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錢天與葉皇二人就在執事劉一刀的陪伴下,遊覽起了名震東南邊陲的百曉城。


    “天少,葉少;前兒不遠處就是百花樓,裏麵的‘八寶真烏雞’可是這方圓百裏的一絕,特別是三樓的雅室內清香典雅,坐在其中可以一覽大半個東市,極為不凡。”


    兩兄弟不願意張揚,與劉一刀三人僅是普華衣衫,在這百曉城最為熱鬧的東市內徘徊。


    走到一處路口,那劉一刀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高樓笑語說道。


    “咦?這‘八寶真烏雞’又是個什麽名堂”;劉一刀的話引起了兩兄弟的好奇,而前方的那座三層高樓在這東市中卻也是鶴立雞群,顯得其為不凡。


    “說起這‘八寶真烏雞’來味道確實絕美,乃是將異獸‘真烏雞王’的內髒掏空,填入山參、靈芝等八種靈珍,再用老湯悶熬小半個時辰;不但味道絕美,對於咱們修煉之人來說也是大補之物。”


    劉一刀徐徐道來,卻是勾起了二人的饞欲,看看時辰也已經接近了晌午,兩兄弟也就客隨主便,去品味一下這百曉城的特色名吃。


    “哎呦呦,這不是劉爺嘛;今日兒怎滴這身打扮,老奴眼拙,差點兒錯過了您這位貴客。”三人剛一進入百花樓,就有那眼尖的領事小跑了過來,。


    “王二,就你那副鼠眼精著呢,能認不出老子來!”劉一刀大笑著與那領事打著招呼,看起來二人極為熟悉,這劉一刀也是百花樓的常客。


    “那是,不認得誰也不能不認得劉爺呀;咱們還指望著啥時候劉爺您再露上一手活羊剔骨的絕技,讓那幫奴笨的廚子長長見識呢!”


    王二嘿嘿諂笑,原來這劉一刀尤善美食,不但是百花樓的常客,更曾親自施展快刀絕技,活羊剔骨,這道菜式非他出手不可;這一來二往,就與百花樓的人都熟悉了起來。


    “哈哈,想看老子的拿手絕活,今日兒可是不成;劉某人今日有貴客陪同,趕緊兒帶我們去三樓找一間雅室。”


    劉一刀大笑著說道,一旁的王二卻是麵有難色,嘿嘿一笑,答複道:


    “劉爺今日兒怎麽想去三樓雅室了,以往您不是最愛在二樓聽曲熱鬧嘛……”


    這百花樓共分三層,一樓麵積最為寬闊,卻是大廳擺座,一桌一桌的,三教九流人來人往。


    二樓則要清雅許多,在那兒的都是百曉城有點身份的人物,四周都是一個個的小廳事,中間的地段空出,卻是有麗人撫琴唱曲,跳舞助興,比起一樓來上檔次的多。


    當然,二樓的消費水平也要比樓下高出10倍,但也物有所值,甚至於那些自認風流的還可以叫上一兩個妙齡少女陪酒嬉戲,搞一些曖昧的情調。


    以往劉一刀都是呆在二樓,極少會選擇三樓的雅室,這一回主事長老北風吹可以給他下達了死命令,一定要討好兩位小金主,這才定下了三樓的雅室。


    “哪有那麽多嗦,沒看到老子今日兒有貴客嘛,快點帶路去!”劉一刀有惜不耐煩的催促道。


    “這……劉爺,今日兒實在是不湊巧,三樓的雅間都被人定下了。”


    王二神色為難,見到劉一刀堅決要往三樓去,隻好說了出來。


    “哈哈,王二你不是消遣老子的吧;三樓春蘭、秋菊、夏竹、冬梅四間雅室,哪天不空著兩三間,就你們那吃人的價格,百曉城中能有多少人消費得起?”


    劉一刀笑著表示不信,要知道這百花樓三樓的四間雅室消費水平又要比二樓高出幾十倍,以劉一刀的身份,一年裏也就在三樓呆上一兩回,那價格實在是吃人不吐骨頭!


