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城西郊區,葉蕭然和方煜看到了白茫茫的濃霧。


    (你能看到霧嗎?)


    葉蕭然又給李俊發了個信息。


    李俊抬眼朝外麵看了一圈,才回他。


    (沒有,前麵是通往城外的公路,郊區和城外之間會有一個界碑,應該快到了。)


    (你對著外麵拍一下。)


    李俊照做,還放大了數倍拿給他看。


    果然,照片上根本就沒有霧,一條寬敞平穩的公路清晰可見。


    “停一下陸警官。”葉蕭然拍了拍開車的陸小川。


    “怎麽了?”


    “你先停車。”


    陸小川把車停靠在了路邊。


    葉蕭然讓方煜下車,“你們先等一下,我有事和方警官商量。”


    “......”


    陳霆看著這兩個人走遠,就轉過頭去問李俊,“李警官,你們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嗎?”


    李俊灰著臉搖頭,“我倒是沒有。”


    “那就是葉隊和方警官有事瞞著我們?”


    “不知道,說不了,別問我。”


    “......”


    ...


    “怎麽辦?要不要告訴他倆?”葉蕭然看著不遠處的濃霧問方煜。


    “這也瞞不住啊。”方煜苦兮兮地說,“這還不是大問題,現在的關鍵點是就算告訴他們了我們也出不去,單靠他們三個能對付那隻紅鬼嗎?再說,作為係統給的任務,我倆不可能不參與戰鬥吧?說來說去,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不讓我們出去,幹嘛要把場景安排在外麵?”


    然然飛出來在他耳邊轉悠,“也不一定非要你們親自上陣,這任務就是團隊合作,係統這樣安排有他的理由,你們隻管按著自己想的做就行。”


    “那你和煜煜能出城嗎?”


    “不能,我記得有一次你們帶著我們硬闖結界,一瞬間就汽化了。”


    “......”方煜打了個冷顫,這得多腦殘才能想著硬闖啊?


    “好吧,那就直接告訴他們,我相信李俊都能接受,他們也一定能接受。”方煜抬手看了看時間,“不接受也特麽無所吊謂,小爺我累了,愛咋咋的吧。”


    “......”


    他倆灰溜溜地回到車裏,看了一眼李俊又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陳霆和陸小川。


    方煜歎了口氣,囁喏道,“那個,我有事和你們說...”


    ...


    陳霆和陸小川已經愣在那裏好幾分鍾了,直到李俊在他們耳邊大吼一聲才把他們的魂給招回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不是真正的葉蕭然和方煜,而是冒牌貨?包括江毅也不是江毅?”這是陳霆第一次當他們的麵叫全名,看來確實被嚇得不輕。


    “不是什麽冒牌貨!”方煜真是煩死這三個字了!他耐著性子解釋,“就單純地改變了你們的記憶,放心好了,這案子結束我們就離開,到時候你們的記憶也會跟著回來。”


    “有什麽證據證明你們說的話?”


    “愛信不信。”方煜怒火中燒,“要不要繼續查?不查我和葉蕭然直接走人。”


    “不能走。”李俊一聽就急了,他開始勸解陳霆,“給他們一點時間嘛,這件案子結案後他們不走,我們再說行不行?”


    “萬一他們有壞心思呢?”


    方煜無語得很,他嗤笑一聲,“陳警官,如果我倆有壞心思,你覺得就憑你們三個打得贏我們四個嗎?”


    “......”


    “我們就是來完成任務的,你想得太多了。”


    陳霆剛要開口說話,葉蕭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就不情願地閉上了嘴。


    “陳警官,我們都是為了查清張警官的死,所以先把你的質疑收起來,我們共同把案子破了再來算賬,你看如何?”


    陳霆捏著拳頭的手鬆開了又捏緊,垂著眼皮權衡著利弊。


    方煜告訴他們的事固然炸裂,但對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第一,確實打不過眼前這兩個帶著靈魂體的人。


    第二,他能看出來葉蕭然和方煜是真的想破張警官的案子,不管目的是為了什麽,至少他們的方向是一致的。


    “怎麽樣?要不要合作?不行也就算了,你如果想以自殺結案我無話可說,我也能理解,畢竟查下去危險係數也高。”


    “我是怕死的人嗎?”陳霆瞪著葉蕭然,“行,我們合作!這案子結束了再說!”


    方煜暗自發笑。


    說個屁嘞,到時候我和葉蕭然就去下個世界了,還輪到你來審判?


    “識時務為俊傑。”葉蕭然打了個響指,“那接下來隻能你們三個出城了。”


    “那你們呢?”


    他想了想,把手機拿出來,撥通了李俊的視頻,“用這個,我們可以在手機裏看到實時場景。”


    “可以。”陳霆攤開手,對著他們淡漠地說,“那請下車,如果可以,我們盡量把那隻女鬼帶回來。”


    葉蕭然點點頭,拉著方煜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陸小川一直沉默著,他的表情非常複雜。


    有傷心,有疑惑,有不可思議。


    他一時半會消化不掉這離譜的事情,他需要時間。


    “開車,陸警官。”陳霆敲了敲方向盤。


    “好。”


    陸小川在陳霆的催促下啟動了車子,他深深地看了葉蕭然和方煜一眼,才把目光放回了前方的道路上。


    望著絕塵而去的吉普車,方煜無奈地聳聳肩,“我理解他們,這事本來就屬於奇幻事件了。”


    “嗯,我知道。”葉蕭然牽著方煜的手往市區方向走,“我們離濃霧遠一點吧,這玩意兒讓我呼吸不順暢。”


    “好。”


    直到視野變得清晰了才停下來,他們找了個長椅坐下。


    葉蕭然把手機交給方煜,“你拿著看。”


    方煜接過手機,對視頻那頭的人說,“李警官,你把鏡頭對準前方,我看看城外的風景。”


    李俊照辦,舉起手機對著車窗外。


    昏黃黯淡的路燈,平坦筆直的公路,廣袤無垠的平原,影影綽綽的連綿山脈。


    雖說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是方煜的心中仍舊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仿佛是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不可涉足的禁忌之地被他們貿然闖入了。


    那種和係統對抗的成就感讓他感到了一絲愉悅。


    “李警官,再讓我看看月色。”


    隨著鏡頭的轉換,他看到了那輪半月掛在如墨的天空中,散發著慘白詭異的熒光。


    方煜的心髒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一下。


    “李警官,你們注意安全!盡力而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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