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元年,唐朝省並州縣,天下始於山河行便,分為十道:一曰關內道,二曰河南道,三曰河東道,四曰河北道,五曰山南道,六曰隴右道,七曰淮南道,八曰江南道,九曰劍南道,十曰嶺南道。


    唐後期安史之亂,地方割據興起,道成為事實上的地方行政機構,並伴隨各地節度使,成為藩鎮割據的開始。


    天下大亂,狼煙四起,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更有各地群豪以鬼神之說蠱惑人心,揭竿而起。江湖風雲變幻,唐失其鹿,天下公逐之。


    然真有鬼神之說?天下黎民卻是深信不疑,虔誠叩拜。


    東有玉泉,西有昆侖,北有祁連,南有鶴鳴。皆是名川大山,巍峨高聳,珍禽異獸,飛瀑奇岩,鍾靈奇秀,聚天地之氣,乃是最適合的修行佳地。然而凡人,皆無法進入。


    這是當今天下四大修真門派,門下弟子眾多,高手如雲,聲望顯赫,乃天下正道修行門派的領袖。


    百姓疾苦,屢有修道之人濟世救民,之後瀟灑飄逸而去。知情人曉得,這些修道之人是不會直接參與世俗鬥爭中去的。不過如今修真煉道之人,除去四大門派,還有很多小門派以及散修,數不勝數,神州浩土廣闊,更不乏奇人異士公然行走江湖,這讓人們對修真之說,更有了信服力。


    蝶舞鸞飛,清明時節,江南春暮,北國花開。人道是“駿馬秋風冀北,杏花春雨江南”,似乎春光偏愛江南,秋日獨宜冀北,其實北國的暮春三月,卻也別饒佳趣,另有風光。


    這是河東道太原府大街之上,車水馬龍,吆喝叫賣,熙熙攘攘,好一副繁華盛世。


    天下雖亂,但唐室尚在,太原作為唐室發跡之地,被稱為大唐第二都城,堪比長安。太原乃是兵家重地,另有固關長城在外,使得百姓免遭戰亂之苦。


    晉祠道上,盡是青樓煙花之地,這日正是暮春天氣,華燈初上,坊間各家院子早早便是笙歌處處,絲竹歡樂。那些錦衣風流人士,搖扇朗笑而至,自有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迎了上來。


    這是一家名叫萬花樓的青樓,軒宇樓閣,頗具規模,遠遠脂粉之香,就撲鼻而來。


    “辰哥,這是今天的收成!”


    如此良辰佳景,偏偏青樓旁邊的一個巷子裏麵,一群衣衫破爛的小乞丐們,正在紮堆交談。


    一個少年被簇擁之中,看著那臉上滿是泥土的小乞丐遞上來的十幾枚銅錢,不由劍眉微皺:“討了一天,連個碎銀都沒有麽?”


    這個少年雖然也是衣不遮體,汙垢滿麵,卻是眼睛炯炯有神,劍眉星目,身材不算高大,但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光景,這身材也著實不小了。


    “辰哥,現在外麵兵荒馬亂,城裏那些員外和鐵公雞一般,便是連這幾枚銅錢,都是和外地人討來的!”那個小乞丐訕訕說道。


    “院裏的老人今天吃了沒?”被稱為辰哥的少年看著青樓門口人流如潮,眼中閃爍問道。


    那個小乞丐髒乎乎的嘴巴一撇,摸了摸肚子說道:“辰哥,老人們今天也沒吃呢!這麽一天,俺這肚子都要扁了!三天都沒吃過白饅頭了,連個糠麵窩窩都沒有!倒是那些青樓的粉頭們,輕輕鬆鬆掙錢,真是羨慕死了!”說著這個看似隻有七八歲的小乞丐,口水直流。


    少年曬然一笑:“那是人家的資本,靠的就是這個做生意!怕是連她們自己都舍不得吃吧!”


    眾小乞丐沒了辦法,小乞丐想要說話,但看為首的少年正在思考,便又閉上了嘴巴。


    “二蛋,不許你再打青樓姐們的注意,她們也是淒苦之人!”看到二蛋表情的少年猛地拍了下他的頭狠狠說道。


    少年名叫淩辰,今年十六歲,是這太原府土生土長的孩子,更是這群小乞丐的首領。本來他不是乞丐,而是生長於青樓,自然成了青樓一個打雜的小二。隻是看不慣那些男人欺辱撫養自己長大的姨娘,這才出來成了太原府的乞丐頭子。從他身上的穿著就能看得出來,雖然不是很幹淨,但也不像那些小乞丐的破爛到衣不遮體。


    淩辰微閉著眼睛,略微沉思。髒兮兮的手不由隔著衣物,摸上了自己胸前那塊墨色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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