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的話,讓秦淮茹猛然抬頭,不等易中海幾人接話,她單手扶著胸口,急促開口。


    “婆婆,你不讓我頂崗?我們可都沒糧食定額,以後日子,要怎麽過?”


    秦淮茹現在雙目似在噴火,緊緊的盯著賈張氏,她嫁到城裏這麽多年,依然不是城市戶口。


    這是她永遠的一塊心病,天意弄人,賈東旭的離世,讓她看到了希望,但沒想到賈張氏的一句話,又把她希望敲碎了。


    “哼,咱們婦道人家,還是個寡婦,上什麽班,就在家裏待著就行。”


    賈張氏眯著雙眼,繼續說著。


    “再說,我侄子過來了,轉到城裏戶口,定額這塊兒,依舊和往常一樣,我們以前怎麽過以後還是怎麽過。”


    易中海幾人聽了賈張氏的話,覺得不可思議。


    “賈張氏,你..你糊塗啊,秦淮茹可是棒梗的親媽,你的兒媳,你怎麽能把工位給外人。”


    易中海像看傻子一樣看的賈張氏,他在想對方腦子到底是不是豬腦子。


    “賈張氏,你要想好,如果以後你侄子來了,別說院子裏我們向著秦淮茹,就說廠裏,也不一定能過的好。”


    劉海忠更是威脅賈張氏,這不擺明赤裸裸的欺負秦淮茹嗎?他也看不下去了。


    三大爺閻埠貴沒有接話,而是看著賈張氏在思考著什麽。


    “少來這套,我兒子崗位,需要你們做主嗎?你們想做主,還不如發發善心,給我捐點錢來的實在。”


    賈張氏諷刺的幾位大爺。


    “我侄子過來了,就等於半個兒子,易中海,我的意思你這應該懂吧。”


    “還有秦淮茹一個寡婦,去廠裏上班,那孩子怎麽辦,指望我來帶?”


    “去了廠裏,在外麵招蜂引蝶怎麽辦,你們保證能擦屁股?”


    “工資發了能否按時交給我,有了崗位,以後永遠不改嫁,這些你們也能作保?”


    賈張氏嘴角嘲笑,看著幾人緩緩說出了幾連問,讓一旁的秦淮茹,臉色徹底暗了下來。


    “原來她一直就從沒把我當她賈家自己人看。”秦淮茹麵露灰心,一臉絕望,她感覺看不到未來。


    易中海等人,聽了賈張氏的話,也沉默了下來,讓他們動動嘴皮子可以。


    但怎麽可能真要插手,那不是自找麻煩嘛。


    幾人起身,還是象征性的勸了幾句,轉身離開了,給了秦淮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一大爺,你等等,我有事找你。”賈張氏叫住了易中海。


    劉海忠和閻埠貴聽聞,腳下快了幾步。


    “什麽事?”易中海隻能停下腳步,他同樣感覺沒有好事。


    “你先坐。”賈張氏罕見的給倒了杯水。


    這讓易中海心中更為不安,他可從沒見過賈張氏如此客氣過。


    “賈張氏,你有什麽話直說。”易中海按下心中的不耐,想早點回去了。


    “嗬,一大爺,你可是東旭的師傅,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兒才走沒幾天,你就這麽對我們?”


    賈張氏說的話比平時有水平多了。


    “我怎麽對你們了?你不看看你自己做的都是什麽事?”


    易中海冷笑,懶得和賈張氏爭吵,還終生為父,特麽的感覺你兒子才是父。


    “前院的兩間罩房,你可是答應東旭的,怎麽,人走了就不認,讓我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繼續擠在一起?”


    “你開什麽玩笑,有這麽好申請,我早申請出來了,你別忘了,當初為了替你們爭取崗位,我把廠長那邊的關係都弄丟了。”


    說到這些,易中海反而怒氣瞬間衝上了頭,廠長的關係,是他這些年好不容易接近爭取來的。


    如今人死燈滅,這渾婆子又要找事,他可不欠賈家。


    “是,如今罩房沒有了念頭,但眼前,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賈張氏沉默了後,低聲陰沉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易中海包括一旁的秦淮茹,立刻想到了中院的一戶。


    “哼哼,那家孩子我看沒多久時日,就會斷氣...”


    賈張氏沒有說下去,死死盯著易中海。


    “你要吃絕戶?”易中海口幹舌燥,這事情,他早年也做過不少,但現在新社會,可不敢興這個。


    “什麽叫吃絕戶?這叫親戚之間為對方送最後一程而做的善事,順便料理後事而已。”


    賈張氏臉色在燈光照耀鄉下,有點讓人陰寒,她並不覺得吃絕戶有什麽問題,她們鄉下,可時常發生。


    “特麽得,你胡鬧,別把老子拉下水,你要敢亂來,小心老子第一個報警,把你趕回鄉下去。”


    “再說,王小軍還不一定會死呢。”


    易中海氣的拍著桌子起身,怒罵兩句轉身離去,決定不趟賈家的渾水。


    一旁的秦淮茹看著兩人對話,眼中流光閃過,似乎在想什麽。


    “你想的對,那戶孩子,同樣有個崗位。”


    “而且,這孩子的房子,剛好可以讓我侄子過來住。”


    賈張氏看了眼秦淮茹,嘿嘿的冷笑道。


    秦淮茹聽到這話,臉上出現一絲異色,不過很快就被隱藏了起來。


    這種天打雷劈的事情,她之前根本沒有想過。


    “哼,這麽好的機會,怎麽會放棄。”


    賈張氏回到床上,趁秦淮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從床板的暗格中,拿出一個袋子。


    裏麵裝的是她現在全部的積蓄,還有一個金戒指,現在她每天都要數一遍,才能放心。


    一共不到400元,隻有365元,這是她存了多年的錢。


    “哎。”賈張氏歎了口氣,正如三位大爺所說,現在她賈家就是在坐吃山空。


    前些天,他就托人寫信寄給鄉下的兄弟,讓侄子到城裏來上班,因為她確實不相信秦淮茹以後是否能守住主寡。


    這要改嫁了或者人跑了,這崗位也就丟了,她可不會去賭這些。


    “媽媽,我要吃傻柱的飯盒。”棒梗這時候也叫到,他知道奶奶要不到傻柱的飯盒。


    看著棒梗,秦淮茹心裏五味雜陳,她想起前些天賈張氏的作為。


    這個兒子,是怎麽做到對自己這個母親和妹妹不管不問的。


    “哎。”秦淮茹點了點頭,再再怎麽樣,兒子和女兒才是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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