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師傅和蘇姐姐他們彼此之間僵持不下,這時候,玲兒突然伸手拿走了蘇子衿手上的錢袋,她從錢袋裏麵拿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自己的小荷包裏,把剩下的銀票和碎銀子連帶著錢袋全都遞還給了蘇子衿。


    “蘇姐姐,你們倆的藥費我代替師傅就先收下了,畢竟治病救人拿銀兩是理所應當的嘛,零嘴的話,蘇姐姐今天給我買過了,所以就不需要了,而且你們要回家,身上肯定得有銀錢,要是沒有銀錢,你們怎麽回家呀?”


    “可是玲兒……”


    “蘇姐姐,藥費我已經收了哦,而且,我很喜歡蘇姐姐,從小到大除了師傅沒人願意跟我玩,蘇姐姐不僅陪我玩還給我做好吃的,我最喜歡蘇姐姐了,蘇姐姐,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啊!”玲兒說完這話就埋頭吃飯,一副絕不抬頭的姿勢。


    蘇子衿知道她難過,她其實也舍不得玲兒,但是他們必須要回去。


    “坐下先把飯吃完吧!就算要走也是明天的事兒了,今天先把肚子填飽。”李師傅也在一旁打趣,想盡量衝散這份要離別的情緒,不過李師傅本來和藹的臉上也粘上了些許不舍,雖說她早就料到了有這麽一天,而但是年紀越上來就越害怕離別,這頓晚飯就在沉默中結束了。


    蘇子衿和歐陽天青在天剛亮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茅屋,他們倆特意選了一個很早的時間,就是為了避免送別的時候的不舍,蘇子衿還站在門外看了看這個生活了一個多月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夠再回來。鈴兒聽見了茅屋關門的聲音,知道蘇姐姐她們是離開了,玲兒就躲在被窩裏一直看著茅屋門口的方向,開口對著旁邊的師傅說道“師傅,你說蘇姐姐他們會回來嗎?”


    “會回來的,但是我們也該走了。”李師傅語氣沉重的說著。


    “師傅不能多待幾天嗎?”玲兒轉過頭,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師傅。


    “唉,好孩子,離別是人生經常要經曆的事情,有了這次的離別,才會有下一次的相遇。”師傅語重心長的教誨著自己的徒弟。


    “可如果一直在一起,不就可以不用離別嗎?”


    “人的一生沒有誰是注定要陪著誰的,所以離別是最常有的事情,師傅有一天也會離開玲兒的。”


    “可我不喜歡離別,我就要師傅陪著我,師傅不可以離開玲兒。”玲兒撒著嬌,軟軟的說著。


    師傅這次沒有回答,隻是摸了摸玲兒的頭。


    等到玲兒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兒之後,師傅才和玲兒一起起床,玲兒推開門就發現院中的石桌上放著東西,是一封信和師傅沒收的那塊玉佩。


    玲兒拿過書信,隻見上麵寫著玲兒親啟,是蘇姐姐寫給她的信,玲兒立馬把信拆開,開始讀起來。


    可愛的玲兒:


    當你展開這封信箋的時候,我和歐陽天青已然踏上了回家的征程。請千萬不要為我們憂心掛懷,此去前路雖迷霧重重、難以預料,但我們心中懷揣著無比堅定的信念,那信念如同一盞明燈,將照亮我們前行的道路。


    與你相伴的那些日子,宛如璀璨星辰般點綴在我生命的長河中,成為了最為美好的一段時光。你的善良,似春日暖陽,溫暖著每一個靠近你的人;你的聰慧,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輝,總能在關鍵時刻給予我們指引;你的勇敢,仿佛熊熊烈火,燃燒著無畏的力量,激勵著我們勇往直前。那些一起歡笑、一起拚搏、一起流淚的日子,都已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底,成為我一生都難以磨滅的珍貴回憶。


