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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回到大帳,裴嫿就忍不住了,她渾身都有些抖,但不是被屍體嚇得,她是為楚青顏感到害怕。


    “阿顏,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你了,怎麽辦?”


    楚青顏沉默了,她覺得剛剛自己的反應不對,呼延星池最後問出了“肩傷”那句話,說明他已經懷疑她了。


    隻是懷疑,她不確定以呼延星池的脾性,會不會直接來抓她,她並不了解這個人。


    見她不說話,裴嫿有些急了,“不行,王庭太危險了,我給你收拾東西,你現在就走……”


    她話音未落,楚青顏耳畔忽然傳來聲音,她看向大帳,眉目輕擰隨後又鬆開,“來不及了。”


    隨即,她迅速取下了自己手上那枚銀色指環,塞到了裴嫿手中,“別慌,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清楚。”


    帳外果然響起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裴嫿聽著楚青顏說的話,雖然擔憂,但還是全部記了下來。


    “阿顏,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裴嫿緊攥著手上的指環,看著楚青顏對她笑著點頭,“對,我不會有事的。”


    事實上,這是一次機會。


    牧丹親自來抓的人,楚青顏被當做嫌疑人帶走,正當他頭疼地準備將說辭擺上來的時候,那小啞巴卻非常痛快地要跟他走。


    就連永平郡主也沒有多加阻攔。


    ……


    楚青顏就這麽被下了大牢。


    說是大牢,草原上的牢房卻不像是長安城裏的那樣,而是被關到了一處木牢,裏麵的刑具不少,上麵的血跡也清晰可見,看得出之前關在這裏麵的人受了很多折磨。


    但整座牢隻有她一個人。


    楚青顏被綁著關了兩天,這兩天有人來送飯送水,再沒有旁人來過,除了幾隻背後偷窺她的小螞蟻。


    意料之中,呼延星池是用了對待戰俘的方式,消磨她的意誌。


    但她沒有任何反應,他就該明白了。


    草原,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然而,此時的長安,卻因為楚青顏的失蹤,已經鬧翻了天。


    長安城門,少年騎馬飛速掠來,“宋灤你讓開,半月前一隊人馬出發向了西北,人數與公主衛隊一致!”


    沈煜縱馬便要出城。


    卻被宋灤以身攔住,將沈煜拽下馬來,“你瘋了!雲昭使臣不日便要進京,呼延部落虎視眈眈,身為驃騎將軍怎能此時出京?!”


    沈煜下馬後,一掌掀開他:“到底是誰瘋了?宋灤,公主此行是去找誰你不清楚嗎!”


    良久,宋灤回神,“待此事結束,我會親自去找裴嫿,向她問清楚。”


    ……


    忽裏勒台大會在即,呼延星池這幾日都住在了王庭。


    楚青顏被關的第三日,牧丹見到了前來麵見呼延星池的永平郡主。


    “你是來要人的?”


    裴嫿進來後行了一禮,呼延星池坐在首位上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反倒是意有所指地問她。


    裴嫿沒有承認,也未曾否認,她直截了當地起身開口:“我是來獻計的。”


    呼延星池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牧丹滿臉戲謔,“獻計?永平郡主,您是要獻哪門子計?”


    裴嫿沒理他,隻是平靜地看著呼延星池,饒是手中的指環攥得再緊,她也未曾在麵上露出一絲怯意。


    她眼神溫和,靜下心開口:“明日便是忽裏勒台大會了,而大會結束後,葉護大人的掌兵之權便岌岌可危了。”


    呼延星池抬眸看她。


    “我的計策,能為你解決心腹大患。”壓下心中擔憂,裴嫿緩緩道來。


    一時間,牧丹也沒了動靜,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敵國郡主竟敢說出這番言論。


    半晌,呼延星池開口。


    “說來聽聽。”


    裴嫿鬆了一口氣,定定望著他,“兵權,必須是不得不放在你這裏,明日忽裏勒台大會,或可助你成事。”


    這番話說的含糊,想來也是,保命的東西總會倍加珍惜。


    呼延星池看著她冷笑出聲。


    “誰教你說這番話的?”


    裴嫿不答,他雙眸微眯,卻已經了然。


    “那個啞巴?你跟他什麽關係?”


    裴嫿身形一頓,手中指環捏的更緊,“是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這個計策,不是嗎?”


    上兵伐謀,直切要害。


    對方是個高手。


    呼延星池勾了勾唇,臉上卻看不出喜怒,“看來,不見他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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