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翟府的臥房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宋禮閑正小心翼翼地為翟行遠換藥,那是食毒境修士留下的規則之傷,附著在傷口上的規則之力不斷撕裂著血肉,讓傷口久久不能愈合。


    “宋禮閑,我們和離吧。”翟行遠突然開口,語氣冷淡而堅決。


    宋禮閑手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不解,但她很快恢複平靜,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翟行遠繼續說道:“周四郎鐵了心要整死我,一次穿小鞋我還能靠一時急智躲過,但我不可能次次都有如此急智,總有一天,我會失手。”


    “和離吧,回你的娘家去,這樣你我都能解脫。”


    “不和離,我出事,你也會跟著我一起遭殃。”


    宋禮閑蹲下身,握住翟行遠的手,仰麵微微一笑,溫聲細語道:“夫君,無論你信不信,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知道我在劫難逃。”


    “這輩子呀,夫君就不要想著甩開我了。”


    “生,我們是夫妻;死,我們葬在一起。”


    翟行遠聞言,抿嘴皺眉望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最終還是冷漠地抽回手,從袖中掏出一張準備好的休書,狠狠地甩在了宋禮閑的臉上。


    他起身走到窗邊,背負雙手,冷冷地說:“本想給你一個體麵,既然你不想要體麵,那就給我滾出翟府,以後你我沒有任何關係。”


    宋禮閑握著休書,神色一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但她仍然堅定地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看向翟行遠。


    “夫君。”她的聲音雖然顫抖,但依舊堅定,“我明白你的苦衷,但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我選擇與你共度餘生,無論風雨,無論生死。”


    翟行遠聞言,身體微微一震,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他大喝一聲:“來人,給我將這個賤人趕出翟府,即刻昭告全城,我翟行遠休了宋禮閑這個毒婦,往後老死不相往來!”


    宋禮閑握緊手中的休書,眼中淚光閃爍,但她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她深深地看了翟行遠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兩個時辰之後,畢牧歌帶著大隊人馬圍住了翟府 ,翟府豢養的家奴擋在門口,阻攔畢牧歌闖入翟府抓人,正在兩方人馬僵持不下,爆發血戰時。


    管家快步跑到門前,阻止家奴動手,並且抱拳說道:“畢主事,老爺請您一人進去談談,至於其他官爺,勞煩在外等候。”


    畢牧歌聞言,微微點頭,單手壓刀,大步走入翟府。


    管家前方引路,帶著畢牧歌來到會客廳,接著麵朝首座坐著的畢牧歌遙遙抱拳一禮,躬身後退,在廳外候著,獨留畢牧歌一人步入會客廳。


    翟行遠氣定神閑,端茶慢飲一口:“老畢,興師動眾是來抓我的嗎。”


    畢牧歌挺直腰杆,不卑不亢的說:“奉指揮使之命,前來請翟副主管回五處協助調查,事關一樁私酒販賣大案,還需要你親自做出解釋。”


    翟行遠端茶的手微微一抖,隨後佯裝無事的笑了笑:“老畢啊,你是真的狠啊,為了討好周四郎,連多年的同學情義都不講了,竟然第一個就朝我下刀子,你摸摸你的良心痛不痛。”


    畢牧歌淡淡說:“你不是第一個,閻問酒已經落網了,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而且私酒販賣這條線已經在今日被全部端掉了,所有涉及到這條線上的人都已經被生擒活捉,證據已經掌握的非常充分,否則不會抓你。”


    翟行遠聞言,暗暗歎息一聲,表麵微微一笑:“莊正還是開了口啊。”


    畢牧歌平靜的說:“你應該有所預料,駱家幫即將倒台,莊正是不會繼續守口如瓶的,為何不停止私酒販賣的生意,還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頂風作案。”


    翟行遠搖頭輕笑:“你以為這個生意是我做主嗎,一年動輒數以億計的利潤,多少達官顯貴指著我給他們分錢呢,我敢停,我死的會更快。”


    畢牧歌微微皺眉:“現在交出幹股分紅名單,不要逼我動手。”


    翟行遠放下茶杯,含笑說:“沒問題,我不僅給你幹股分紅名單,還給你多年以來的私酒分紅賬目,不過,我怕我敢交出來,你不敢看。”


    話音一落,管家就命家奴將幾個箱子搬運進來。


    翟行遠起身走到箱子麵前,漫不經心的將箱蓋一一打開:“來吧,這都是我的罪證,劍塔有六成高官都在分紅名單裏哦。”


    畢牧歌聞言,嚇的當場倒吸一口冷氣:“嘶……”


    翟行遠笑吟吟的走到畢牧歌身邊:“搬吧……看看你死,還是我死。”


    畢牧歌望著眼前的罪證,伸手要去看一眼卻及時的收手,慌張後退數步,麵露驚恐之色,接著毫不猶豫的掉頭往翟府外邊走去。


    “哈哈哈~~~”會客廳傳來翟行遠極度猖狂的大笑聲:“周四郎啊周四郎,你以為靠著幾個小角色倒戈一擊就能趕絕我?哈哈哈~~~”


    畢牧歌快步衝出翟府,擦了擦冷汗,抬起手腕往通信手環裏關注法力遠程聯絡周青峰,將現場的情況及時上報,請求下一步指示。


    周青峰聞聽匯報,頓時嚇的一陣心神激蕩,手中茶杯忽然摔落在地,思緒急轉間,已然知道事情嚴重性:“不妙,捅出大簍子了。”


    他立刻放下手頭所有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翟府,畢牧歌在府外等候,此刻見周青峰急衝衝趕來,立刻抱拳在頭前引路。


    周青峰快步入府,畢牧歌亦步亦趨,二人一前一後步入會客廳。


    翟行遠端茶慢飲,含笑望著急忙趕來的周青峰:“哦,尊貴的周副指揮使親臨翟府,真是令下官的府邸蓬蓽生輝啊,下官有傷不便行禮,您不會見怪吧。”


    周青峰強自鎮定,慢步走到翟行遠旁邊的座位上,兩人不過相隔數步,翟行遠隨時都能一指頭碾死他,但是翟行遠沒有這麽做,因為翟行遠還未走到絕路,他依舊有足夠的籌碼跟周青峰玩一把大的。


    周青峰淡然自若,微微一笑:“翟行遠,好手段,傳聞你最是擅長拉幫結派,沒想到你是真的厲害。”


    翟行遠眯眼微笑,像是個老狐狸似的謙虛擺手:“哈哈,過獎過獎,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手段,不知指揮使打算如何處置我。”


    周青峰淡淡望著他,看著他繼續表演。


    “抓我?”翟行遠立刻伸出雙手,表示束手就擒,極為囂張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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