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弦帶著錢蝶來了落府。


    下人都沒有見過皇帝公主,所以除了畢恭畢敬並沒有下跪行禮。


    招待貴客的飯菜一做好,他們就被主人給趕回了屋裏。


    “今晚不用你們伺候了,早點休息。”


    “是,大人。”


    葉蕭然把錢弦和錢蝶安排在上桌,又關上了餐室的門。


    “落小公子呢?”


    “他和江樂回老家去了。”葉蕭然說完就下意識看了錢弦一眼。


    “哦?老家,洞庭鎮嗎?”錢弦倒也沒什麽情緒變化。


    “離洞庭鎮還有些距離,這孩子從記事起就一個人生活在山裏,遇見我們才跟著出來的。”


    旁邊的錢蝶不可置信地問,“一個人?那麽小怎麽可能一個人生活?”


    葉蕭然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他和方煜很少跟落暉談及以前的事。


    那些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不重要。


    “陛下,我們本來是想進宮去借一樣東西,有助於找皇子的,但前些日子因為太後的病情所以就耽擱了。”葉蕭然給錢弦敬了一杯酒,“也請陛下公主節哀。”


    錢弦和他碰了碰杯,說了句無事。


    “你要借什麽東西?”


    “陛下或者公主的玉髓。”


    錢弦放在嘴邊的杯子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錢蝶,錢蝶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這借來有何用?”


    “我們會感應術,說不定能用你們的玉髓感應到皇子身上的那塊。”


    “哇,感應術!”錢蝶張大了嘴巴,滿臉寫著好奇二字。


    錢弦卻不是很相信,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奇之術。


    但轉念一想,這兩人在戰場上那無法解釋的超高本領,也就將信將疑了。


    “要借多久?”


    葉蕭然想了想,“三天可行?三天後我親自送進宮來。”


    錢弦微皺眉頭,沒有說話。


    “皇兄,我把我的交給葉公子和方公子吧?”錢蝶說著就要去取脖子上掛著的玉髓。


    方煜突然來了一句,“最好是陛下公主的一起給我們,感應術有沒有用取決於玉髓是不是出自同一塊原石。”


    “......”


    “這不是為了找皇子嗎?”他看見對麵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趕緊解釋。


    “可以。”錢弦淡然地放下酒杯,從衣領處拉出一根紅色絲線,上麵掛著一塊晶瑩剔透,成色非常完美的綠玉髓。


    這玉髓沒有想象的那麽大,硬幣大小,元寶形狀。


    作為太後親賜的護身物,這也忒小氣了點吧。


    “朕相信你們,蝴蝶,你的也拿給兩位。”


    “是,皇兄。”


    ...


    這酒局其實沒喝盡興,方煜喝了兩杯就開始反胃,暈乎乎地告辭睡覺去了。


    葉蕭然礙於對方是皇帝,就繼續陪著喝,至少得把桌子上剩餘的兩壇酒喝完吧。


    “這麽多年了,方兄這個酒量還沒有練出來啊?”錢弦看著方煜搖搖晃晃的背影,笑著調侃道。


    “沒辦法,少喝點也是好的,酒這東西喝多了傷身體,畢竟我們年齡也不小了。”


    旁邊的錢蝶舉起杯子敬他,“葉公子和方公子沒怎麽變啊,還是那麽帥。”


    “謝謝公主誇獎。”


    “我就很喜歡葉公子這樣的男人,英俊瀟灑有魄力,但葉公子隻喜歡方公子,不然我都願意下嫁給你呢。”


    “......”葉蕭然沒忍住,一口酒噴在了地上。


    錢蝶捂著嘴笑,“哎呀,你別激動,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嘛。”


    錢弦敲了敲桌子,示意她收斂一點。


    葉蕭然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幹脆繼續悶頭夾菜喝酒。


    “不過話說回來,葉公子真的沒有和女子談過戀愛嗎?”錢蝶把手肘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傾,離得葉蕭然近了些,她臉上帶著八卦的笑,問出來的問題也讓人渾身不適。


    “沒有。”葉蕭然想都沒想就一口否認。


    “你都沒和女子接觸怎麽知道不喜歡女子啊?美女千千萬,你真的不想試試嗎?”說話間,錢蝶離得葉蕭然更近了。


    他下意識地往後仰,臉上已經有了些許怒氣。


    但皇帝在場,他又不好發作,隻能忍氣吞聲。


    “不想試,我和方煜那麽多年了,可不是說著玩的。”


    “葉公子和方公子感情固然好,可你真的就打算一生就愛一個人呀?這世間還是有很好的女子,比如我...”


    葉蕭然實在受不了了,他眼光越發冰冷,語氣相當生硬,“公主有話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別說這一生,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隻可能愛他一個人!你要是有什麽心思,趁早收起來為好,撕破臉了對誰都沒好處。”


    錢蝶笑意僵在嘴邊,她怔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冷傲的男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現在這種難堪的局麵。


    包括錢弦,也吃驚於葉蕭然的惡劣態度。


    再怎麽說,錢蝶也是公主,這番言論明顯是沒把他倆放在眼裏嘛。


    “葉公子,請注意言辭。”


    葉蕭然酒勁也上來了,那氣從心裏竄到腦子裏,一下沒忍住。


    他掏出剛收好的玉髓放在桌子上推到兩個人麵前,“注意不了!陛下你愛咋咋的,你以為我怕你嗎?”


    “......”錢弦冷冷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但葉蕭然已經感覺到對方逐漸升起的怒意。


    他現在在和秋暝國皇帝嗆聲呢,這真是酒壯人膽啊!


    錢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葉蕭然,你真是放肆!別以為有些本事就敢隨便撒野,你和方煜不怕皇兄,那你覺得你家裏那兩個孩子怕不怕?”


    “......”


    嗬嗬,果然會用這個威脅他們。


    “所以我向陛下求了免死金牌啊。”


    “免死金牌隻有一塊。”錢蝶抱著胳膊冷笑,“你準備保哪一個?”


    “公主,你真以為我會被你們威脅到嗎?”葉蕭然也不甘示弱,拍案而起,“雁門關一戰你在場吧,萬千敵軍都不在話下,你覺得我們連兩個人都保不住?”


    “既然不怕,你又為何要求免死金牌?為何又要答應朕驅逐敵軍和找三弟呢?”錢弦不緊不徐地說著,眼睛裏已經沒有絲毫溫度了。


    “......”葉蕭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除了落暉和江樂,誰也不知道自己和方煜會在十幾年後離開。


    這對於不懷好意之人來說是個把柄。


    他發現自己已經處於被動狀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了。


    就在他準備找理由推搪過去的時候,方煜衝了進來。


    “陛下,葉蕭然酒喝多了,你別和他一般見識。”方煜把玉髓捏在手裏,賠著笑,“皇子我們肯定給你找到,你和公主消消氣,等小暉回來,我再邀請陛下和公主來府上喝酒,最近我發明了一種酒叫雞尾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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