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謝守正匯報了“真子飛霜鏡”的情況,然後提了去阿焱老家的申請,謝守正很爽快的批準了,隻交代阿焱要保護穆宸的安全。


    兩人急匆匆的各自回家做了些準備,就又趕往火車站。


    阿焱家在湘西鳳凰縣,從禹杭過去路程上比較複雜,要先坐高鐵到上海,再搭乘飛機到銅仁機場,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


    出了機場叫上網約車,到家十點隻差個幾分。


    一路風塵仆仆,他們進門也顧不上休息,就趕到阿焱爺爺的床前。


    老人躺在床上,麵色暗沉,雙眼緊閉,看著隻有出的氣,沒了進的氣。


    阿焱頓時眼睛紅了,急匆匆的問:“怎麽回事?”


    爸爸歎氣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前兩日有人來求你阿爺,說是自己的兒子被人下了蠱,求他救人。


    你阿爺去看過後說是中了情人蠱,對方道行還嫩,不成氣候。於是做了些準備,昨天夜裏開壇驅蠱。


    剛做完的時候還好好的,沒想到今天早上起來突然嘔吐,吐出來的都是些蠱蟲,沒多久就倒下了。


    我這不就馬上喊你回來了嘛。”


    阿焱掀開被子,撩開他爺爺的衣服一看,腹部有一大塊青紫,還略有些腫脹。


    他眉頭緊皺,拿出紫紅色布條綁在額頭,取出五張黃符貼在爺爺的額頭和四肢上,最後在蚩尤符上施了通咒,放在爺爺的肚子上。


    這才對他爸爸說:“我封住了爺爺體內的蠱蟲,你把求他做法的那家人地址給我,我這就過去看看。”


    爸爸猶豫著問:“這個點過去?”


    阿焱說:“顧不上了,爺爺肚子裏的蠱蟲凶的很,拖不得。”


    “那我同你一道去。”


    “不用,爸你在家盯著,要是爺爺起什麽變化或者肚子裏的蠱蟲不安分,你就拿竹柝出來吹,應該能穩得住。”


    阿焱拿到地址就和穆宸一起跳上他爸的車,直奔求他爺爺解蠱的那戶人家而去。


    晚上路上車輛少,二十幾分鍾就開到了。


    那戶人家住的是新田南路路段上的別墅。阿焱上去按響那家人家的門鈴,出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女人。


    “你是誰?”


    阿焱自我介紹道:“我是盼山河的孫子。”


    中年女人立刻換上笑臉說:“原來是盼大師的孫子呀,還沒來得及登門道謝呢,快請進快請進!”


    她叫李玉珍,在鳳凰縣也算得上是個女強人,開了幾間民宿、飯館,還做些茶葉生意。


    她一邊把穆宸和阿焱讓進家裏,一邊讓她老公趕緊泡上好茶招待客人。


    剛在沙發上坐下,阿焱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說:“李女士,我們今天過來……”


    “哎呀,叫什麽李女士,太見外了,雖說論年紀可以叫我聲阿姨,但你爺爺是我們家大恩人,這樣,叫我李姐就好了。”


    阿焱沒時間跟她廢話,急忙說:“好,李姐,我想問一下,你兒子中蠱到底是怎麽回事情?”


    李玉珍笑眯眯的說:“這不昨天晚上已經解好了嗎?要說老爺子本事真是大,昨天晚上剛做了場法,今天我們家宇軒就全好了。”


    阿焱說:“我爺爺被你兒子身上的蠱反噬了,所以還請你講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才好想辦法救他。”


    李玉珍顯得十分吃驚,卻也立馬變了臉色:“啊呀,那可真是罪過呀!不過是盼大師自願幫我們解蠱的,有什麽事情這可不能算到我們頭上呀。”


    阿焱一聽心裏的火立刻冒了上來,正想發飆,被穆宸攔住。


    他搶在阿焱之前說:“李姐,你放心,我們不是要追究什麽責任。


    隻是你想,這次盼老爺子自己都被蠱反噬了,你兒子身上什麽情況就更不好說了。現在沒事了,也不代表今後不會有事。


    阿焱是盼老爺子的嫡孫,盡得他老人家的真傳,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我們說清楚,把這蠱徹底解了,對你兒子來說也是去了隱患。”


    李玉珍聽著覺得在理,她也怕自己兒子身上的蠱沒有完全去除幹淨。又換上笑臉說道:“是、是,那是要除幹淨的好。”


    接著她就講起了他兒子中蠱的前後。


    劉宇軒是李玉珍和他老公劉全的獨子,媽媽善於經營生意,性格強勢,他自小生活優渥,長大養成了放浪,卻又膽小沒擔當的性子。


    三個多月前跟幾個朋友相約去大山深處的麻衣苗寨旅遊,那裏住的是生苗,村民性格淳樸。他去撩撥人家,沒幾天就搞定了寨子裏的一個姑娘。


    跟人家你儂我儂了兩個禮拜,離寨的時候信誓旦旦的答應說回家跟家裏人講了,過陣子就來接她去鳳凰縣。


    結果可想而知,回到城裏後哪敢告訴他媽這點破事,一來二去的過了段時間,最初那陣熱乎勁過去了,早就把人家姑娘拋在腦後,找了新的女朋友。


    沒想到過了三個月,那姑娘竟然跑到城裏來找他,剛見麵的時候他心裏還挺得瑟,把姑娘安排在酒店裏住著,可他是個沒腦子的,還沒藏兩天就人盡皆知了。


    很快唱起了六國大封相,一邊他女朋友鬧,一邊他媽也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讓他趕緊把野丫頭送走。他哪裏扛得住,就此開始躲著不見那寨子裏的姑娘。


    那個苗家姑娘看著文文靜靜的,卻是個非常執拗的性格,也不知道怎麽就找到了他們家,天天在樓底下等著,不管風吹日曬,整整一個禮拜。


    最後一天正好是狂風暴雨,她也不躲,就這麽站在雨裏,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劉宇軒的窗子。


    等完這一天,她就再也沒出現過,可第二天劉宇軒身上就出了症狀。


    剛開始是肚子痛,痛得滿地打滾,後來上吐下瀉,再後來他媽就發現他肚子上黑了一大塊,還有些鼓起,吐出來的東西裏有好多像蛆蟲一樣的東西。


    他爸媽嚇壞了,不過湘西人家,一看都知道這種情形大麵是中了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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