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速路口,方煜和葉蕭然帶著昏迷的賀雨下了車。


    “拜拜,事情完了過來喝酒。”葉蕭然敲了敲玻璃窗。


    江毅給他比了個ok。


    等賀雨醒了,天也亮了,葉蕭然和方煜都恢複了本來的樣子。


    他們現在正在一無人的廢棄工廠裏。


    賀雨呆呆地問這是哪兒?


    葉蕭然沒回答這個,而是問他記得多少?


    他撓撓腦袋,一臉懵逼地說,“我不是在睡覺嗎?準備今晚去會所上班呀。”


    葉蕭然聞言就對著方煜挑了挑眉。


    方煜和他相視一笑。


    “不錯,清除得很徹底。”他抬手拍了拍賀雨的肩膀,“危機解除,你不會死了,自個兒回家吧,後會無期。”


    賀雨更懵了,“啊?”


    “你現在回家睡覺,起來再看新聞。明雅酒店完了,你以後也別幹這行了吧。你這些年存了不少錢,自己可以找點正經事來做。畢竟這行的水很深,下一次出了事可就沒人救你了。”方煜語重心長地教育他。


    “哦,好吧。”賀雨愣愣地點點頭,“哥,我還能再見到你們嗎?”


    “我剛不說了後會無期?”方煜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孩子委屈地撇撇嘴,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來,“哦~”


    ...


    葉蕭然和方煜在家裏睡了一天一夜。


    依舊是被然然煜煜弄醒的。


    葉蕭然叫外賣,方煜打開手機翻新聞。


    明雅酒店整棟樓被查封,幕後老板的秘密實驗室也被公之於眾。


    具體情況仍在調查當中,但能夠確定的是,這座 s 市最為奢華的娛樂場所自此落下了帷幕。


    至於“江毅”的財產流向,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整理。


    方煜把視頻拿給葉蕭然看。


    葉蕭然隨便瀏覽了一下就把手機還給了他。


    “任務已經結束,別關心了。”


    方煜抵在葉蕭然胸口,悶悶地說,“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反派都是我們認識的人,包括江毅和方舟。你說平行世界的我們會不會也是大壞蛋啊?”


    “這種可能是有的。”葉蕭然揉了揉他的腦袋,調侃道,“你會不會殺了他們?”


    方煜苦著臉,“不知道,你呢?你會不會?”


    “我會。”葉蕭然都不帶猶豫的,“如果是十惡不赦的混蛋,我一定會動手,不管是不是主線任務。”


    “誒。”方煜推開他坐了起來,“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那個係統應該沒這麽變態。”


    他不願意思考這些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現在好不容易把任務完成了,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你點的什麽東西?”他伸了個懶腰問葉蕭然。


    “點的披薩和奶茶,然然煜煜要吃。”


    “披薩好膩,我不想吃,你重新點個麻辣的,嗯...點個冒烤鴨吧。”


    “好,我去點。”


    ...


    兩個人在家休息了一天,接到了一個暗殺任務。


    這是方煜強烈要求江毅給他們派發的。


    任務完成後得到了二十萬獎金。


    方煜輾轉著找到金隊長母親的醫院。


    他借著福利機構的名義給了他的父親。


    雖然老人對這筆錢存疑,但方煜並沒有解釋太多。


    這錢送出去,他心裏那一點愧疚感也就沒了。


    金隊長的兒子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看書,隻是在他進來之前抬起頭喊了他一聲叔叔,然後再也沒有從書本上移開過視線。


    方煜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他,“這你拿著,叔叔提前給你壓歲錢了。”


    孩子猶豫了半天才接過來,淡淡地說,“謝謝叔叔。”


    沉穩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個幾歲的孩子。


    他也真是造孽,父母都走了,奶奶病了,留下一個沒有勞動力的爺爺。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


    方煜開著車去了超市買菜,剛把車停好江毅的信息就發過來了。


    (那邊把調查結果發過來了,你看看。)


    他點開了電子郵件。


    原來照片上的女人是“江毅”的妻子,已故。


    韓峰和李甜是他們從福利院收養的小孩。


    最初,他是個秉公守法的好公民。


    也不是什麽明雅酒店的幕後老板。


    不知道為何突然什麽都變了,是莫名其妙就變了。


    “江毅”莫名其妙地成了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


    他的妻子莫名其妙地出了車禍,開車的是李甜。


    李甜和韓峰莫名其妙地成了打手。


    這一切,似乎都非常不符合常理。


    似乎有一條看不見的線牽著所有人往深淵走。


    方煜皺著眉頭慢慢翻看著,思緒卻飄了很遠。


    (江毅,你說有沒有種可能這些人在我們來之前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是因為這是係統選中的世界,所以才改變了他們,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做任務?)


    過了一分鍾江毅才回了信息,隻有三個字。


    (有可能。)


    這太有可能了好嗎!


    可又能怎麽辦呢?


    就算是,他們也無法改變什麽。


    係統怎麽安排,他們就要怎麽執行。


    該殺的還得殺,不然他們怎麽返回自己的世界?


    方煜煩躁地把手機丟在一旁,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是葉蕭然打過來的,問他在哪裏,怎麽還不回家?


    “我在超市買菜呢,你不是要吃烤大蝦嗎?”


    “我都買啦,趕緊回來吧。”


    方煜說了聲好。


    ...


    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


    方煜越來越緊張。


    他想見爸媽,又怕見到爸媽。


    這個平行世界的他們過得好不好?


    “方煜”有沒有掙到錢,孝敬他們?


    萬一...


    不,沒有萬一。


    他們一定過得很好,很幸福的。


    “小煜,我們提前兩天去吧。”葉蕭然摟著方煜翻看天氣預報,“過年那幾天會下大雪,年前天氣就很好。”


    “行,咱們開車去。”方煜又問他,“要不要回你老家看看你阿婆?”


    葉蕭然不自在地動了動,眼神飄忽不定,“我就等等吧,下次再說。”


    方煜也沒勸,隻是嗯了一聲,又靠在他懷裏閉目養神。


    方煜當然知道葉蕭然的顧慮,他怕他的阿婆和現實世界一樣已經離世。


    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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