    而且百花樓有規定,客人中若沒有天階強者作陪,哪怕出的錢再多,也沒有資格去往三樓的雅室。


    寧缺毋濫,百花樓三樓那就是百曉城身份最尊貴那一群人的象征!


    話說百曉城的天階強者一共才多少人,又有誰會一年到頭的常住三樓雅室;因而三樓的四間雅室平日裏能有一間有客人也就不錯了,絕大多數時候甚至四間房都是空的。


    今日,那領事居然對劉一刀說整個三樓都坐滿了,也怨不得劉一刀心中不信。


    “劉爺,實在是抱歉;小人也不知道今日我們這兒燒了什麽高香,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大人物都趕到一塊兒來了!”


    王二搖頭苦笑,卻是再次證實了他先前說的話。


    “這麽說,今日還真坐滿了;這可真撞邪了,卻不知四間雅室裏坐的都是什麽人?”劉一刀也覺得有些好奇,言語中卻也帶上了些許怒氣。


    “西廂房中是城主設宴,邀請了駐軍的幾位統領;南廂房中則是西門家的澤宇大人,聽說是家族裏來了貴客;北廂房雖說暫時空著,但我家主人早有言在先,是為幾位特殊的客人留下的;至於東廂房……”


    那王二有些欲言又止,


    “東廂房又如何,莫非以為老子付不起房錢!”劉一刀氣急大吼,卻是引來大堂中不少人側目,好奇的看著是何人敢在百花樓吵鬧。


    “劉爺您請息怒,東廂房雖說格外尊貴些,可您劉爺是誰啊;小人又怎敢阻擾……實在是東廂房中有東家的貴人在裏麵,容不得旁人打擾。”


    這一下劉一刀卻是犯難了,百花樓背景雄厚,絕不是他一個北風家的執事能夠招惹得起的;而三樓廂房中的那些人,也沒有一個是簡單貨色;憑他劉一刀的麵子,還沒有自大到讓人家讓出廂房。


    可先前已經在兩位小金主麵前打好了包票,若是讓兩位小祖宗心生不快,到時候主事長老怪罪下來,倒黴的還是他。


    “嗬嗬,依我看來二樓熱鬧一些反而更好;咱們就在二樓歇息好了。”好在錢天開口為其解圍,讓劉一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帶我們去二樓坐下!”劉一刀衝著王二沒好氣的一吼,卻是發泄心中的不忿。


    “得嘞!劉爺,還有這兩位小爺,您們請!”王二嘿嘿一笑,將三人引上了百花樓的二樓;卻說王二的心中也是微微吃驚,這劉一刀也算是百曉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卻親自作陪,以兩個少年為主,怕是兩個少年的身份絕不一般,這個時候來到百曉城,莫非也是為了那事?


    不說王二心中的疑惑,卻說三人來到二樓,找到一間冷靜點的小包間就此落座;說是小包間,這二樓的包間卻是沒有房門,環繞一周,兩兩之間僅隔著一道大理石披風。


    包間裏的人恰好都可以向外觀看到中間舞台上的盛況,而那王二給三人挑選的位置極好,正好衝著舞台的正麵,欣賞效果絕佳。


    “劉爺,您還有什麽吩咐?”三人入座之後,那王二諂笑著說道。


    “好啦,我們這次來可是衝著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八寶真烏雞’來的,趕緊兒吩咐廚房給我們燉上一隻。”


    劉一刀開口,神色再次顯得有些為難;“這個……”


    “怎麽?你王二不會要告訴老子,廂房廂房沒有,連‘八寶真烏雞’都沒了吧!”劉一刀徹底拉下了臉,這已經是徹底打他的臉了。


    “真烏雞王本就難得,況且都是在寒冬季節才在深山中出沒;如今已是深秋,百花樓中的儲存早已不多,最後的五隻被東廂房的主家預定了兩隻,西廂房和南廂房各要了一隻,最後一隻在……”


    “最後一隻在什麽地方!”劉一刀已經是強忍著怒意,若是今日百花樓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開這種玩笑,即便對方後台雄厚,他劉一刀也不是省油的燈!


