外出,其實就是去參與活動,不想卻偶遇三派聯盟弟子。


    “但是,如今我們卻不能離開。”秦荒想了想說道。


    “這的確讓人為難,不過我想,長輩們應該不會讓我們待太久。”張百酒苦笑了下,有些不確定地道。


    對張百酒的話,秦荒也有些讚同。


    能來北冥山,其實也算種造化了。這種機緣並不多,總不能因為畏懼危險就黯然與其擦肩而過。


    再飲一口酒,秦荒運轉元氣開始煉化體內的酒水,將其中的元氣煉化出來,補充到自己的道界內。


    見此,張百酒又道:“聽說一些擁有強者修士的家族門派中,都有些仙丹之類的靈物,服用一粒勝過長期修煉。可憐我們,比苦修士好的也就手中的酒水了。”


    秦荒點點頭,沒有說話。


    而張百酒,平日看起來比較沉默,實際上卻有點話癆,也不管秦荒是否在聽,又開始述說一些修煉之事。


    諸多言辭下來,秦荒也不得不側目。張百酒的閱曆比他豐富許多,數年前竟然還獨自離開過大荒山去外界修煉。回來後,則剛好趕上北冥山之事。


    “你說我們家吧……”仿佛是喝醉了,張百酒朦朧地道:“傳承沒多久,硬是要搞個輩分排行。我父親千字輩,我爺爺那代萬字輩,我顯然是百字輩,這豈不是說我的孩子將是十字輩了?那未來,我孩子的孩子要是什麽輩分?族裏的老古董也不知道搞什麽,這可是斷子絕孫的壞趨勢。所以,將來我孩子絕不能當十字輩……”


    秦荒煉化好體內元氣,愕然地看著張百酒醉眼惺忪地說著。當說完,此人更是直接往旁邊一倒,打出了呼嚕聲。


    秦荒無奈笑笑,隨之在河畔繼續舞刀修煉。


    小輩們都在安心休息,此夜對長輩們而言,卻是個不眠之夜。


    當得到洪青雲帶回來的消息,其餘三家的帶隊者神色都不太好看。四人在房屋裏,不斷商議著後續的發展。


    關於水雲宗的事,讓他們深知需抓緊時間。要對付三派聯盟,就得是短期之事,否則拖到水雲宗到來,他們將徹底落入下風。


    而羅河宗與水雲宗的關係,讓他們明白要將此事的樞紐消除也變得困難。因為他們四家已有數年未曾得到羅雲柔的消息,本來有諸多猜測,但也不甚在意,更不會想到此女竟成了水雲宗宗主的唯一弟子!


    “誰能想到。”林海表現得有些無奈。


    羅雲柔成了水雲宗的弟子後,估計便一直待在那裏,故而他們多年無法得到點滴信息。而在水雲宗內的羅雲柔,他們如何下手?


    “在水雲宗到來前,至少要給三派聯盟一個重創!”洪青雲語帶殺氣地道。


    “明日就讓小輩們自由離開吧,但最多隻能分出四個隊伍。”葉浩目光一閃道。


    “如此甚好。”張萬刀點了點腦袋道:“最多分四個隊伍,由我們四人暗中跟隨。若遇到三派聯盟的小輩,殺!若遇到三派聯盟的長輩,也可保護我們的小輩。”


    “我們想個聯係方法,若需要增援,其餘人立刻帶著小輩同去。”洪青雲又道。


    四家幾個長輩商議之下,便有了決策。


    他們雖知道三派聯盟如今的暫居地,但那裏估計是三派聯盟的長輩匯聚地,不易強攻,難免會有損傷。所以,他們選擇了放任小輩在街頭參與修煉大會的活動,自身暗中跟隨,如此總有遇到三派聯盟小輩的時候。


    如此一來,除非三派聯盟的小輩不出門,那樣他們才需要重新商議一下其餘的方法。但這個可能,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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