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夜遊司大堂外站滿了人。


    五十名黑衣便服的力士,腰挎滅鬼刀,盡是食濁境的修士。


    五名身穿紅衣便服的小旗位居這些黑衣力士之首。


    此五名小旗都是躍境登階過一次的食災境修士。


    站在台階之上,位於中間的路司府背著雙手,左側站著兩名身穿青綠色錦繡官服的風雲二位老總旗,右側站著周、蕭、葉三位新總旗。


    路司府楊聲說:“今日有重要事情宣布,城主特地下派府中之人來我們夜遊司擔任總旗要職,這是我們平日求都求不來的榮幸。”


    “來來來,容本帥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周青峰,周總旗,年少英傑啊,以後由他負責帶領諸位兄弟查案緝凶了,你看,周總旗,本帥如此安排可好?”


    周青峰沒想到路司府竟然直接將查案緝凶之權交了出來。


    他有點摸不準路司府意欲何為了。


    不過,有機會就得抓權,無論什麽權利,先抓到手裏再說,否則身居總旗之職,也不過是虛職,無論想做什麽都沒辦法做。


    “多謝殿帥賞識。”周青峰抱拳彎腰微笑。


    “哎哎哎……都是自家兄弟,別說謝,那就見外了。”路司府扶住周青峰的臂膀,不讓周青峰彎腰,顯得情真意切,搞得兩人關係很好很熟似的。


    路司府麵朝眾人說:“這位蕭鴻運,蕭總旗,以後負責監獄刑訊,但凡有罪犯全由蕭總旗帶人審問決斷。”


    “這位是葉庭修,葉總旗,以後負責巡夜治安事宜,爾等以後可要好好聽從葉總旗的話,否則被葉總旗罰去天天巡夜,可別來找本帥哦,本帥可不管。”


    “哎呀,無事一身輕,今晚本帥終於可以睡個踏實覺咯。”


    “風總旗,雲總旗,你們二位老人可不準欺負新人,三位總旗都是城主府來的,你們得配合三位總旗,無論他們幹什麽,你們不準幹涉,也不準說不。”


    風總旗和雲總旗聞言,笑著對視一眼,拱手說:“謹遵殿帥之命。”


    在場除了路司府和風雲二位總旗,所有人都看的一臉懵逼,不知道路司府這是發什麽神經,主動交出查案緝凶之權,監獄刑訊之權,巡夜治安之權。


    路司府手中還有什麽權利?


    不就隻剩個空有名頭的司府之名了嗎。


    難不成以後要做吉祥物啊。


    “本帥累了,你們看著辦吧。”路司府頗為灑脫的當起甩手掌櫃,直接走了。


    風總旗拱手笑道:“我好久沒回家陪媳婦,媳婦鬧著要分家,正好三位總旗來得及時,我手中諸多要事可就都托付於你們了,告辭。”


    “啪嘰!”雲總旗更幹脆,握著個酒葫蘆,佯裝醉醺醺的倒在原地,心想:小子,我被削權,傷心醉酒,不能配合你工作,很合理吧。


    周青峰見狀,淡淡的說:“來人,送雲總旗回家。”


    下麵的人對視一眼,有點不太適應頭上突然多了這麽一個上司,一時間竟無人聽從周青峰的命令,場麵就此冷下來,不少人心裏都在看著笑話。


    換做一般人不是憤怒就是慌亂,畢竟無人聽命,這多尷尬啊。


    不過周青峰很淡定,他自不會當眾發怒,那是無能的表現,但是他可以借此機會隨便拿一人開刀,殺雞儆猴,不聽令,那就別幹了。


    於是,周青峰眼神淩厲的伸手指定一名黑衣力士:“你來。”


    被點名指定的力士左右環顧,不知是否該聽令。


    “耳朵有問題?那你明天別來了!”周青峰手起刀落,直接砸了此人飯碗。


    黑衣力士呆了呆,隨後慌忙彎腰拱手:“總旗大人,小人犯了何錯?您為何要砸了小人的飯碗,就算開了小人的差事,也得需要個理由啊。”


    周青峰背負雙手,站在台階之上,冷眼下望:“區區一個力士,本總旗開了你差事還需要理由?現在去賬房領了月錢,給本總旗滾蛋!”


    “啊這……”黑衣力士猛然抬頭,驚慌失措不已,抬頭看著周青峰冷厲的模樣,知道說再多也沒用,於是委屈的抱拳離去。


    在場之人頓時被嚇的冷若寒蟬,動都不敢動一下,此刻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站著的可不是無知少年,也不是家奴,而是能決定他們命運的總旗大人。


    周青峰又伸手指定一名紅衣小旗:“你去。”


    “是,周總旗。”紅衣小旗利索的扶起醉醺醺的雲總旗往外走。


    周青峰冷眼掃視一圈,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盡皆低下頭顱。


    人不狠站不穩,自己要掌權,必須拿人立威,讓屬下們知道不聽命令的下場,這名黑衣力士本身無辜,錯隻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場合而已。


    但是眼下跟腳不穩,無論是誰,有意或無意的阻擋自己掌權,那都必須果斷鏟除。


    夜遊司,隻是經曆了短短一個時辰。


    路司府當起了吉祥物,風雲二位總旗權利也被剝奪幹淨,隻剩個名頭。


    真正掌權的便是眼下三位從城主府出來的家奴。


    周青峰背負雙手,冷聲說:“愣著做什麽,各司其職,該做什麽做什麽。”


    “是,周總旗。”一眾小旗和力士立刻抱拳,躬身彎腰,快速散去。


    “等等!”周青峰出聲道。


    一眾小旗和力士腳步瞬間停頓,快速轉身彎腰抱拳候命:“周總旗。”


    “沒事,隻是看看你們耳朵有沒有問題而已,退下吧。”周青峰擺擺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一眾屬下聞言,立刻拱手告退。


    葉庭修撇撇嘴,心直口快的說:“老周,沒看出來,你是得誌便猖狂的人。”


    周青峰斜視一眼,嗤笑一聲,沒作解釋。


    以葉庭修的智慧也就隻能看到這一層而已。


    蕭鴻運笑著說:“得誌不猖狂,妄作少年郎,依我看老周做的爽快,我等日夜修煉,力爭上遊,不就是為了今日的出人頭地嗎。”


    “切!”葉庭修不屑的看了一眼蕭鴻運,扛著刀往外走:“你們聊吧,我去街上溜達溜達,這段時間在城主府裏修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憋死我了。”


    “你,你,就是你,帶本大爺出門逛逛。”葉庭修指著一名掃地的雜役,雜役聞言,連忙丟下掃帚,跑去給葉庭修帶路了。


    蕭鴻運看著葉庭修的背影直搖頭,看向周青峰笑著說:“老周,查案緝凶的活可不好幹,幹好了容易做出成績,幹不好那你可就要背黑鍋了。”


    周青峰淡淡說:“監獄刑訊的活也不好幹,很容易出錯被人抓住把柄,與其擔心我背黑鍋,不如擔心你自己吧。”


    言罷,周青峰轉身就走,既然自己掌握查案緝凶之權,就得先搞清楚眼下積壓的案子到底有多少,做到心裏有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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