    “哈哈,最後一隻不巧正在本人的房中;咱們的劉刀子今日怕是要白跑上一趟了。”那王二嚇得尚且沒有開口,從隔壁的包間內卻有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


    劉一刀麵色一寒,那王二隻感覺眼前一道光芒閃現,兩件包間中央隔開的大理石披風已經被橫向一分為二,轟的一聲,上半部分倒了下來將那王二嚇得麵色蒼白。


    而隔壁的包間也暴露了出來,雙方麵麵相對。


    隻見對方一桌子坐著八人,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住了,手中的酒杯都尚且沒有放下,數息之後才反映了過來,當即就拉下了臉來。


    “劉刀子,你的本事倒是見長了,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麽地方,以為是你們北風氏府邸嗎;撒野也不看看場合!”對麵的一人起身喝問,卻是先前譏諷之人。


    而一旁的領事王二,這會兒也是反映了過來,苦笑著對劉一刀說道:


    “劉爺,小人雖說怠慢不周,可也是事出有因,您剛剛的做法卻是有些過了,今日我們東家恰好也在,這兒的事怕是已經驚動了他老人家,一會兒您自個兒跟他老人家解釋去吧。”


    而作為眾人焦點的劉一刀也有些神情呆滯,聽到那王二說道,百花樓的東家正在此間,臉色更是變得蒼白;


    “不是我,剛剛不是我做的……”劉一刀慌忙擺手,可這話兒誰又肯相信;在場的誰不知道他劉一刀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那一手快刀,能夠一刀就將整座披風一分為二的,除了他又有何人。


    “嘿嘿,劉刀子;怎麽這會兒卻是知道怕了?”對麵之人陰陽怪氣的譏笑,可劉一刀依舊在慌亂搖頭。


    而這點工夫,此間發生的事情也早已驚動了整座百花樓;那大理石披風倒地的聲響可決不輕!


    “何人膽敢在我百花樓鬧事,卻要給老身一個交代!”一位白發蒼蒼,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夫出現在三樓的樓梯口處,緩緩走了下來。


    見到這老婦現身,那劉一刀的麵色更顯蒼白;與此同時也有三人從二樓的其他包間中躍出,跟在了老婦人的身後。


    其中一人正是那在南宮如夢府邸中出現過的藍北山!


    “飛婆婆好……”


    在老婦人走過之處,那些包間中的客人紛紛起身,向其行禮問好,顯然老婦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就連先前言語囂張,譏諷劉一刀的那八人也是紛紛起身行禮;


    “見過飛婆婆,您老萬福金安!”


    “西門小子,你家長老在樓上招待幾個後生,你們幾個小家夥怎麽在這兒惹是生非,莫非是以為老身年老力衰,降不住你們這些小輩了!”


    那老婦人雖說麵帶笑容,言語中卻自帶著一股威嚴。


    先前出口譏諷劉一刀的那人,叫做西門笑得,乃是西門世家的一位旁係族人,也在這百曉城西門家分部內擔任執事一職。


    早年曾與劉一刀因為風月之事起過爭執,雙方一向不太對頭,先前見到劉一刀吃癟,忍不住出言譏諷,卻是惹來了這番麻煩。


    “回飛婆婆的話,小子們可是知道您老正在樓上,又怎敢鬧出事來;實在是那個劉刀子平日裏蠻橫慣了,在這兒都敢撒野,顯然是沒把您老放在眼裏。”


    見到老婦人走近,西門笑得急忙撇清自己,將矛頭直接指向對麵的劉一刀,眼見對方有的苦頭吃,西門笑得心中暗自高興。


    “原來是劉一刀啊,你那一手活羊剔骨的絕活,老身手底下的幾位廚子可都是讚不絕口;可這也不是給你的憑仗,在老身麵前顯擺你的快刀絕技。”


