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已經持續了半個時辰。


    對於已經毫無保留,時刻都在爆發著巔峰戰力的戰鬥而言,半個時辰,已經很長了。


    誰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極限戰力。


    但誰先戰力回落,那麽這一戰的勝敗,隻怕就要分出。


    “本座必將永生不死,你與本座比拚消耗,最終滅亡的,隻能是你!”不死天尊嘶吼道,一劍斬落。


    沿途大星都瞬間碎開,被劍光破滅。


    而聖千默,也被擊退出去,半邊手臂幾乎被斬斷,血流如注。


    但是聖千默的反擊,同樣犀利無比,地皇鍾震落,將不死天尊半邊身體化作血泥。


    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不死天尊,恢複起來也有些困難了,半邊身體在蠕動著,但並沒有第一時間恢複過來。


    可聖千默的力量,卻再度落下。


    一指,點出!


    乃是,指點江山!


    天地為界,萬古為欄,時空所致,皆在帝王之手。


    這一指落下,除了臣服,沒有別的選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此刻聖千默為君,駱永生,隻能是臣。


    麵對聖千默點出的一指,不死天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知道這一擊怕就是要分生死了。


    他別無選擇。


    “不朽,不滅,不毀,不破,不亡,不死,我為不死,不死至尊仙!”


    不死天尊回劍,立於身前,那沒有恢複的半邊身子已經直接舍棄了,所有的一切,至尊冕也好,唯一神藏也罷,盡數融入到了這一劍之中。


    至尊仙劍術,劍一!


    一劍出,一切枯寂泯滅死亡。


    不管是君還是臣,泯滅成虛無,那便什麽都不是!


    誰能想到,不死天尊這最終一劍,從至尊冕到仙胎,接觸了仙道之後所得的力量,竟然稱之為劍一!


    如秦齊那劍一的劍一!


    而麵對這一劍,聖千默氣息驟然一滯,但已經無法回避。


    能否贏下,皆看天意!


    隨即,諸天萬界,都是微微震蕩起來,如此極致的力量碰撞,所影響的怎會隻有一片星域而已。


    而刹那間爆發的光輝,甚至將星空日月都蓋了過去。


    而這一戰,終於結束。


    “誰贏了!”


    “駱永生嗎?”


    “還是那個不知名的小子!”


    “沒記錯的話,那人叫聖千默,跟秦齊似乎有些關係?”


    “關係?什麽關係?在我看來,倒是有些類似!”


    “不錯,有些類似,但這就是最壞的消息!”


    “他現在,可比秦齊更強!”


    “嘿,誰知道呢,秦齊可是得了至尊冕下仙!”


    “那已經被封印了,秦齊還是那個秦齊,未來或許可以,當下,絕非二人對手!”


    “二人?隻剩一人了!”


    “誰能活下來?”


    一道道巨頭的意誌在交流。


    黑暗年代,諸天動蕩,每時每刻都在殺伐,血與火在肆虐。


    但在這一刻,卻都停了下來。


    他們都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活了下來!


    混沌風暴中,聖千默和不死天尊所在的位置,反而相對平靜。


    他們打穿了整片星空,化作混沌,誰也無法將感知滲透進來,畢竟混沌對於感知的抵消,是近乎不可傳導。


    聖千默整個胸口都幾乎消失了,被一劍洞穿,泯滅的力量不斷肆虐,吞噬著他的血肉,不斷化作虛無。


    那傷口處,就像是風化的石頭,一塊塊掉落,化作碎屑直至消失。


    這一劍對於聖千默的傷害,非常巨大,而且照這個趨勢下去,恐怕根本不可能恢複過來。


    太過沉重了。


    聖千默就算是借助了遠超自身的力量,但自身,畢竟還未踏足天尊,這本就是需要代價的。


    但與他相比,不死天尊的情況卻要更糟。


    他的整個身體都已經是支離破碎了,勉強由部分力量連接著,沒有散開。


    但是所有的傷勢,都已經停止了恢複,身體的機能更是不斷衰減,已經重新回到了得到至尊冕之前,那接近死亡的狀態。


    渾身上下,都是腐朽的味道。


    最後的碰撞,不死天尊敗了。


    他沒能殺死聖千默,但聖千默那一擊,卻剝奪了他所有的生機。


    不死,也要死了。


    “若完美無缺,本座,不可能會敗!”不死天尊低吼,卻充滿了無力。


    他敗了,也要死了。


    至尊冕和唯一神藏,都已經救不了他。


    這一擊太過沉重,乃是斷絕了他所有的生機,不死之身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但不死天尊說的沒錯。


    若柯閉月已經利用亡羊補牢幫他彌補了缺陷,那麽剛才這最終的碰撞,敗的人恐怕就是聖千默了。


    可惜,沒有如果。


    真要怪的話,就去怪命運好了,若聖千默當年進入道界時沒有來到了柯閉月身前,自然也不會有之後這些事情。


    若不死天尊不拘泥於完美無缺,提早動用柯閉月的能力,這一戰,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還是那句話,可惜,沒有如果。


    “前輩走好”,聖千默淡漠道,咳出了一道鮮血。


    不死天尊咬牙,但已經無力了,如此他反倒是笑了一聲,看向聖千默的眼神也逐漸改變,似乎想要看穿什麽。


    “本座敗了,的確必死,但本座不是敗給了你!”不死天尊冷哼道。


    聖千默點點頭,這並沒有錯。


    “而你,從今往後,將不再擁有自我,你的一切,都將被線束縛,成為真正的木偶,對你我這等境界的人而言,這才是最大的悲涼!”


    聖千默默然不語。


    不死天尊張嘴大笑,卻一陣氣息虛浮,身體都幾乎無法維持原狀了。


    “小子,告訴我,你背後的到底是誰!”不死天尊強撐著,他現在隻想知道這件事。


    “古今。”


    不死天尊瞪大眼睛,隨即發出一聲狂笑。


    “既如此,本座也不算冤!”


    笑罷,不死天尊身體崩解,點滴不剩。


    這位活了最後的天尊,幾乎逆天改命成功,在道界的曆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天地皆知,他隻怕要開創曆史。


    但這雄途還未大展,卻已夭折。


    隕落於此。


    當世人知道了最終的戰果,心情忍不住複雜。


    尤其是那些天尊級別的巨頭,更是心有戚戚。


    黑暗年代到來,戰亂不斷,而他們,也本見慣了死傷,然而同境之人如此突然的隕落,誰也無法保持平靜。


    這個年代,命如草芥。原來對天尊,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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