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過年的氣氛太好了,也可能是昂貴的酒喝得太到位了,方煜做了個無比清晰且實打實發生過的夢。


    他夢見小時候去表妹家玩,偷偷地和表妹進了姨姨臥室偷了口紅往嘴上抹。


    還把那瓶看起來價格不菲的香水噴了大半瓶。


    那味道香得兩個人一直打噴嚏。


    剛從臥室裏出來就被媽媽逮個正著,然後被追著打。


    即便姨姨說沒事,也沒有得到諒解。


    方煜被罰跪了兩個小時才讓起來。


    他哭唧唧地抱著小熊躺在床上,發誓以後再也不去姨姨家玩了...


    他是紅著眼睛醒來的。


    雖然有點酸澀,但他並不難受。


    這夢像是一把塵封已久的鑰匙打開了他對孩童時期的回憶。


    方煜轉頭望著窗外還在飄零的白雪,心裏泛起一絲莫名的漣漪。


    這個世界的方煜小時候是不是也很調皮呢?


    ...


    雪一直在下,到他們起床也沒有停的意思。


    方煜問江毅他們這幾天有工作沒?


    江毅回他沒有。


    “那就再玩兩天吧,等會我去買點肥鴨回來燉。”


    江毅看了一眼坐在窗邊玩手機的方舟,“我倒是無所謂...”


    方煜可太會了,他馬上扭頭問方舟,“兄弟,你要不要再玩兩天?”


    “可,主要是我舍不得小可愛。”


    “......”


    ...


    下午四個人在客廳沙發邊打牌邊聊天。


    方煜問方舟那個平行世界的方董被整死了嗎?


    “整個屁,人跑了。”方舟一臉憤然。


    “啊?為什麽跑了呢?”


    “我查了,這家夥搞地產的錢也不幹淨,好像還背了人命,在東窗事發之前就跑了。”


    “怎麽這麽巧,恰好在你要殺他的時候出事?”方煜很不解。


    “不知道,但我在離開之前一定要找到他,不然我不甘心。”


    “......”


    方煜不想聊這個話題了,於是他扭頭問葉蕭然昨天為什麽去咖啡館去了那麽久?


    葉蕭然差點忘了這茬。


    他放下手中的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猜那個周經理的父親是誰?”


    “誰啊?”


    “周船長。”


    “......”三個人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驚呆了。


    “什麽?周船長?”方煜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嗯,我當時聽見差點沒控製好臉部表情。”


    江毅有點疑惑,“你們是怎麽扯到這方麵的?”


    “他向我辭職,說是他父親失蹤了很久,現在警方有線索了,他沒心情工作了,要回家去守著。我就問了一嘴為什麽會失蹤...”


    “你確定是周船長嗎?”


    “應該不會錯,我旁敲側擊地問了。”


    江毅擰起了眉毛,眼睛裏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他要是還活著,警局那個人和我們四個就有麻煩了。”


    “那個人就是周船長口中的劉處長嗎?”


    “嗯。”


    方煜問他要不要現在聯係一下這個劉處長,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行,那我們先回去。”江毅也沒那個心情玩下去了,這事要是不解決真的會很棘手。


    他們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身份信息的人,一查就能查到。


    尤其是那個警局的臥底,如果暴露,他們在z國的行動就會受到限製,任務做起來就相當困難了。


    周船長要是還活著的話,要麽把他藏起來等到任務結束,要麽...隻能殺了他。


    ~~~~~


    今年這雪下得可真歡實,葉蕭然和方煜在家窩了好幾天實在是待不住了。


    “我們出去吧,散散步也好啊。”方煜在客廳裏跑了兩圈後回到葉蕭然身邊坐下,拍拍自己的膝蓋,“再這麽下去,沒病都得病。”


    “行啊,穿衣服。”葉蕭然拉著他的胳膊往臥室裏走,“晚上去吃羊肉湯鍋驅驅寒。”


    “我們也去。”然然好像剛睡醒,一張小臉懵懵的,“以後你們去哪裏我們都跟著,在家等待的感覺像寵物。”


    “......”


    兩個人穿了厚厚的羽絨服,戴了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雪,踩上去哢哢作響。


    幸好沒吹風,雪也下得很小,並沒有前幾天那麽冷。


    他們隔著手套十指相扣,完全不在意路上投來的異樣眼光。


    “還是新鮮空氣聞著舒服。”方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麽回事,天天下雪,又不是北方。”


    “老天爺心情不好唄。”


    “心情再不好也不能折磨人民群眾啊。”


    方煜笑了,“好沒有營養的對話。”


    葉蕭然也跟著他笑,“小情侶之間的垃圾話。”


    “你丫哪裏學來的詞?”


    “煜煜經常掛嘴邊的啊,你沒聽過嗎?”


    煜煜探了個腦袋出來,“垃圾話很正常嘛,情侶之間的小把戲啦,我和然然也是這種哦...哇,好冷,想喝薑紅茶,你們快找個地方買給我喝呀。”


    “......”


    ...


    他們坐在一條商業街上的羊肉湯鍋店外麵的暖棚裏,前麵排著號呢。


    天越冷這羊肉湯就越好賣,輪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八九點了。


    為了這一口熱乎湯,真是有夠拚的。


    方煜屁股都坐痛了,站起來在原地伸了個懶腰。


    “行行好,給口飯吃吧?”暖棚外麵突然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


    “大爺你去那邊角落裏等等,我去給你裝一點出來。”然後又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他們撩開暖棚的簾子走了出去,看到的是一個衣衫僂縷的老流浪漢。


    這麽冷的天,他身上隻有一件看起來並不保暖的破棉襖,腳上沒穿襪子,套了雙髒兮兮的棉拖鞋。


    像他們這種青壯年裹得嚴嚴實實地都感覺冷,就別說穿得如此單薄的遲暮老人了。


    服務員提著個袋子出來了,一路小跑到老流浪漢身邊,“大爺,這個你拿著,是客人剩下的湯和飯,還熱著呢,你去別的地方吃吧,讓老板看見要罵我了。”


    “謝謝小姑娘。”他感激涕零,連連鞠躬,接過袋子就離開了。


    方煜看著他的背影,頓時心生憐憫。


    “葉蕭然,你身上還有現金嗎?”


    “有,你進去坐著吧,我去拿給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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