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然做了一頓大餐,和方煜邊吃邊聊。


    “我們不可能住在城中村。”方煜夾了塊紅燒肉送進嘴裏,繼續說,“我睡不著。”


    “要想和他們套近乎,就得在那裏住兩天。”葉蕭然看他扁著的嘴又進行補充,“但是我們可以偷偷地回家來洗澡吃飯。”


    方煜悶著頭吃飯,臉色灰暗得很。


    葉蕭然伸手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忍耐兩天吧,我去市場給你買個柔軟的墊子,讓你在上麵睡。”


    方煜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倒也不再堅持了,反正是狗的形態一個墊子也夠了吧,總比睡在那張發黴的床上要好。


    “我說不了話,就靠你了,你把銅球帶上,他們肯定有人見過這個,注意那些人的表情,如果有可疑的你就重點接觸下。”


    “好,你要是覺得哪個可疑也可以提示我,你作為一隻狗其實可以隨意去他們麵前聽他們說話的...嗯,其實我們可以直接隱身啊。”


    方煜一根筷子丟了過去,“你小子怎麽說話的呢!誰作為一隻狗啊?我發現你最近情商是真低。”


    葉蕭然低眉順眼地笑,“哎呀,我就隨便那麽一說,你別往心裏去啊。”


    “......”


    ...


    臨近傍晚,葉蕭然才帶著方煜去了城中村,在城中村街口的小農貿市場裏買了個很大的狗墊子,夠方煜和然然煜煜睡了。


    本來葉蕭然不讓倆小人兒來受這苦的,但小人兒說什麽也不願意待在家裏,非要跟著,他也沒有辦法。


    從農貿市場出來的時候碰到了任國梁和另外兩個沒見過的流浪漢。


    “你去哪裏了錢哥?”任國梁走到葉蕭然麵前問他。


    葉蕭然說出去逛了一圈,看有沒有東西可以撿。


    “你這一逛就是一整天,晚上都沒有回來睡覺啊。”


    任國梁說著又把視線放在了他手裏的狗墊子上,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錢哥你對你家狗子真好,自己都沒地方睡還給它買這麽貴的窩,不少錢吧?”


    “我吃不好睡不好無所謂,但他不能不好,他可是我的精神支柱。”葉蕭然把狗墊子拿起來給他看,“其實也很便宜,十幾塊錢。”


    任國梁無奈地聳聳肩,“節約點吧老哥,現在撿易拉罐和紙箱子不容易了,我們一個月都掙不到50塊,基本靠乞討和撿別人剩下的才能度日了。”


    葉蕭然一聽心裏直泛酸,他把暗殺行動掙來的獎金都交給了救助站,但好像這些錢並沒有交到這些人手裏。


    當初就該把錢直接給他們的。


    葉蕭然還是想確認一下,於是他問任國梁最近有沒有好心人給予幫助,比如救助站這種機構。


    任國梁的臉色變了變,而後苦笑著搖搖頭,“錢哥,這救助站的錢怎麽可能給我們呢?”


    “救助站不就是救助窮苦人的嗎?”


    “你想太多了,你剛開始流浪不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即便要救助,救助的都不是我們這樣的人。”他歎了口氣,“能活著就不錯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葉蕭然垂著眼瞼沒說話,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捏緊了。


    他不可能讓自己辛苦得來的獎金就這麽不明不白沒了,他得去要回來。


    “錢哥,晚上去不去找吃的?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床幹淨的被褥。”任國梁並不想一直說這個,就把話題給岔開了。


    “去,我先把狗墊子拿到房間裏去。”


    “行吧,我們在前麵等你。”任國梁指著昨天的那個巷子口說。


    葉蕭然點了點頭。


    ...


    來城中村有兩天了,葉蕭然大概地了解了一下。


    這筒子樓住著二三十個流浪漢,大多數都四五十歲,看著很年輕的和看著很年老的並不多。


    五十歲以下的人應該不會有危險,那幾個老頭可能就危險了。


    葉蕭然把他們的房間號記在了心裏,這是需要重點觀察的。


    葉蕭然並沒有和所有人說過話,因為很多流浪漢都處於防備狀態,不願意和他交流,隻有任國梁那群人要熱情一點。


    晚上都會叫上他一起出去找東西。


    他會旁敲側擊問兩句,但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任國梁會分給他找到的麵包餅幹,也會幫他尋找被褥鍋碗瓢盆這些生活用品,但就是不會和他聊死去的老大爺。


    有一次葉蕭然把那銅球拿給任國梁看,任國梁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玩意兒就這麽一點,賣不了多少錢,還不如撿易拉罐。”


    “我們可以多撿一些啊,你有見過嗎?”葉蕭然問。


    “從來沒有,這還能多撿一點?”任國梁滿頭問號,“錢哥你真是的,這黃銅球哪能讓人隨便丟?”


    “可我以前遇見的流浪漢告訴我,這個好多人都撿到了。”


    “哦,是這樣嗎?反正我沒有見過。”


    “......”葉蕭然悻悻地把銅球給收了起來。


    三四天後,他倆都遭不住了。


    房間裏潮濕的味道讓人難受,心情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所以方煜提議暫時終止拉近關係的時候,葉蕭然馬上就同意了。


    他們直接從屋裏瞬移離開了,回到濱江河畔的家裏洗了澡就倒床呼呼大睡。


    睡到江毅打來電話。


    “你們最近是在東門的城中村嗎?”


    “對啊。”方煜閉著眼睛回答。


    “昨晚那邊發現了一具流浪漢屍體。”


    他一下就把眼睛給睜開了,拿著手機從床上坐起來。


    “也是垃圾桶旁邊嗎?”


    “嗯,一樣的死法,流浪漢手裏捏著一顆銅球。”江毅隨後把死者照片發了過來。


    方煜愣愣地盯著照片上的人。


    他昨天恰好和這人說了兩句話。


    對方問他吃不吃討來的炒飯,他說不吃。


    方煜氣得簡直想爆粗口,在那裏潛伏了幾天都沒事,這剛走怎麽就出了問題?


    不會有人在跟蹤他們吧?


    可這完全不成立啊,他和葉蕭然都變了身,除了江毅和方舟,誰也不知道他們真實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他們會去城中村。


    可這也過於巧了。


    “葉蕭然起來。”方煜用手背拍了拍還在睡覺的人,“我們現在就去城中村。”


    “吃了飯再去吧。”


    “不吃了,趕緊去看看。”方煜現在哪裏還有胃口吃東西?


    他隻想馬上找到這個混蛋,然後打爆對方的腦袋。


    太可惡了,這是專挑苦難之人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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