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組一組的會議室,那張屏幕下的位置本來是江毅的,現在換成了葉蕭然。


    他把案件的情況條分縷析地說了一遍。


    沒有誰不服,就是大家都有點不習慣而已。


    “死者均為晨曦中學高二七班的學生,周娜,女,16歲,王舟,男,17歲,羅峰明,男,17歲。”


    葉蕭然打開投影儀,屏幕上出現三具腦漿迸裂的屍體。


    麵部都朝下,鮮血流了滿地。


    “學校監控錄像顯示這三個學生是從教學樓頂樓跳下來的,晚上十點的樣子,十點半接到的報案電話。”


    “葉警...不,葉隊,那我們今天就去晨曦中學嗎?”張慧紅著臉問。


    葉蕭然微微頷首,“我們得兵分三路,張警官留下查出事前後監控錄像,李警官陸警官你們去走訪死者家屬。”


    “方警官陳警官和我一起去晨曦中學。”


    “是,葉隊!”


    ...


    陳霆走前麵,葉蕭然方煜走後麵,方煜湊到葉蕭然耳邊吹了口氣,“葉隊~你好威風呀。”


    “方警官,請注意言辭。”葉蕭然有模有樣地晃了晃頭,又在他屁股上悄悄地捏了一把,“別隨便勾引上司喲。”


    “沒事,我隻勾引你。”方煜握著他的手,順便在他手心裏劃了一下。


    煜煜探著小腦袋幽幽地盯著他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服了你們,請注意這是在外麵,麻煩你們稍微收斂一下。”


    方煜哼笑,攀著葉蕭然的臉來了一口,得意洋洋地對著他揚了揚下巴。


    “.....”煜煜無語,白了他一眼就把腦袋給縮了回去。


    一行人把車直接開進了晨曦學校的大門。


    來之前已經和校長打過招呼了。


    因為出了這麽大個事情,校長給學生和老師放了三天假。


    所以現在整個校園就靜悄悄的,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葉蕭然停好車,門衛就帶他們去了校長辦公室。


    “張校長,警察同誌已經過來了。”


    “請進。”


    他們走了進去,一個黑黑胖胖,戴著厚鏡片的男人從辦公桌邊站了起來,旁邊還有個短發中年女人。


    “你們好,警察同誌,請坐。”男人神色凝重地打著招呼,一張臉上寫滿了焦慮。


    能不焦慮嗎?


    同時三個學生自殺,這對學校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估計會嚴重影響到下學期招生。


    “張校長,我是重案組一組組長葉蕭然,你可以叫我葉隊。”葉蕭然亮出警官證後,繼續說,“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


    “沒...沒問題,葉隊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這兩天學校放假,你們也可以隨便查。”


    “好。”葉蕭然示意方煜拿出平板記錄接下來的談話內容。


    “這三個學生平時在學校的表現怎麽樣?性格如何?”


    張校長抬頭看了眼中年女人,“於老師,你來回答葉隊的問題。”


    他又對葉蕭然說,“這是孩子們的班主任老師,她比我更了解一些。”


    葉蕭然點了點頭。


    於老師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周娜成績挺好,長得也乖,家裏條件很好,性格開朗活潑,平時也沒見過和王舟羅峰明有什麽往來,這倆孩子成績在班上掉尾,經常曠課,老師們也管不了。”


    “那事發前,他們有什麽異樣嗎?”


    她想了想,才搖搖頭,“正常上課下課,最近上麵有大檢查,所以我還特意囑咐過王舟和羅峰明最近不要曠課,過了特殊時期隨便怎麽樣我都不管,他們差不多有一周都按時上下學了。”


    “這兩個男生平時會在學校裏欺負人嗎?”


    “那倒不會,雖然是問題學生,家裏也沒什麽錢,但家教挺好的,沒聽說過有同學被欺負。”


    “行,那先就這樣吧,有什麽問題我們再來,於老師,你現在帶我們去班裏看看,我們警方要帶走他們的私人物品。”葉蕭然抬了下手,示意方煜不用再記錄了。


    於老師略顯局促,“周娜的父母今天早上過來已經把她的東西全部收走了。”


    “王舟和羅峰明的呢?”


    “他們的父母不在f市,要明天才能趕過來。”


    “行,那我們先把遺物拿回警局,死者家屬我們自行通知,煩請於老師帶路吧。”


    ...


    葉蕭然不詳細問的原因很簡單,學生之間的矛盾基本不會讓老師知道,問也白問。


    但他很肯定的就是,這三個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學生絕對是有不為人知的交集,不然不會被厲鬼邪靈盯上,製造出自殺的假象。


    大方向確定,就是慢慢尋找真相了。


    出事的教學樓一共有六層,高二年級在第五層,高二七班挨著廁所,在最邊上。


    空寂的校園冷冷清清,涼風拂過,更顯蕭條。


    方煜抬頭看了眼陰沉的天空,感慨這天真是說變就變。


    剛來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現在卻是烏雲密布,看來是要下大雨了。


    “拿了遺物我們就先回局裏吧,葉隊。”


    “好的,方警官。”


    他倆相視一笑,陳霆在旁邊打了個冷顫。


    怎麽感覺這兩個人總是借著工作之由在談戀愛呢?


    ...


    他們走進了教室,站在講台邊。


    於老師徑直走到最後排,把兩張課桌上的書本收拾起來放進兩個書包裏,又麵色沉重地提在手裏。


    “都在這裏了,警官同誌。”


    “謝了,於老師。”方煜把書包接了過來,給了她一個微笑。


    外麵突然一聲驚雷,他揚著的嘴角就給嚇得收了回去。


    “走走走,我們沒帶傘。”他扯著葉蕭然的胳膊就往外衝。


    “警察同誌,我辦公室有傘,借給你們用吧。”


    “好,麻煩了!”


    出了教室他們才發現外麵昏暗得猶如黑夜,壓抑至極,這是暴雨來襲的前奏。


    一行人加快了腳步,誰也不願意被淋成落湯雞。


    高二七班的門隨著風吱呀吱呀地響。


    左側窗下的課桌前,一個身著校服的長發女生悄然現身,眼神黯淡,麵色蒼白。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陰森而空靈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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