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院,一大早就擺滿了整桌宴席,色香味俱全。


    “飛葉。”


    成雅等人,準時趕來。


    莫飛葉領著大家入座,八個人,整整齊齊的,一個不少。


    她率先拿起身前的酒杯,“沉隱閣之事,多有隱瞞,是我的不對。”隨即一飲而盡,立刻為自己斟了另一杯酒,滿滿當當。


    “兩次失約,也是我的不對。現如今,我身上還是有諸多不得已,無法一一告知,還望恕罪。”她端起酒杯,一飲賠罪。


    眾人望著她,心中百感交集。


    “飛葉,誰都有秘密,我們並未怪你。”李左陽道,衝她溫和一笑。


    她自是知道,可有所隱瞞,是她不對。她本想尋合適時機,告知他們這些,可終究是晚了一步。如今,隻想誠懇道出,坦白真誠。


    “葉葉,我已告知他們,你兩次失約的緣由,是大家錯怪你了。”


    聽著沈洛川的話,莫飛葉心中一暖,他為她考慮的很多。


    “飛葉,同甘共苦,是我們升平宮的諾言,不會忘的。”靳鑫出聲,表明他們的態度。


    莫飛葉嫣然一笑,“如今,我隻是想賠罪,倒弄得氣氛沉沉。”


    “既是賠罪,我可不客氣了。”成雅含笑道,“這一桌好酒好菜,我早就恭候多時了。”


    “你呀你,美食麵前,隻剩嘴了。”莫飛葉微微一笑,星眸燦爛。


    “飛葉,你還不知道她,妥妥的貪吃鬼!”孔元暉附和。


    桌席上,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言笑晏晏。


    一切不開心的,在他們麵前,皆可拋。


    快到收尾了,莫飛葉還是想誠摯地說聲抱歉,盡管,那些抱歉並無意義。


    李左陽搶先開口,“傍上你這般坐擁財富和江山的傾城女子,實屬我們的幸運。”


    “哦呦呦,原來左陽是這般心思,同我想的一樣。”成雅嫣然一笑,眼神俏皮,“我家飛葉,不僅貌美無雙,還是神界首富,簡直是我抱大腿的不二人選。”


    “俗話說,苟富貴,勿相忘。飛葉,你如此有顏有錢,可別忘了咱們。”獨孤若風含笑,衝她挑眉,神情靈動。


    “好好好,少不了你們。”莫飛葉寵溺道。


    雖然這些不必同他們解釋,也沒必要做,但她心裏覺得,必須做,那是她的心意。


    如今到了神界,不似在仙界的瀟灑恣意。用過早膳後,大家陸續回了各自居住的院所。


    此次改了約定,星月院可隨時來,但凡有事皆可在此相見。莫飛葉事多,但隻要有空,她都會在星月院等候他們,若他們實在是有急事,便讓藍雀、紫雀來報,她定會趕來。


    “莫飛葉,我小人之心,令大家揣摩於你,在此向你賠罪。”烏啟落拱手福禮。


    莫飛葉望著他,淡淡一笑,伸手去扶他,“啟落,我們曾是同窗,現下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必這些。”


    烏啟落衝她一笑,輕輕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左陽,我們談談吧。”沈洛川和李左陽正要離去,莫飛葉卻道。


    沈洛川望她一眼,溫柔一笑,轉身離去。有些事,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解。


    兩人坐下,莫飛葉替他斟了盞茶,是雪水烹煮的,隱有清涼之意。


    “左陽,多謝你。”(謝你一直以來的信任,謝你對我的維護,謝你的一腔真情。)


    李左陽端起茶水,輕抿一口,當真是清涼淡香。


    他噙著溫柔的笑意,聲音低沉好聽,“我們,別生分了。”


    朋友之間,是不必客氣的。


    “當然不會。”她堅定道,“桌席上那番話,大家都知道,不是你的風格。”


    “但是我的真心實意。”(遇上這般美好的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兩人眸光相撞,星眸璀璨,都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左陽,我們升平宮六人,相識相知走到如今,可我始終覺得,你是最懂我的。”(我們如此相像,你懂我的為難和不易,更懂我的心性、凡心。)


    李左陽放下茶盞,衝她溫柔一笑,眸光深處,是微不可見的失落。“是啊,我們是知己嘛!”(我們很像,卻成了我們之間最大的阻隔,隻能成為知己。)


    莫飛葉回以微笑。隻願他,得遇良人在側,兩心相許,不相負。


    李左陽看著她,溫柔笑著。惟願她,平安喜樂,度平凡日,過歡喜生。


    待到李左陽離去,屋內隻剩莫飛葉一人,屋外有守在星月院的侍衛藍雀和紫雀。如今,他們二人不再是暗衛,可以以真容示人,但他們習慣了暗衛的生活,未將麵紗摘下,還是暗衛的裝扮。


    “紫雀,取我的琴來。”


    李左陽還未走太遠,便聽到星月院傳出的琴音。


    知音難覓,這是飛葉對他最大的情誼,也隻到此了。


    李左陽曾學琴,隻為在她需要時為她療傷;而今,她以此相和,全了他們的知己之誼。


    一曲奏罷,李左陽風輕雲淡地走了,莫飛葉也回了浮生台。


    來的路上,她已經看了謝數收集的情報,得知了南榮宣的全部信息。


    南榮宣,隨母姓,母親南榮沐瑤,是天城皇族人,傳聞早已崩逝;父親就是魔族之主,魔君罹焰。他自出生以來,一直住在魔界的望淵海,甚少見人,連畫像也不曾有過。


    之子,這樣的身份,本該好好藏著便是,還敢大張旗鼓地出現在世人麵前?莫飛葉一想到,他成家之後,還大搖大擺地來了天機閣,不免覺得甚是難猜其心思。


    他母親的存在,若是他們不說,旁人不會知曉。天城皇族,也不會拿此事到處招搖,想來,這也是神界對魔界少君知之甚少的緣故。


    隻是他們都沒想到,追查南榮宣身份的是謝數,一個十歲就掌控一個聖門,一個二十歲便連任掌權人的少年,外表看起來稚嫩,又豈是那麽簡單的?!


    可她卻笑了,南榮宣能隱藏身份至今,怎會對謝數的追查毫無所覺?!


    不,是她想多了。


    南榮宣,是被罹焰保護得很好,他的存在,沒有那麽簡單。


    在文淵閣時,與他交手,她便知道他是魔族;他被尹新全等人阻攔闖院,額間顯現金白對稱的紋樣,讓她對他身份起疑,那可是身份徽記,神族有,魔族也有。可徽記在額頭的魔族,少之又少。這不免讓她猜測到他是魔族少君的身份。


    謝數最開始沒能查到他的畫像,尚且情有可原,可如今,有關他的身份查得如此順利,還是因為順藤摸瓜。畢竟,魔族少君名叫罹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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