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低呼一聲,不由自主的扔下銅鏡。


    “喂,你沒事吧?發現什麽了?”阿焱走過來問。


    穆宸驚魂未定的看著阿焱,半晌說不出話來。


    “等等,別撿!”


    穆宸還沒來得及阻止,阿焱彎腰撿起了銅鏡。


    然而銅鏡在他手中翻來覆去數次,似乎穆宸剛才看到的鏡中鬼魅並沒有在阿焱手中出現。


    穆宸平靜下來後把他的所見告訴阿焱,阿焱又盯著鏡子仔細看了會兒,還是隻有一些不濃不淡的濁氣。


    他們帶著銅鏡回到局裏,阿焱把銅鏡交給氐梓尋去做研究,穆宸則在網上做起了搜索,很快便查到了一些資料。


    他把資料轉發給阿焱,知道他懶得看,於是向他講解道:


    “我們找到的那麵叫‘真子飛霜’鏡,是一種唐代非常流行的銅鏡,有專家認為屬於一種特定的冥器。


    因為沒有關於圖上典故的銘文出土,所以到目前為止對銅鏡上圖案的詮釋都隻是推測。


    被認為最有可能的說法有兩種,第一種:


    專家認為‘真子飛霜’講述的是西周尹伯奇被放逐於野的故事。


    周宣王時期的大臣尹吉甫,有個兒子叫伯奇。伯奇生性敦厚善良,是出名的孝子。他精通音律,喜歡彈琴作曲。


    伯奇的生母死後,父親尹吉甫娶了一位後母,生下弟弟伯卦。雖然兄弟兩人相處和睦,但後母卻心懷不良,她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承襲爵位,想方設法陷害伯奇。


    一天,後母對尹吉甫說,伯奇見她生得漂亮,起了色心,在無人的時候調戲她。


    尹吉甫不相信,可後母說如果不信,明天可以躲在暗處看。


    第二天,尹吉甫躲在樓上,果然看到伯奇進來向後母請早安的時候,上前拽拉後母的衣裳。後母躲躲閃閃,兩人還是拉扯了半天,才鬆開。


    尹吉甫大怒,將伯奇狠狠抽打了一頓,趕出家門。


    實際上這是後母故意捉了幾隻毒蜂藏在衣袖裏,在伯奇低頭請安時,放出毒蜂,然後故作驚慌地嚷道:‘蜂子!蜂子!’


    伯奇不顧被蟄的危險,替後母在衣服上捉毒蜂,這情形恰好被尹吉甫看見,因為離得遠看不清毒蜂,就誤以為是伯奇行為不軌。


    伯奇離家的時候已是冬季,可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裳,赤足走在晨霜上,想到自己無罪被逐,心中覺得冤枉,於是作了一首淒惋的琴曲《履霜操》也叫《飛霜操》,坐在雪地裏彈奏。


    曲罷投湖自盡,以死明誌。”


    阿焱聽後忿忿不平的說:“這還真是夠冤的,換了我,就一鞭子抽死那繼母!”


    穆宸笑著說道:“你別急呀,這也不是定論,還有第二個故事。那個要更加廣為人知一些。”


    阿焱撓了撓鼻子:“還有?真是麻煩,快說吧。”


