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然和方煜跟著他們往包房那邊走。


    方煜壓低聲音問賀雨,“你不是才麵試成功嗎?怎麽對這裏如此熟悉?”


    “我是從13樓提拔上來的哦,在那裏幹了三個月,磨練了一下,誰不想來66樓啊?雖然工作量大了些,但片酬高啊,我一個姐妹兒上個月在這裏掙了兩百萬,真是羨慕死了。”


    “姐妹兒?”


    賀雨捂著嘴笑,又指了指旁邊的葉蕭然,“是啦,姐妹兒...我和他一樣,喜歡男的喲。但我主要還是服務女客人,姐姐們喜歡我這類型的,嘻嘻...”


    “......”方煜尷尬地撓撓頭。


    葉蕭然也聽到了,一張臉變得鐵青鐵青的。


    “誰跟你一樣?”


    “都喜歡男的啊,可能還是有一點不一樣啦。”賀雨尖著嗓子說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相當刺耳,“我是0,你應該是1吧?”


    “能看出來嗎?”問話的是方煜,這對他很重要。


    “一般是能的,難道你們看不出我是嗎?”賀雨給他拋了個眉眼,順當扭了扭屁股,那動作和索菲亞真是如出一轍。


    這回輪到方煜的臉色鐵青鐵青了。


    他雖然是下麵那個,但誰他媽敢直接說看得出來他是0,他肯定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是不是被動方做久了都會變成這樣?


    他得扳回主動權,不能一直做...0!


    方煜在前麵陰惻惻地笑,葉蕭然在後麵冷汗直冒。


    ...


    一行人很快到了風花雪月門口,葉蕭然和方煜正準備抬腳進去,就被跟上來的陶姐叫住了。


    “誒,你們兩個等一下。”女人小跑過來撐著門框不讓他們進去,“聽李經理說你們是應聘服務員的?”


    “是。”


    “去旁邊的包房等著,這是培訓演員的地方。”


    女人的語氣並不好,甚至有些不耐煩,對待服務員和片場演員的態度真是截然不同。


    方煜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著葉蕭然就走了。


    ...


    他們在包房裏坐著等了很久,才等來陶姐和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


    這兩個人他們已經了解過,都是會所的大堂經理。


    陶怡和劉海。


    這兩個人是管理層,得重點觀察。


    “我是陶經理,但他們都叫我陶姐,所以你們也可以跟著這麽叫,我主要管理內服。”


    “陶姐好。”兩個人站起來生硬地彎了彎腰。


    “他是劉經理,主要管理外服。”


    “劉經理好。”


    “嗯。”男人依舊表情冷漠,手背在身後走到他們麵前。


    “你們兩個應該做服務員不會太長,前不久來了一個男孩,剛開始也是應聘服務員,結果沒做兩天就轉做演員了,白白浪費培訓時間,你們可想好了。”


    方煜真是感到萬般無奈,為什麽這裏每個人都要這麽說一遍?


    他聽都聽累了。


    男人看他倆垂著腦袋不說話,也就不打算再勸了。


    “那就開始培訓吧,今天主要給你們講一下工作內容和熟悉會所環境,明天再進行實操...”


    ~~~~~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方煜累得不想動。


    倒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做個服務員都這麽麻煩。


    成百種酒水,幾十個包房,服務客人的禮儀,甚至還得服務片場演員。


    “葉蕭然,我們要在正式上崗前找到老板,我可不想真的進去服務那幫人。”


    “要不我們換一下?我去當內服。”


    “拒絕!換了我還得再熟悉外服的流程,再說,我還是對包房裏麵更感興趣一點。”方煜對著他無力地擺擺手,“你先去洗澡睡吧,我不想洗了,眼睛睜不開。”


    “殺人也沒見你這麽累。”葉蕭然看他那頹廢樣,就想笑。


    “我寧願動手也不想動腦,別說了葉蕭然,我現在隻想睡覺。”


    “......”


    方煜連做夢都在背包房的名字。


    雲朝雨暮,花晨月夕,風花雪月、花前月下,暮翠朝紅...


    到後麵背不出來了,陶怡就讓幾個男人把他按住,強迫他喝一瓶威士忌。


    然後他就被嚇醒了。


    陽光從沒拉緊的窗簾縫裏照進來,剛好對上他的眼睛,他趕緊用手蒙住。


    真的太氣人了!


    他跳起來過去狠狠地把窗簾拉好,又準備回沙發上再睡一覺。


    葉蕭然從臥室裏出來了,問他還要睡啊?


    “幾點了?”


    “十二點,你還困嗎?我去給你弄杯咖啡。”


    “冰美式吧。”方煜打了個哈欠,懶懶地窩在沙發裏。


    等葉蕭然把咖啡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葉蕭然也不叫醒他,又轉身進了廚房,準備午飯的食材。


    ~~~~~


    他們在明雅酒店培訓了一周,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


    他們甚至還在下班的時候用了隱身術,跟蹤了李甜和幾個管理層,連那個明麵上的老板也跟蹤了一次。


    但是完全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方煜有些納悶,這人為什麽要隱藏得這麽好?


    難道他也知道暗影組織的存在,也知道在尋他?


    眼看著明天就要正式上崗了,葉蕭然和方煜愈發急躁。


    尤其是方煜,他現在已經對包房裏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了。


    實習的第一天,他就被內服帶了進去。


    白花花的一片,差點沒閃瞎他的雙眼。


    那些演員都特麽是裸的!


    方煜手抖拿不穩開瓶器,直接把酒瓶給弄翻了,酒灑在了客人身上。


    嚇得帶他的女孩差點哭出來。


    還好這包房的客人也不是多刁鑽的,陶怡過來賠禮道歉送了一瓶白蘭地就解決了。


    這錢當然得由方煜來出。


    那酒不便宜,給得他肉疼。


    自此以後,他在包房裏就不敢再多看一眼,盡量站在點歌台旁邊隻幫人點歌。


    但依舊會掃到一些淫靡的場麵。


    這對他來說真是苦不堪言。


    葉蕭然沒看到,因為外服是不準隨便進包房的。


    酒水都放在外麵,由內服拿進去。


    他問方煜看到了什麽?


    方煜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但葉蕭然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他氣的很,非要和方煜換。


    方煜求了他半天,他才勉強同意不換。


    從內心來說,他更不想葉蕭然看見那些不堪的東西。


    明天就是上崗日,方煜就要一個人服務整個包房了。


    他真是焦慮得很,以至於晚上回家睡不著,玩了一晚上的手機。


    去會所換工作服的時候都在打瞌睡。


    “工號48!上台,暮色沉醉包房!”


    方煜站在那裏,頭一點一點的,口水都快流地上了。


    “喂。”旁邊的同事小妹碰了碰他的胳膊,“48,叫你呢!”


    方煜一下就驚醒了,一眼就看到陶怡怒氣衝衝地走過來,“工號48!叫你是不是沒聽見?”


    “啊,我馬上就來!”


    “警告一次,再聽不到就扣今晚的工資!”陶怡往前一指,“暮色沉醉!”


    方煜趕緊小跑著過去了。


    他倒不是怕了這老女人,就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


    不然被開除,這段時間就白折磨了。


    方煜對著走廊上的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露出一個自認為甜美的笑容,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打完氣,才推開了暮色沉醉的包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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