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焱憨笑著說:“嗨,有什麽事盡管說。”


    穆宸也說:“是啊,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鄭伊曉緩緩說道:“我現在在禹杭的一所小學當老師。


    我本來讀的專業就是師範,隻不過……那時候伯伯讓我幫他打理古董生意,就沒去外麵找工作。現在,也算是學以致用。


    我教的是二年級,上課的時候為了激發孩子們聽講的興趣,經常會跟他們分享一些我覺得有意思的東西,比如電影、小說、音樂。


    有一節課上,講到了民謠,我告訴他們我小的時候,最喜歡聽的一首民謠叫《安和橋》,這是歌手專門為了紀念他去世的外婆寫的。


    孩子們的好奇心一下子上來了,吵著鬧著要聽這首歌。於是我就找到這首歌,放給他們聽。


    沒想到聽著聽著,孩子們的表情都越來越沉重,聽到後麵,有個女孩突然哭了出來,緊接著教室裏就響起了一片哭聲。


    我都被他們哭懵了,當時我想,大概是因為我提到了歌手去世的外婆,所以聽的時候讓他們想起了某位親人。


    好不容易安撫好他們的情緒,看到班裏一個叫杜澤琛的孩子,縮成一團靠在課桌上,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連忙走過去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抬起頭,臉色蒼白、哭得滿臉都是眼淚。


    他說他聽了那首歌以後,腦子裏就出現了很多畫麵,覺得心裏很難過,很痛。


    我趕緊帶著他去醫務室。校醫檢查過後說看不出什麽問題,建議先觀察一下,不行再送醫院。


    我聯係了他父母後,就留在醫務室裏陪他,他當時一直用手捂著胸口,不停的落淚,可問他哪裏不舒服,他又說不上來。


    他過了很久才慢慢平複下來,這時候家長也到了,把他接了回去。


    那時候我心裏總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晚上他的家長跟我說,已經帶他去醫院做過檢查,心髒什麽的都沒有問題。


    他第二天回到學校,整個人都變了。再不像以前那樣愛笑愛鬧,總是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發呆。


    過了兩天,我趁辦公室沒人,把他叫過來談話。


    他站在我麵前,一動不動,眼睛盯著地麵,一副很憂鬱的樣子。


    我問他,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有的話可以告訴我。


    他看著我,猶豫了會兒說:‘鄭老師,你放那首歌的時候,我就想起很多畫麵,一個夏天.....手裏拿著個盒子.....有人擦汗......還說,記得回家,我在等你呢。’


    講到這裏他情緒變得激動起來,眼睛也紅了。


    我試著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親人不在了?比如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他說沒有。


    我又問他:‘那你想到那些畫麵為什麽會覺得難過呢?’


    他說,就是覺得好像有一個人不在了,特別想他,想見他。可是,那個人他從來沒見過。


    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就覺得挺震驚的。”


    鄭伊曉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後繼續說:“我不像你們,雖然我也是巫族的,但是對這類事情了解的不多。


    我看他的樣子,懷疑是被《安河橋》這首歌觸發了前世的記憶。。


    所以我就……偷偷對他用了我們鄭家祖傳的‘問靈術’,這種法術可以直接跟人潛意識中的’靈‘,或者附在他身上的’殘魂‘對話。


    然後,他畫下了這張畫。”


    鄭伊曉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阿焱,是一幅筆觸非常嫻熟的素描畫,畫的是小橋流水的景致。


    河畔有一個對男女攜手站在河畔的背影,女人梳著民國時期的那種盤發,穿著旗袍,男人穿著一件灰布長衫。


    阿焱吃驚的問:“這是……你的學生畫的?”


    鄭伊曉點點頭,“他從來沒學過畫畫。而且……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張圖很眼熟?”


    阿焱把畫豎起來仔細瞅著,一臉迷茫。


    穆宸在一旁開口問道:“畫上的是這個古鎮上的那座石橋嗎?”


    鄭伊曉點頭道:“沒錯。我因為前陣子剛來過這裏,對那座橋有點印象。看了他的畫覺得特別像,就去網上搜了圖片。


    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你遇到這樣的情況該怎麽處理,沒想到你們正好在這裏,我就趕馬上趕過來了。”


    穆宸想了想說:“這麽說起來還真挺巧的,我們來這裏辦的案子是一位老太太的‘殘魂’,她十年前去世,為了等她的先生,一直留在這裏不願意走。總不會,這兩件事情都能湊上吧?”


    說完他把夢中看到的那段文字發給鄭伊曉看。


    鄭伊曉看了也很驚愕,雖說僅憑這一幅畫,一段“殘魂”的獨白,好像並不能確定他們就是彼此在尋找的人,但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同在一個古鎮,雙方還都提到了“盛夏”跟“錦盒”。


    隻不過,這些似乎有點太過巧合了。


    鄭伊曉問阿焱:“關於轉世記憶這種事,是真的有嗎?”


    阿焱說:“好像確實是有的。我自己沒碰到過,但以前剛進局裏接受培訓的時候,有講到過這一類的案例。不過具體是什麽,我早就忘了。”


    穆宸說:“我也聽過一些,國內比較有名的案例,就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生的一個唐姓男孩。


    他從三歲開始慢慢恢複前世記憶,說自己姓陳,6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帶他回到他上一世的家鄉儋州。


    那個年代還沒有導航,他指路,帶著他父親找到了一個小山村裏,一戶姓張的人家,說那就是他的家。


    他可以說出所有家人、村裏人的名字和過往,還有他自己的死因,這一切都非常的吻合。


    還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就是,他上一世是跟隔壁村的人打架,腹部中刀而死。


    而這一世,在同樣的位置,竟然有一個胎記。


    另外英國一位3歲女孩‘死而複生‘後,突然聲稱自己上輩子是埃及的女祭司,她的戀人是埃及史上赫赫有名的法老王塞提一世。


    後來考古學家在她的幫助下,在阿比多斯神廟中挖出了一個隱藏千年之久的小花園;還在圖坦卡門墓附近發現了一座疑似賽夫提提王後的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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