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謝卿卿冷眸橫對,透露著凶光,嗬斥那人。


    “貝姑娘,你為什麽要推音音墜崖?”


    “謝姑娘,找不到證據,就不要胡亂攀扯。我推她做什麽?更何況,誰會閑著沒事,跑到禁製懸崖,找死不成!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


    一時間,時空凝滯。


    屋外大雨瓢潑,烏雲密布,絲毫不衰。


    “音音,出來吧!”


    樸音邁步進來,漆黑的眸子,泛著冷寒森冷,白皙的臉蛋上,黑線密布。


    “這…?”


    “樸音沒事啊?”


    ……


    “我來解釋吧,”雲鶴站起身來,一五一十道:“我與謝姑娘商定,引蛇出洞,特地在她的住處,留下在禁製懸崖相約的字樣,待到背後之人要殺她滅口,便會順藤摸瓜來禁製懸崖致謝姑娘於死地。果不其然,謝姑娘慘遭毒手,墜入崖底。幸而早有準備,謝姑娘並未受到傷害,我們又潛回住所,等待今日見分曉,因而從頭至尾,隻有背後之人才會認為,謝姑娘今日不會出席此宴。”


    “接下來,我來敘述。


    背後之人,隱藏太深,不會輕易暴露。我與卿卿商定,做一場戲,墜崖的人換作是我,同樣的事發生,背後之人或許就會自亂陣腳,露出馬腳。這不,結果就很分明!”


    雲鶴抬眸望謝卿卿,眸光複雜,她和樸音做戲之事有所隱瞞,難道是不信任他?!怪不得…按照原定計劃,她不出現在宴席,隻需要等著背後之人自以為成功,沾沾自喜時,樂而生悲!


    “貝姑娘,那時我雖背對著你,但早已知曉推我之人,是你!我並未當場揭穿,隻是想不明白,你的意圖在哪?而我隻是簡單地揣測,是因為雲公子的原因,你對我有敵意。”


    “可是,當我了解到這宴席座次時,我便清晰明了。我推測的意圖沒錯,你就是為了雲公子!你要陷害的,不是音音和雲鳴,而是雲公子和你自己,他們隻是誤喝了那下藥的酒水。一個為愛癡狂數年的女子,能做出多瘋狂的事,我感到毫不奇怪!”


    “貝姑娘,是這樣嗎?”


    到了如今,似乎這些說辭都很合理。貝思思一時口快,說出禁製懸崖的存在,說出謝卿卿曾經去過禁製懸崖,也在他們闡述這些時,緘口不言,似乎是默認。


    “不,有一點,你們錯了。”終於,貝思思開口了,由她來補充缺失的內容。


    “我推你墜崖,是單純想你死!這麽多年,我深愛大師兄,人盡皆知。憑我的身份地位,沒誰敢和我搶,可你來了,還仗著他未婚妻的名義,羞辱我,害我丟盡了顏麵。你算什麽東西,大師兄乃皇族子弟,天潢貴胄,你哪裏配得上?!憑什麽,憑著與他短短時光,就鳩占鵲巢?


    可是,實在太好笑了!從頭到尾,你們都是在演戲,你們根本毫無關係,就隻是為了查清那件事而已。我簡直是個傻子,天大的傻子!”


    不知道為什麽,謝卿卿從她嫉妒凶狠的眸光裏,看到的是無盡的悲哀,還有解脫。她一張花容,淚水斑駁。


    因為癡戀,太過執著,最終造成無辜人的悲劇。也是因為這無望的愛戀,殘害無辜的人。嫉妒成狂,會變成惡魔,連自己都不識得。


    樸音的貞節得以大白,她是受害者,道歉、同情和心疼接踵而至。可她根本不在乎那些遲來的道歉,曾經經曆過的傷害,身心的摧殘,不會因為真相大白,就被掩埋。她始終記得那些,不會忘卻,也忘不了。


    她很感謝,在那件事之後,始終有一個人一直支持和信任她,並為了她,甘願以身入局,尋求真相。人啊,在泥沼時,就是需要有人能義無反顧地解救自己。


    “謝姑娘,在崖底你問我那個問題,是不是在確認,我是否會包庇貝思思?隻因為,你早就知道推你墜崖的人,是她?”


    (因為你不確定,我心悅之人,是否是貝思思,所以才會如此旁敲側擊嗎?所以才會不信任,另與樸音做局?)


    “雲公子,還記得風玉簫嗎?按輩分來說,你是他皇叔。公孫傳信給我,風玉簫曾和他說,他皇叔風如鶴與長公主家的安貝郡主早有婚約。”


    “可我,心悅之人不是她!”


    “那又如何?與我無關。你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無論那件事的真相,你知道多少又或是全然不知,都無關緊要。我家音音,的確因為你們皇室而蒙受不白之冤,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原諒。”


    說完這些,謝卿卿轉身走到樸音身邊。樸音心意已決,自願離開歸雲宗,再不複以往。沒人敢阻撓,畢竟理虧的是他們。


    “卿卿,大師兄,不,雲公子是個很好人!你不要責怪他了。”


    謝卿卿淺淺一笑,什麽也沒說。談不上責怪,隻是一時無法接受,合作夥伴的不坦誠。但事實上,合作夥伴的坦誠與否,實乃情理之中。隻是她以為,他們算得上朋友…


    兩姐妹離開了歸雲宗,從頭至尾,連頭也沒回,態度堅決,顯而易見。


    青銅石門前,雲鶴佇立了許久,眸光落向遠處,有些不舍。


    “哥,何必如此?你這樣的男人,世間僅有,是她不配!”雲鳴勸慰道,卻遭到他的冷眼。


    “對於樸音,你還欠她一個道歉!”雲鶴道,態度堅決。


    難得的,雲鳴沒有反駁,反而眸光漸深,思慮甚多……


    莫桑城,老方的小吃攤。


    “來,嚐嚐我新研製的炸雪球!”


    謝卿卿夾起一顆丸子,輕咬一口,酥脆香辣,十分可口。她不吝嗇地讚歎道:“老方,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炸雪球,脆而不綿,辣而不衝,人間美味啊!”隨即夾起一顆放入樸音碗中,“你也嚐嚐!”


    “好吃!外脆裏嫩,香辣可口!”


    “小謝和小音,果然識貨!哈哈,來,老方我給你們各盛一碗!”


    一頓飽足後,兩姐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曬著夕陽。老方搬了個小椅子,同她們一起看著餘暉落盡,撒了滿屋頂黃金。


    桌上擺著老方新研製的乳茶,甜而不膩,適合休憩暢飲。


    如此的時光,歲月靜好,沉靜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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