    離別,從來都是這般令人惆悵與傷感。然而,請你堅信,我們的分別隻是暫時的。命運的車輪滾滾向前,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裏,我們會再次重逢。那時的我們,曆經歲月的洗禮和磨礪,必將更加成熟、更加堅強。我憧憬著未來的那一天,我們可以圍坐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故事,回憶曾經的點點滴滴。我仿佛看到那時的世界,處處充滿著和平與安寧,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我們曾經奮鬥過的土地,也綻放出更加絢爛的光彩,一片生機勃勃。或許我們會在一個寧靜的小鎮,坐在古老的樹下,看著孩子們在草地上嬉戲玩耍,感受著生活的美好與寧靜。無論未來的景象如何,我堅信我們都會在各自的道路上綻放出更加絢爛的光彩,為了心中的理想而不懈努力。


    玲兒,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多吃飯,少吃零嘴,聽李師傅的話,要勇敢地去麵對生活中的每一個挑戰。無論我身在何方,相隔多遠,我的心中始終會牽掛著你,思念著你願你一切安好,...


    玲兒孤零零地坐在冰冷堅硬的石凳上,雙手緊緊捂住臉龐,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指縫間流淌而出,她撕心裂肺般地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悲傷與委屈,在空氣中回蕩著。


    正在屋內忙碌的李師傅聽到這淒慘的哭聲,心中一驚,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出門外,關切地問道:“玲兒,發生什麽事了?為何哭得這般傷心?”


    玲兒抽泣著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晶瑩的淚花,哽咽道:“師傅……蘇姐姐給我寫信了……嗚嗚嗚……我從來沒有收到過別人寫給我的信……信裏說她會永遠記得我……”她一邊哭訴著,話語斷斷續續,但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刺痛著李師傅的心。


    李師傅默默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玲兒的傾訴,臉上露出無奈而又心疼的神情。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伸出粗糙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玲兒的頭發,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和力量。就這樣,玲兒盡情地宣泄著內心的情感,直到她漸漸止住哭泣,用衣袖擦去眼角殘留的淚痕。


    隨後,玲兒強擠出一絲微笑,對李師傅說道:“師傅,咱們也該收拾東西,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了吧。”盡管聲音仍帶著些許顫抖,但眼神中卻多了一份堅定。


    李師傅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並補充道:“嗯,這裏就拜托村裏的鄉親們幫忙照看一下。日後若有機會,咱們還可以再回來看看。”其實,李師傅深知玲兒的心思,明白她對這個地方有著難以割舍的感情,尤其是對那位蘇姐姐的思念之情。因此,她特意做出這樣的安排,希望能讓玲兒心裏好受一些。


    玲兒聽到師傅說以後還有可能回來,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宛如春日裏盛開的花朵。她滿心歡喜地想著,如果真的能夠再次回到這裏,或許就能與蘇姐姐重逢了呢!想到這兒,玲兒不禁充滿期待,心情也隨之變得愉悅起來。


    卻說蘇子衿和歐陽天青來到了小鎮上,蘇子衿讓歐陽天青在那婆婆的餛飩攤上吃餛飩,她自己則去購買一些需要變裝的東西,他們不能就如此回京都,路上說不定會招來那些黑衣人,所以他們得改變一下自己的身份,至少他們兩個還不能自保的情況下,不能以現在自己本身的模樣回到京都。


    蘇子衿深知,她不能在一個地方購買所有的東西,所以她在剛剛路過那個小攤的時候,就拿了一頂男士帽子,付了銀錢就走向了其他地方,她不停的在攤位與店鋪之間穿梭,總算購置完了所有需要變裝的東西。


    卻說歐陽天青,這會兒正坐在那餛飩攤位上吃餛飩,因為實在長的俊美,所以引起了婆婆周圍不少人的圍觀,更有那許多小姑娘特意跑到婆婆的攤位來吃餛飩,就為了一睹風采,歐陽天青的眼中聚集著不耐煩,但都是些普通平民,他也沒想做些什麽,現在這種熱鬧會為他帶來危險,但他又不敢離開,怕一會兒蘇子衿找不到他,蘇子衿臨走之前叮囑他,在這裏等他,他現在隻能擋一下臉,焦急如焚的等待著蘇子衿的歸來。