    老婦人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一分為二的屏風,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一眼望去,卻讓劉一刀額頭上冷汗直冒。


    隻聽那老婦人繼續說道:


    “老身雖說隻是南宮家的一個老婆子,可仗著活了這一大把歲數,就是你家百曉城中主事的北風吹,見到老身也要稱呼一聲飛婆婆……”


    老婦人名叫南宮飛飛,據說在南宮家已經侍奉了三代主母,輩分奇高,就是各個家族中的主事長老,見到她也不敢托大;更可怕的是南宮飛飛修為極高,已達天階高級,這等修為放在南宮世家中也能排進前十。


    據說幾十年前,當時的南宮世家前任家主就想給南宮飛飛一個主事長老的身份,可老婦人卻堅決不樂意,甘願當一個下人伺候當時的主母。


    兩年前,南宮如夢來到百曉城,南宮飛飛也跟了過來;這兩年來南宮如夢能躲開騷擾,保持清淨淡薄,南宮飛飛功不可沒。


    麵對這樣一個輩分奇高,修為強悍,又性情古怪的老婦人,別說區區劉一刀,就是北風吹在這兒也得心裏麵發毛。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劉一刀簡直要哭出來了,這叫什麽事兒!


    剛剛他也是感覺眼前極光一閃,隨之麵前的那座大理石披風就被一分為二;劉一刀也隻是感覺腰間的刀鞘微微顫動了一下,可他確實是沒有出刀啊!


    劉一刀心中清楚,雖說他的刀法極快,可自身修為不過天階一重天中期,腰間的佩刀也並非什麽削鐵如泥的寶刃;而百花樓中的大理石披風都是渾然一體,極為堅硬。


    以他的身手橫劈一刀,絕不可能瞬間將披風一分為二,他還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至於究竟是何人出手,劉一刀的心中略微有些許猜測,卻是因為種種原因說不出口,隻能急的額頭上直冒汗絲。


    “不是你出的刀還能是誰?莫非你劉刀子以為我等都是瞎子不成……飛婆婆,依小子看來,這劉刀子就是心懷怨恨,不把你老放在眼裏。”見到劉一刀驚顫的摸樣,那西門笑得冷冷一笑,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他還不煽風點火?


    聽到小妹笑得的話語後,南宮飛飛的麵色一沉;若是放在往日裏或許對方認個錯也就是了,可今日裏有不少身份非比尋常的人物正在此間,她若是處罰的輕了,倒讓人以為是他們南宮家怕了北風家。


    就在南宮飛飛準備教訓劉一刀的時候,一個略帶懶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別人是不是瞎子我不知道,可你必定是瞎子無疑;剛剛的一刀誰說是劉執事出的手了!”


    “小輩,這兒哪有你插言的份兒;劉一刀,你也不管管自家的後輩……不是他出的刀難不成還是你這個小輩動的手?”西門笑得冷冷一笑。


    “你這瞎子總算是眼亮了一回,剛剛正是本少動的手!”說話者卻是錢天,原來打從一進入百花樓就諸事不順,等到那西門笑得出言找事的時候,錢天的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本就打算打出名聲的錢天,正好拿西門笑得當那塊踏腳石!


    雖說不善用刀,可領悟“風之奧義”的錢天,論速度怕是聖人之下少有對手,更何論一個天階初期的劉一刀。


    拔刀,橫劈,回鞘;隻在刹那!連作為當事人的劉一刀也隻是微微有一絲疑惑,其他人更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錢天的出手。


    “哈哈!就你一個小輩,也敢口出大話;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劉一刀你想要找人頂貨也要找一個像樣點的,別讓自家小輩出來丟人顯眼。”


    那西門笑得哈哈大笑,完全不相信錢天說出來的話語,可接下來他就要為自己的張狂付出代價!


    一旁的南宮飛飛也是不信,以她的眼力從斷作兩半的大理石披風上,自然能夠看出出刀者的力道;就是劉一刀能夠做到這一步都令其感到不可思議,更別說錢天這麽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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