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將聶巧妹帶回縣裏後,眾人在飯店裏好好聚了一次餐,算是一頓真正的年夜飯。


    第二天中午,唐大海就來到廠裏的大院堵人,表明立場“他不想離婚,但是可以分家。”


    就差下跪賭咒了。


    分家這件事情是唐大海主動提的,他們家裏鬧了一晚上,最終唐家老頭子唐山才點頭同意。


    唐大海和聶巧妹算是自立門戶,唯一的代價就是花了幾百塊在家新建的紅磚房子分了出去。


    二人雖然心疼,但也解開了束縛,從此自由。


    唐大海這人雖然愚孝,但做事勤勞用心,而聶巧妹在廠裏三十六塊九毛錢的工資,再加上廠裏的小福利,一家三口不說大富大貴頓頓有肉,活得滋潤完全沒問題。


    自此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時間一晃,到了正月初六。


    一大清早,程開顏騎著自行車跑路上轉悠去了,吃了幾根油條,喝了碗豆漿算是填飽了肚子。


    隨後在街上轉悠起來,在報攤書店中駐足,一上午下來發現不少關於芳草的評論文章。


    由於報攤攤主不準先看,程開顏隻好花錢買,於是一上午下來花了不少錢,用來看了各地有影響力的報紙。


    “哎~要是學校開學了就不用自己買報紙了,閱覽室裏有好多免費的報紙看,這下花了一兩塊!”


    程開顏一邊心情激動的收起報紙,一邊心疼自己身上的錢。


    不錯!


    這些天就在人們歡度新年之際,《芳草》的影響力也逐步擴散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份來自江城的芳草雜誌,在除夕之際發布的同名《芳草》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甚至是震驚。


    一眾在傷痕文學中成長的新一代年輕人,在看到這篇後,為青春的熱血激動萬分,亦或是為其中人物的曲折命運所悲歎。


    發布於正月初三的《中國青年報》上,一篇來自文學大家葉聖陶對《芳草》的評論記錄下了這部的成書經曆,很快許多知名報紙上也轉載了葉聖陶的評論。


    這篇評論,很快就引起了知識青年們以及讀者們的注意。


    尤其是那句:“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令人拍案叫絕,不僅完美詮釋了的主題,更加點破了所有發生在每個人身上的苦難,歸根結底還是來自時代來自社會環境。


    更有一句“苦難不值得被歌頌!”,成為了許多年輕人的座右銘。


    許多文學作家,評論家以及文學愛好者在仔細閱讀完《芳草》之後,紛紛在各地報紙上撰寫評論。


    從《長江日報》《光明日報》《湘江日報》《文藝報》再到《燕京日報》《天津日報》《南方日報》……都有評論湧現。


    其中知名曆史作家,童話作家楊書案在《長江日報》中寫下評論文章《芳草可能打破了傷痕文學題材的桎梏,給當今文學帶來新的思路》,文章中他說:


    “傷痕文學在如今的中國文壇上掀起了一股強烈的情感共鳴和廣泛的社會反響,讀者們的心路曆程可以說是複雜而深刻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傷痕文學的缺點也慢慢暴露出來,政治色彩過強,局限性太大藝術表現力不足,對人物的刻畫較為單一……


    但這篇由作家程開顏寫下的《芳草》,主流觀點認為這是一部現實主義文學,就像葉聖陶老先生說的這是一部偉大的作品,這在廣大讀者能得到廣泛認同。


    但讀者們能察覺到其中有傷痕文學中的影子,作者曾在與我的交談之中,說過這樣一句話,在他看來這部與傷痕文學就像一體兩麵。


    概括來講都是寫知青生活,無非就是生活的兩麵,一麵看見苦難傷痛,一麵看見熱血和無悔的青春,沒有誰高誰低。


    《芳草》可以說劃破了傷痕文學的大幕,潮起潮落,想來日後會有一批寫青春的激情和理想主義,以對知青生活正麵價值的肯定的文學作品出現,讓我們期待更多優秀的作品出現……”


    是的,劃破了傷痕文學的大幕。


    真正引爆眾人眼球的則是來自人文社,將傷痕文學帶到中國文壇來的張光年在《文藝報》上的一篇評論《芳草已至,傷痕將亡》:


    “可以說程開顏的筆下的春天中,無數知識青年沉浸在那個青春熱血,艱苦奮鬥的下鄉生活中的美好回憶中。


    真實、動人地展示了知青們的痛苦與快樂、求索與理想,表現了一代知識青年在那場荒謬的曆史運動中所顯示出的理想追求和人格精神,熱情謳歌了在動亂年代和艱苦環境中的英雄主義精神……


    誰能否定他們的青春熱血,誰能否定他們的奮鬥?


    難道否定嗡嗡嗡就要將那些數千萬的知青們的青春與熱血努力都全盤葬送不成?


    在這篇《芳草》中,我看到與傷痕文學截然不同的主題。


    筆者在這裏大膽的下一個定義,願稱之為知青文學。


    筆者已經看到了這股浪潮正在襲來,我們將共同見證她的到來!


    芳草之後,傷痕將亡!”


    這篇報道一出,引得無數人震動不已,有人讚同,有人批評,有人嗤之以鼻。


    但時間將會見證這一切。


    芳草雜誌社主編楊書案、人民文學的張光年的這兩篇評論,已經說的很清晰了。


    許多讀者與年輕的作家們也都注意到這一點,注意到這就是一個新的題材,新的角度,新的方向,而且現在還沒有多少人去寫。


    ……


    “鐵生!鐵生!”


    北京城雍和宮大街26號。


    不大不小的屋裏,一個男人在輪椅上坐著看書,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臉,皮膚微黑,身材削瘦,但穿著大棉衣的上肢輪廓很清晰明顯,應該是常年推行輪椅鍛煉出來的。


    他手中捧著一本芳草,一邊拿著鋼筆在本子書寫著心得體會。


    “劈啪~”


    身前的柴火爐子燒的正旺,裏麵的木頭時而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橙紅的火光清晰可見,給男人萎縮的腿部供給著救命的暖意。


    “鐵生!你看我給你買了書,有人民文學,有文藝報這些報紙……”


    門外傳來石父喘著大氣的聲音,沒一會兒功夫,石父抱著幾本書還有一些報紙撞開門,跑進屋裏來。


    還有一張,待會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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