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邊上有一排平房,是食堂工作人員的宿舍。


    平房前的一小塊空地上,十幾二十個學生,正圍著蹲在地上,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許晨在其中發現了李銳的身影。


    還有上次吃豆漿油條時,跟謝冰冉在一起的趙鋒。


    許晨悄聲走到了近前,伸頭朝裏瞅了瞅。


    李銳、趙鋒他們圍攏蹲著,中間的地上,有一堆皺皺巴巴的紙鈔票。


    五塊、十塊、五十一百的都有,甚至還有些鋼鏰。


    這些錢胡亂堆在一起,也看不出具體有多少了。


    許晨麵露疑惑,這些人像是在“湊錢”啊。


    李銳轉頭嚇了一跳,登時站了起來:


    “晨哥……”


    他叫了一聲,嘴裏叼著的煙都掉在了地上。


    其他的小弟也都看到了許晨,起身紛紛叫“晨哥”。


    “你們縮在這裏幹什麽呢?”許晨說道。


    李銳從地上撿起煙頭,隨意吹了吹又叼在嘴裏,卻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沒什麽事……我們吃完飯在這放放風。”


    李銳微微眯著眼睛,顴骨上的那塊青腫,似乎比早上更大了些。


    許晨探了探頭:


    “地上的錢是怎麽回事?”


    李銳四處轉了轉腦袋:“錢?哪裏的錢。”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一幫小弟圍了圍,把地上那堆散錢擋住了。


    許晨皺了皺眉。


    他本想轉身離開,但想了想,卻開口說道:


    “是不是跟謝冰冉有關?”


    李銳頓了頓,卻什麽都沒說,深深嘬了一口煙。


    “是什麽事?”許晨冷聲道。


    李銳撓了撓頭,明顯不願意開口。


    一旁渾身粗壯的趙鋒笑了笑,開口道:


    “晨哥,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們兄弟想辦法。”


    許晨心中一涼,想不到還真的有事。


    他看向李銳和趙鋒,冷聲道:


    “不是所有事情,靠你們兄弟就能解決的。


    如果真是什麽大麻煩,你們解決不了又不告訴我,隻會浪費時間。”


    李銳嘬了口煙,火星已經快要燃到煙屁股。


    一旁的趙鋒開口道:


    “晨哥,這事兒不能跟你說,冰哥肯定不想讓你知道。”


    許晨沒有言語,而是低頭看向李銳。


    李銳一言不發,卻忍不住想起了舊百貨大樓的事情。


    當時碰上的事兒,也多虧了許晨在才安然無恙……


    他把煙頭丟在地上,一腳踩滅了,開口道:


    “冰哥欠了些錢,對方找過來還比較難纏……我們兄弟在想辦法。


    當然這事兒,冰哥也不讓我們管的。


    但冰哥出事,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一旁的趙鋒眼睛轉了轉,卻是歎了口氣。


    許晨:“欠了多少?”


    李銳開口道:“欠的還挺多的,三萬多呢……”


    三萬多,對一個高中生來講,真的是很多了,何況現在還是06年。


    三萬多塊錢,對此時的很多工薪階層來講都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許晨掃了一眼麵前十幾人,明顯跟謝冰冉一樣,都是鄉下來的苦孩子,怎麽可能湊出三萬多塊錢出來。


    就地上那些散錢,能有一千就不錯了。


    許晨:“具體怎麽回事知道嗎?為什麽欠了這麽多錢?”


    李銳又叼了一根煙在嘴裏,開口說道:


    “這事兒,我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


    之前冰哥家裏的奶奶生病,要看病沒辦法了,就去借了錢。


    現在對方催債來了。”


    聽聞緣由,許晨在心中歎了口氣。


    對於謝冰冉家裏的情況,他自然是知曉一些的。


    生父被關進去很多年,生母很早就改嫁,跟著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家裏的窮親戚都躲得遠遠的……


    奶奶生病的情況下,謝冰冉一個高中生,確實除了借錢沒有其他法子。


    雖然冰哥的兄弟很多,但畢竟隻是些半大的高中生,何況大部分都是底下鄉鎮來的窮孩子。


    最主要的是,以謝冰冉霸道倔強的性格,肯定不會開口向兄弟求助的。


    李銳把煙點燃嘬了一口,補充道:


    “上次百貨大樓出事,就是因為冰哥想找到她爸,問他爸要錢來著……”


    許晨默然無語。


    之前他也疑惑過,為什麽謝冰冉會想去找自己的生父。


    畢竟從明麵上看,那就是個人渣。


    被抓進去前就常年不回家,對家中妻小老人不管不顧,也才導致了謝冰冉母親改嫁遠走。


    後來犯了事,一關就是幾年,放出來後又失蹤了,不聯係家裏人。


    對於這樣的父親,謝冰冉沒有再去尋找他的理由,而上次在舊百貨大樓,卻為了找他陷入了凶險。


    想不到,竟是為了奶奶的治病錢。


    看來當時的謝冰冉,當真是沒有其他門路了,才想到了出獄的父親。


    許晨有些無奈。


    明明可以把我當成一條門路的……這個倔強的老同桌,為什麽就學不會開口求助呢。


    “錢是從哪裏借的?”許晨開口問道。


    李銳:“一個外麵的朋友給介紹的,那個朋友冰哥之前認識。


    就是放高利貸的……”


    許晨心中默然。


    能夠借出三萬塊給一個高中女生,肯定不會是正常和安全的渠道。


    李銳把事情說了大半,也就不做其他隱瞞了,開口道:


    “他們那邊要催債了,昨天我剛好撞上他們的人來找冰哥,還起了些衝突……”


    原來李銳臉上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許晨:“謝冰冉有沒有事?”


    李銳:“冰哥……還好。”


    “她現在人呢?”許晨說道。


    “冰哥說去想辦法了……但是去哪我們也不知道。


    冰哥的個性,晨哥應該也是了解的。


    她自己的麻煩,都是不讓別人插手的……”


    許晨皺了皺眉。


    這個倔強的小丫頭,就喜歡一聲不吭,自己把苦頭吃下去……


    “那個放貸的在哪?能聯係到嗎?”


    李銳怔了怔,開口道:


    “倒是能聯係到,我知道他們在哪,裏麵還有個人之前就認識……”


    許晨沉默了一會兒。


    卻在盤算著這事兒怎麽解決。


    三萬多塊錢,對他來講不是什麽大事。


    幫謝冰冉還掉這筆錢,也幾乎不需要猶豫。


    除了兩人的情誼,也關乎謝冰冉的未來價值。


    作為許晨提前押注的未來體育明星,謝冰冉不能出事。


    當然最主要的是,謝冰冉的事,許晨無論如何都沒法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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