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我馬上就烤好了,你再等我一下。”


    說好請別人喝酒,又讓人幹等著,方煜有些過意不去。


    哪知道王蒙非常善解人意,他說幹脆買點啤酒就在這喝算了,烤點串兒,吃點鹵菜,吹著夜風,多愜意。


    “不好吧,我還說去吃火鍋呢。”


    “沒什麽不好,火鍋吃膩了,而且比起火鍋,我更愛吃你們的燒烤。”


    方煜想了想,覺得可行,他就讓葉蕭然去前麵便利店搬箱啤酒過來。


    王蒙從車子裏拿出折疊桌和凳子,又把剩下的鹵菜熱了熱放在桌子上。


    “小孩,你站著幹嘛?坐呀!”方煜一回頭就看見那孩子皺巴巴地站在離桌子兩三米遠的地方。


    “哥哥,我站著就好了,衣服太髒...”


    方煜心裏不是個滋味,過去把他拉過來按在凳子上,“我們不介意。”


    “謝謝哥哥。”小男孩雙手握在一起端放在雙腿上,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這時葉蕭然買完酒也回來了,他還順便給孩子買了瓶牛奶。


    方煜把烤好的串兒放在大盤子裏,就挨著小男孩坐下了。


    拿起一串外焦裏嫩的烤雞腿遞給他,“吃吧。”


    小男孩迫不及待地接過來,狼吞虎咽地就往嘴裏塞。


    他實在是太餓了,感覺如果再吃不到東西,就會死在路邊。


    方煜給他的烤串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老天好心賞賜給他的救命稻草。


    “慢點吃,多的是,吃了自己拿。”


    “好...”


    方煜也不再管他,幫王蒙和葉蕭然把啤酒開了。


    “小方,你怎麽不喝點酒呢?”王蒙和葉蕭然碰了碰杯,一飲而盡,他非常好奇方煜這煙酒不沾的好習慣是怎樣練成的?


    要知道現在這社會,五毒都不碰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我半杯倒。”方煜如實回答,“酒和我無緣哦。”


    “酒量這東西是練出來的,多喝喝就好了嘛。”王蒙想讓他喝點,葉蕭然幫他攔了下來。


    “你可千萬別讓他喝,他喝了酒品相當差,我可是見識過好多次了,難搞哦。”


    “......”


    三個人邊喝邊吃邊聊。


    那小孩兒也悶著頭大吃特吃。


    桌上的酒菜很快就見了底,方煜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這下吃飽了吧?”他敲了敲桌子,問小男孩。


    小男孩抹了抹嘴角邊的油,滿意地點點頭,“這是我吃過最好的食物。”


    他站起來再次向方煜和葉蕭然道謝,然後就準備離開了。


    葉蕭然把今天收到的現金遞給他,“拿著。”


    小男孩瞪著眼睛,慌張地直搖頭。


    “我...我不能要。”


    “拿著!”葉蕭然不容置喙的語氣讓他膽怯地縮了縮脖子。


    “你住哪裏?”


    “橋底下。”


    “會自己用錢買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嗎?”


    “這個...會的。”


    “嗯,你去買一身幹淨的衣服,去澡堂洗個澡,明天過來幫忙,包晚上一頓宵夜,一天給你100元。”


    葉蕭然此話一出,方煜和小男孩都懵了。


    “你要雇童工啊?”方煜呆愣地問了一句。


    “啥童工,我這不是幫他解決問題嗎?而且我們確實差人手,以後去夜市也是需要招小工的。”


    “大哥哥,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來打工還要給我工資嗎?”小男孩反應過來後簡直狂喜,渾濁的眼睛也有了光。


    葉蕭然把錢放在他手裏,“你叫什麽名字?”


    “周...周苗苗。”


    “好,你可以叫我葉哥,叫他方哥。”


    “葉哥,方哥!”


    “好,去吧,明天六點準時過來。”


    “遵命!”孩子捏著錢開心地跑了。


    方煜扯了扯嘴角,再次向葉蕭然確認,“你真要幫他呀?”


    “嗯。”葉蕭然淡淡地回了一個字,看起來他情緒不是很高。


    方煜也不再問,默默地回頭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躺上床天色已經泛白,還好可以睡懶覺。


    方煜纏著葉蕭然脖子,在他耳邊嗅了嗅。


    葉蕭然閉著雙眼,睫毛微動。


    “你是不是在周苗苗身上看到你自己的影子了?”


    “有點。”他不否認,“隻是我比他幸運,年幼的時候阿婆至少在我身邊。”


    方煜無法與葉蕭然共情,畢竟他的原生家庭很好。


    但他卻非常心疼葉蕭然。


    隻比他大了一歲的人,從小沒父母的陪伴,卻成長得這麽優秀。


    不知道小時候經曆了怎樣的苦難?


    他想象不到,也不想知道。


    方煜把他摟得更緊了。


    “沒錯,你很幸運,而且你現在不是有我了嗎?還有然然煜煜,回了現實世界還有我爸媽,你不會孤單的,把以前的那些破事都忘了吧。”


    “嗯。”葉蕭然在他唇角邊細細地吻著,“還好有你....”


    ~~~~~


    周苗苗很早就在小區前麵蹲著了。


    他很聽話,拿著葉蕭然給的錢去買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又去洗了個澡,還花了二十元錢理了個清爽的發型。


    看起來總算像個十歲的小孩子了。


    方煜看到他的時候,一時間還沒認出來。


    “葉哥,方哥,你們來了!”周苗苗看到他們的車開過來,趕緊站起來迎接。


    “不錯,像個人樣。”方煜揉了揉他的短寸發,“你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幫我們把烤串袋子遞給客人就行了,現在先熟悉熟悉,等去夜市那邊再安排你做其他的,工資一天一結還是怎麽樣?”


    周苗苗興奮地搓了搓,“我都可以的方哥。”


    方煜看了他一眼,又囑咐道,“別人問起就說你是我的弟弟,來幫忙的,沒收工錢知道嗎?”


    “是!”


    雖然不知道這裏對於雇傭未成年是怎樣一個態度,但他還是覺得要小心行事,畢竟現在眼紅他們生意的人有點多。


    別看周苗苗個子小,做事麻利得很。


    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


    想到這麽小的孩子本來是應該被爸媽嗬護著,快快樂樂度過童年的。


    現在卻流落街道被人欺負。


    方煜那憐憫之心就油然升起。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因為有了個小幫手,葉蕭然和方煜出餐的速度就更快了,當然營收額也高了很多。


    方煜一高興,多給周苗苗拿了50元。


    周苗苗連連擺手,“今天不要工資了吧方哥,昨天葉哥給的300元還有剩呢。”


    “我說拿著就拿著。”方煜把錢硬塞給他,“夜宵想吃啥?”


    周苗苗麵露難色,他不敢拒絕方煜,隻能收好錢,“方...方哥,隨便,什麽都可以的。”


    “行,那你坐到車廂後麵去,我們去吃牛肉麵,吃了送你回家。”


    “ 謝謝方哥。”


    孩子偷偷瞟了方煜一眼,又把腦袋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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