    蘇子衿回來的時候發現了婆婆在攤位上坐滿了人,她還很奇怪,今天婆婆的生意好像格外的好呢,她把錢放在桌子上,就拉著歐陽天青離開了。


    蘇子衿帶著歐陽天青找到了一個破廟,她把給歐陽天青購置的衣服全部都遞給了他,他迅速裝扮上他自己,她自己則隻要稍加改變就可以了。


    蘇子衿隻是把臉塗黑了一些,在臉上點了很多斑點,把頭發梳成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用一塊大布斤把頭發包好,衣服本就是最普通的麻的布料,這麽一打扮就像一個普通的農村小姑娘一樣,蘇子衿還在等著裏麵的歐陽天青換裝出來。


    沒過多久,便瞧見從裏頭走出一位老者。他須發皆已雪白,麵龐之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褶皺,那些紋理仿若縱橫交錯的溝壑一般,似乎銘刻著往昔曆經的風風雨雨和悠悠歲月。其眼神銳利而冷峻,宛如寒星閃爍,熠熠生輝;身上穿著一襲樸素的粗布衣裳,雖說並不奢華,但卻收拾得幹淨利落、整齊大方。老人的身軀略微有些彎曲,步履之間稍顯緩慢,手中總是習慣性地拄著一根木質拐杖,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承載住時光的重壓。


    蘇子衿不禁看呆了眼,心中暗自詫異。她原本隻是按照計劃為歐陽天青準備好了衣物、拐杖以及假胡須等道具罷了,卻萬萬沒料到歐陽天青裝扮成老人家竟然能夠如此惟妙惟肖!若非那雙眼眸異常明亮奪目,幾乎難以分辨出他與尋常老者有何差異之處。


    蘇子衿不由得仔細的望歐陽天青身上看去,圍著他轉著圈圈,是因為蘇子衿一直圍著他打量,歐陽天青突然站直了身子,就這麽看著蘇子衿,這一站直突然身上那種遲暮老人的氣息馬上就消失了,恢複了平日的孤冷清俊的氣質,這麽一看,那就是一個當代大儒的樣子呀。


    蘇子衿對著歐陽天青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還給歐陽天青解釋著,這就是你很棒的意思,歐陽天青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見蘇子衿解釋了,他也就沒有說,他其實知道這個手勢的含義。


    蘇子衿笑眯眯的對著歐陽天青說“眼神不要那麽鋒利就可以了,而且你扮的真的很像哦!”


    歐陽天青凝視著蘇子衿的麵龐,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她的容貌似乎並未有太大的變化,但麵色略顯黝黑,且臉頰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斑點。他不禁將目光轉向自身,然後突兀地發問:“為何我裝扮成了一位年邁老人,而你卻是個年輕姑娘呢?”


    蘇子衿眨動著靈動的雙眸,輕啟朱唇回應道:“隻因為我實在不擅長扮作老嫗模樣啊,況且如此一來,旁人一眼便能瞧出咱們乃是祖孫二人。這般打扮,恰好可以讓咱倆相依相伴呢!”


    歐陽天青暗自思忖片刻後,輕聲嘟囔道:“倒不如假扮成夫妻更為妥當,唯有夫妻才能長久相守一處。”然而,這低聲呢喃並未傳入蘇子衿耳中,她隻瞧見歐陽天青嘴唇微微顫動,卻不明白他說了什麽,於是好奇的問道:“你方才究竟說了些什麽呀?”


    歐陽天青唯恐蘇子衿洞悉自己內心的微妙想法,連忙晃了晃腦袋,矢口否認道:“沒什麽要緊事,我們是稍作休憩後再啟程,還是即刻動身呢?”


    “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再出發吧,畢竟我們進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看見,要是被別人看見了的,發現進來的時候是兩個年輕人出去,卻變了兩個人,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蘇子衿說著。


    歐陽天青一想也是這麽一個理,所以幹脆就在破廟裏休息了起來,順便跟蘇子衿對對詞,比如他們住在哪裏?要去哪裏?什麽身份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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