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該睡覺的時候,林言心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拖延回房間的時間。


    顧南海也不催促,倒是以實際行動表達著今天晚上他的目的。


    先是洗了個澡,然後回東屋,將床上才換洗過的床單和枕巾收了起來。


    換成了最初他布置房間的那套大紅色的鴛鴦枕巾和床單。


    顧母是到點就睡,和林言心說著說著話就開始打瞌睡。


    林言心又拖延了會兒時間,見顧母眼都快睜不開了,也不好意思一直拉著顧母說話,才扭扭捏捏的進了東屋。


    剛一進去,就被眼前的一片紅,驚的愣在了門口。


    顧南海坐在凳子上,即使是坐著,也身姿筆挺,像一把亟待出鞘的利劍。


    見林言心終於進來了,站起來走向她,“言心,我說話算話。


    當初說好的,恢複記憶就和你圓房,現在我都準備好了,你呢?”


    林言心被他的直接,問懵了。


    這是可以直接問的嗎?


    讓她怎麽回答。


    顧南海嘴上雖然是問著林言心,可看他那表情,也不像在等她回答。


    聲音柔和了許多,“你的那些顧慮我已經去問過很多人了,而且我現在也恢複了記憶。


    我可以很明確的跟你保證,我從始至終喜歡的隻有你。


    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同誌發生過曖昧關係,也從來沒有喜歡過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


    我娶你不是為了責任,也不是為了堵村民的嘴。


    是因為我愛你。”


    燈光下,他目光深邃而專注,心跳如擂鼓,一字一句鄭重地重複著,“我深愛著你,比任何人都更加堅定。”


    說完,雙手溫柔的捧起林言心的小臉,迫使她和自己對視,“已經愛你很久很久了。”


    林言心能從他眼神裏看到真誠,可前世的那些謠言又是什麽?


    為什麽在前世,他一輩子都不結婚。


    顧南海從她顫抖的睫毛和閃爍的眼神,看出了她心裏的疑惑。


    用溫柔而堅定的聲音說著,“從很久以前我就認定了你。


    若是不能和你結婚,我絕對不會娶任何人,哪怕獨身一輩子,也不可能會結婚。”


    林言心聞言,腦袋裏的那根弦一下子崩了。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猶豫著問了出來,“我若是嫁給了別人呢?若是不愛你呢?”


    “我會默默的祝福你,永遠不會在你麵前出現,不會給你造成任何顧慮。”


    “那你……你會結婚嗎?”


    “不會!”顧南海根本沒有有猶豫,直接搖頭,“我向來做事一根筋,認定了你就是一輩子。


    從來沒想過和其他人建立家庭,生兒育女。


    那樣既違背了我的原則和初心,也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其他人。”


    林言心已經淚流滿麵。


    她從來不知道顧南海對她的愛這麽深沉,這麽專注。


    也許上一世正是因為自己嫁給了陸青山,才讓顧南海孤獨一生。


    這個認知讓她心疼不已。


    淚水一下子湧滿了眼眶。


    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停的道著歉,任由淚水滑落。


    顧南海不清楚林言心為什麽一直道歉,可看著她哭,心疼不已,所有安慰的話似乎都蒼白無力。


    捧著她的臉,一吻落在她的右眼皮上,虔誠而纏綿。


    離開的時候,舌尖勾起淚水,聲音低啞,“乖,別哭了,太鹹,蜇的我心疼。”


    他粗利的拇指,輕輕刮過林言心的眼角,幫她擦拭著淚水。


    “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都怪我。


    我應該及時的和你把一切都說開的,若是我早早的就告訴了你,我愛你。


    也不會讓你這麽沒有安全感,更不會患得患失,胡思亂想。”


    “不不,你不知道,是我……都怪我前……”


    林言心的話被顧南海吞進了嘴裏,將她想解釋前世的話打斷了。


    顧南海就這樣捧著她的臉,像捧著一塊稀世珍寶,專注而深情。


    等一吻結束,他將林言心擁進懷裏,“求求你別哭了,也別說對不起了。


    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愛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可我沒有像你那樣愛我,這對你不公平。


    在我心裏,一直把你當哥哥。”


    “那現在呢?”顧南海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哥哥會親妹妹嗎?像這個樣子。”


    他說完又親了一下,少了溫柔,多了掠奪,眼神裏有火苗在閃動。


    “我確定,你對我不僅是妹妹愛哥哥,應該也有女人愛男人。


    要不然不會每天晚上都讓我那樣抱著你。


    沒有任何一個哥哥妹妹會在我們這個年紀,以這種方式睡在一張床上。”


    林言心張了張嘴,卻無力反駁。


    她也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對顧南海的愛變了味,從兄妹之情變成了男女之愛。


    也就是她這一猶豫,讓顧南海心裏一喜。


    剛才他都是在賭,現在看來,賭對了。


    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看看……你這不變相就承認了嗎?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林言心長而卷翹的睫毛顫抖著,“可我愛你,真的沒你愛我的多。”


    “那樣最好了。


    被愛的人才能夠肆無忌憚。


    被愛的人才能夠真的幸福。


    被愛的人才是家裏的老大。


    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像我愛你一樣去愛我,我要永遠把你當成家裏最被愛的那個人。


    等有了孩子,他們也是最愛你的。”


    林言心從來沒想過平時沉默內斂的顧南海會說出這麽肉麻的話。


    可卻聽得很舒服,很順耳,明知道肉麻,卻覺得特別的動聽。


    顧南海看著瞪著一雙迷蒙的大眼睛,臉上卻染上紅暈的林言心,知道自己果然做對了。


    他稍一用力就將林言心公主抱起,輕輕的放到了床上。


    這一夜,甜蜜而纏綿。


    原本明亮皎潔的月光,也怕打攪到纏綿悱惻的二人,悄悄的拉過烏雲,遮住了羞紅的臉。


    第二天,顧母望著掛在院裏晾曬的床單,笑得合不攏嘴。


    林言心原本想偷著洗的,沒想到出門洗個臉的功夫,顧南海已經將床單換了下來,親自動手洗了起來。


    當洗到那抹紅的時候,對著一旁羞紅了臉的林言心挑了挑眉。


    那表情得瑟至極,即使沒有言語,也能感覺出來他此時的喜悅。


    不僅是林言心能感覺到,今天是見到顧南海的人,都能發現顧南海和平時不太一樣。


    雖然仍然板著一張臉,卻比平時好說話的多。


    雖然依舊話不多,卻沒平時那麽苛刻。


    雖然依舊要求嚴格,卻沒平時那麽多的批評。


    張政委見到他這樣最是開心,“我教你的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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