    穆宸繼續道:“這第二種說法,認為這‘真子飛霜鏡’講述的是天子舜撫琴於蒼梧之野的故事。


    專家認為,從鏡子的紋飾中可以看出,撫琴者坐於一鋪墊上,麵前還設有幾案,案上文具、書卷齊備,像是一位悠然雅士,並沒有伯奇喪家落魄的樣子。


    加上《履霜操》是伯奇蒙冤所作,曲調悲淒激切,不可能引得鳳凰駐足、靈龜托葉浮水。


    所以他們據此推斷,鏡紋中的‘真子’並不是蒙冤的伯奇,而是傳說中的天子舜,‘真子’在這裏可能有‘真天子’的意思。


    至於‘飛霜’,並不是操名,而是取自‘六月飛霜’的意思。


    相傳,舜喜愛音律,喜歡彈五弦琴,還曾讓樂師延整理出樂曲《簫韶》,《書·益稷》有說:‘《簫韶》九成,鳳凰來儀’。


    跟據《史記·五帝本紀》記載,舜帝晚年到南方巡視,不幸中途死在蒼梧之野。


    鏡紋中的翠竹、荷花、湖石都帶有江南景色,表現的正是天子舜行至蒼梧之野,撫琴而歌,遠處鳳凰聞聲前來朝見的意思。


    舜帝駕崩的噩耗傳出後,舉國哀悼,他的兩位夫人娥皇、女英悲痛欲絕,趕赴南方,一路淚灑斑竹,最終投江殉情。


    所以‘飛霜’是喻義對天子舜死於蒼梧之野的哀思。”


    這次穆宸說完,阿焱已經目光呆滯:“太複雜了,聽得我犯困,下次有答案了直接告訴我就行。”


    穆宸笑著說:“專家都沒有定論的事情,我怎麽能有答案?”


    阿焱擺出一副討好的姿態:“哥,這些玩意兒我真不擅長,就勞煩你仔細研究啦!”


    其實研究到這裏穆宸也卡殼,鏡子裏出現的鬼魅似乎跟這兩個故事都沾不上邊,而且唐代出土的“真子飛霜鏡”很多,雖是冥器,但他翻閱了資料,從來沒有什麽害人性命的傳聞。


    而且也並不確定兩位教授就是看到了這鏡中鬼魅而猝死的。


    最後氐梓尋的鑒定結果是,通過從物品的含錫量、鏽跡、款式以及光譜分析等方麵的綜合考量,確實為唐代真品;從鏽跡、紋路等等來看也確實屬於出土文物,且附有濁氣。


    但是對於是否是這麵銅鏡上的邪靈導致了兩位教授的死亡,答案是無從考證!


    調查看似走進了死胡同,穆宸對阿焱說:“把銅鏡的照片發給師母看看,問問她有沒有見過。”


    過了幾分鍾後,阿焱興奮的說道:“被你猜中了,老太太還真見過!她說這麵鏡子是吳教授去世前兩天陸教授帶過來請他幫忙鑒定的。吳教授去世後,她就在葬禮上把鏡子還給陸教授了。”


    這樣看來極有可能銅鏡就是導致兩位教授離奇死亡的“真凶”!


    陸教授沒有記錄藏品來源的習慣,最後通過網銀交易記錄的查詢到,銅鏡是通過山西一家拍賣行以七萬元的價格入手的。


    穆宸和阿焱當即決定飛往山西。


    拍賣行的規模很大,從它所處的地段以及辦公樓裝修的氣派程度來看,絕不是做一些雞零狗碎買賣的地方。


    兩人被引進一間中式風格的接待室,由總經理親自出麵接待。


    他姓屈,四十多歲,西裝革履,看起來很有涵養很儒雅。


    並且他也是巫族的成員,所以當地的巫族協會才特地讓他來負責對接。


    屈總非常殷勤的親自為他們兩個泡功夫茶,一邊說道:“沒想到兩位這麽年輕,真是後生可畏啊!”


    穆宸非常禮貌的從他手裏接過茶杯,說道:“屈總客氣了。”


    阿焱大咧咧的笑著:“屈總你這話說得,我們就是局裏混混日子,幹的都是髒活累活。哪像你這麽高檔的辦公室坐著,經手的可都是幾十萬上百萬的大買賣!”


    屈總哈哈笑道:“是巫族的人都知道,能進749局的,那都是族裏最頂尖的人才,普通人可是擠破了腦袋都進不去的。


    想當年我也考過,可惜沒考上。你還說羨慕我這裏,隻怕是我出幾百萬年薪都請不動你吧。”


    阿焱賤兮兮的笑著,看來屈總說得並不隻是客套話。這倒讓穆宸有些意外,如果說進749局的標準真這麽高,那他一個普通人又是何德何能,竟輕易的就被招進了局裏。


    幾句寒暄過後,談話很快入了正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以巫之名,我要諸天蕩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望宸墨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望宸墨及並收藏以巫之名,我要諸天蕩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