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存糧想起了躺在床上的母親,顫抖著雙腿,踉蹌地向母親的房間走去。


    當他看到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母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娘,兒子對不起您啊!”


    田貴蘭和孩子們也跟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時,鄰居們紛紛來到趙存糧家,看到這樣的慘狀,都忍不住搖頭歎息。有人安慰道:“存糧啊,這是天災,別太自責了。”


    可趙存糧卻無法原諒自己,他知道,是自己的懦弱和自私害死了母親。


    而在另一邊,秀英家雖然也遭受了損失,但好在一家人都平安無事。秀英聽說了趙母的死訊,心中五味雜陳。曾經趙母對她的苛刻惡毒還曆曆在目,但此刻她卻也感到一絲悲哀。


    整個村莊都沉浸在悲傷和無奈之中,人們開始收拾殘局,重建家園,隻是趙存糧心中的傷痛,卻不知何時才能撫平。


    冰雹過後,村民們紛紛走出家門,看著滿目瘡痍的村莊,大家都心有餘悸。


    老張頭望著自家的田地,感慨地說道:“多虧了秀英啊,讓咱們提前收了地裏的瓜果,雖說收成少了點,但總比顆粒無收強啊。”


    李大嬸也附和道:“是啊,要不是秀英提醒咱們加固房屋,這後果可不堪設想,咱們家雖然也有損失,但是不算太凶。”


    王大哥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著說:“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其他的都能慢慢再掙回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話語中充滿了對秀英的感激和慶幸。


    孩子們在廢墟中跑來跑去,雖然臉上還帶著驚恐,但也開始恢複了些許活力。


    趙大爺看著周圍的鄉親們,大聲說道:“這次咱們算是躲過一劫,以後大家更要團結一心,互幫互助,再遇到啥困難,咱們一起扛!”


    眾人紛紛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對未來的希望。


    秀英匆匆趕到趙存糧家,一進院子,看到的便是一片破敗的景象。屋頂的瓦片七零八落,地上滿是破碎的雜物和冰雹的殘跡。


    趙存糧家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死者為大,還是該先辦後事。”有人語氣沉重地說道。


    “是啊,這事兒可不能耽擱。”另一個人附和著。


    秀英看到趙存糧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田貴蘭和孩子們在一旁哭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她走上前,輕聲說道:“大伯哥,先把娘的後事辦了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趙存糧抬起頭,看著秀英,眼中滿是愧疚和痛苦:“秀英,我哪裏有錢……”


    秀英打斷他的話:“現在要緊的是讓娘走得安心。”


    村民的人也紛紛點頭,開始商量起後事的具體安排。


    盡管趙母平時在村裏惹人厭,她那潑辣的性子和愛占小便宜的毛病讓不少村民頭疼。


    但真的要是出了事,村裏人骨子裏的那份善良和淳樸還是占了上風。更何況是生死這樣的大事,人死事了,此刻村裏人心中隻有對趙母的悲憫。


    李大娘一邊幫忙整理著葬禮要用的物品,一邊抹著眼淚說道:“不管咋說,人都走了,過去的那些事兒就不提了。”


    王大爺扛著一捆木材過來,重重地歎了口氣:“是啊,誰能想到會這樣,唉,這都是命啊。”


    張大媽也在一旁附和著:“大家能幫的就幫一把,讓趙家老嫂子走得安心些。”


    平日裏和趙母吵過架的劉嬸,此刻也紅著眼睛,默默地為葬禮做著準備工作,嘴裏還念叨著:“這老太婆,走得也太突然了,願她在那邊能改改性子,好好的。”


    整個村子裏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氛,大家齊心協力,都想讓趙母的葬禮辦得妥當,送她最後一程。


    在趙母去世後的第二天,秀英出錢給趙母辦了後事。


    由於趙存糧家已經破敗不堪,根本無法操持喪事,經過村民們的商議,趙母的喪事最終辦在了村裏那棵歪脖子樹下。


    歪脖子樹旁,臨時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趙母的遺體就安放在裏麵。秀英忙前忙後,安排著各項事宜,還請來了村裏的道士為趙母超度。


    村民們也紛紛趕來幫忙,有的搬來桌椅,有的準備飯菜。


    葬禮現場,田貴蘭帶著幾個孩子在那裏哭天搶地。


    田貴蘭雙手拍打著大腿,扯著嗓子嚎叫著:“我的娘啊,您怎麽就這麽走了啊!”聲音倒是響亮,可仔細瞧去,卻沒見她臉上有多少真切的悲傷,那幾滴硬擠出來的眼淚掛在眼角,遲遲不肯落下。


    幾個孩子學著田貴蘭的樣子,也跟著大聲哭嚎,光宗一邊幹嚎著,一邊還偷偷用眼睛瞟著周圍人的反應,耀祖和大富大貴更是有樣學樣,哭聲一個比一個大,眼淚卻沒流多少。


    旁邊的村民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心裏暗自嘀咕。


    李大娘撇了撇嘴,小聲對身旁的人說:“瞧這哭的,雷聲大,雨點小,裝模作樣。”


    王大爺也搖了搖頭,歎氣道:“唉,可惜了,趙老婆那麽疼愛這幾個孫子。”


    趙存糧則呆呆地站在一旁,目光空洞,仿佛還沒有從這場災難中回過神來。


    葬禮上,哭聲和誦經聲交織在一起。秀英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起曾經趙母對自己的種種不好,但此刻也都釋然了。


    當一切準備就緒,送葬的隊伍緩緩出發。趙存糧捧著趙母的遺像,走在最前麵,田貴蘭和孩子們跟在後麵,村民們也都默默地跟隨著,為趙母送上最後一程。


    桃花帶著幾個妹妹默默走在送葬隊伍的後麵,她們的臉上滿是悲傷和無奈。


    桃花緊咬著嘴唇,想起趙母曾經說過的話:“我去世有孝子孝孫就行了,丫頭都是別人家的。”心中一陣刺痛。


    石榴拉著桃花的衣角,小聲抽泣著說:“姐,阿奶咋能這麽說咱們。”


    桃花輕輕拍了拍石榴的手,安慰道:“別往心裏去,阿奶走了,咱們也盡最後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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