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冥微微一愣,原來是為了情字才執意留在神界,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暗冥歎息一聲,殘酷道:“公子真是單純,天帝若是信你,又怎會將你除去神籍,隻怕山雲關之案他知道一切真相,隻是不加以阻攔,讓你在風尖浪口上承受一切。”


    “為什麽?”夜瞳搖著頭,麵色悲痛,他不願意將這一切往最肮髒的地方想,他一直在排斥,隻是此時被這個男子殘忍的直言,也不得不麵對心中的答案,他癲狂大笑,最後悲切自語:“利用我平定四海八荒,見我深陷冤案,便順水推舟,將我這個隱患拔掉,哈哈。”


    “既然公子明白一切,就不要再一意孤行的回神界,那裏已經容不下公子了。”


    他神色像是承受了無法撐起的痛苦,聲音微微顫抖:“若是我不回神界,曉曉便不會理我,隻有一切回歸正常,說不定我們就能像以前一樣永遠在一起。”


    暗冥肅然道:“公子,天女身份特殊,就算回歸神界,天帝以及月華穀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如果公子一定要天女,那麽便打入天界,要挾天帝交出天女,這個世間本就是強者為尊。”暗冥再次跪地,聲音振振:“暗冥會協助公子,奪得天女!”


    夜瞳神色掙紮,金色眼睛在掙紮之後泛起一絲狠戾。


    樂天曉在祠堂懺悔後,因為夜瞳大鬧月華穀的事情而被安置到雲山之巔淨化心靈,潛心修煉,斷卻七情六欲,雲山之巔能將整個月華穀盡收眼中。水碧山青,豔麗如畫,一襲淺綠輕紗的女子立在聳立的巔峰,涼風習習,三千青絲隨風舞動。清麗如月的麵容全是落寞跟寧靜。


    身後白衣勝雪的男子手持玉笛,一首悠揚的曲子作畢,立在她身旁,與她一起遙望天際,今日難得太陽沒有出來,顯得有一絲陰鬱。不時有白雲飄蕩而過。


    “情難卻情相牽隻羨鴛鴦不羨仙,師父是不是一早就看透了天曉的宿命,便從小告訴曉兒仙魔之戀注定是悲劇。”因為就在昨日,一條讓她震驚的消息傳入了月華穀,夜瞳墮魔了。隻短短幾日就收服了九幽魔都,手段強硬狠戾,無不誠服,都尊稱他一聲魔尊。


    辰潤孤冷出塵,一雙漆黑如墨的瞳仁淡然望向她:“曉兒,有些東西注定是悲劇結尾,既然知道結局又何必執著不放下呢?苦的隻會是你自己,還有關愛你的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跟曆代天女的命運一樣,我不甘心不能主宰我自己的人生,師父。我很累。”她深陷的雙眸猛地泛起淚霧,無力的跪坐在地。


    “又有誰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呢,我們注定是身不由己。”辰潤永遠清冷的眸子湧現股股悲涼,這是樂天曉第一次見師父放出內心的情緒,她好像看到了師父肩上更加沉重的擔子,她一生下來便交由師父教導。一萬五百年了,她從來都沒了解過師父。因為這個男子永遠將自己冰封著,表露出來的都是深深的雲淡風清。聖潔而高遠,他一生都在遵守職責,教導著她,不曾離開過月華穀,從小她就知道,師父的母親因為神樹的救治才得以順利出生,師父吸收了神樹的靈氣,便被留下來守護這裏的一切,同時也聯絡神界與月華穀的關係,而她也從未見師父笑過。


    她疑惑道:“難道師父就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辰潤握著玉笛的修長手指,不可抑止的一顫,慢慢隱入繡袍內,聲音清冷道:“天曉,一個人能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擔負多大的責任,我們不是為自己而生,天地賦予我們應盡的責任,我們不能拋棄這些。”


    “師父,這句話你對我說了一萬年,天曉隻想做個平凡人。”


    “天曉,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皆是虛妄,我們要學會放棄,為師會一直守著你。”


    “可是他墮魔,他生性善良,是我傷了他,我又如何坦然自如的將這一切當做虛妄。”


    “這是他的命數,也是他的劫難,就算沒有你,他依舊會走入魔界成魔。”


    她知道師父是在安慰自己,隻有她知道,夜瞳絕不會輕易入魔,她匍匐在師父腳邊,嚎嚎大哭,穿透著寂靜冷漠的雲山之巔。


    十日後,在雲山之巔潛心淨化心靈的樂天曉,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臨近,雲霧散盡,竟是一臉慌張的素素,十日前,素素因為違反了族長的命令,觸犯了族規,被綁在祭台受了三百鞭刑。


    她回身望著滿頭汗珠的素素,疑惑道:“素素,慌慌張張的,發生何事了?你的傷可好了?”


    素素二話不說就拉著她向山巔下奔馳,樂天曉見此也跟著她速度行駛,急切道:“素素,你倒是說話啊,發生什麽事情了?”


    素素回頭:“殿下,我的傷早就好了,現在時間緊迫,先去絳雲殿再說吧,到了那裏就知道發生何事了?”


    “奶奶同意我下雲山之巔了?”她此時更加疑惑到底是何急事,而解除了她的禁令。


    素素一邊奔馳一邊回道:“自然是族長的解令。”


    不到片刻,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行至絳雲殿,隻見大殿七靈玄將殿外圍的水泄不通,像是大敵當前,人人麵色嚴肅,她剛踏進殿內,就見族內四大長老皆在,左右祭祀立在一臉肅然的族長身旁,大祭司則也立在殿中央,這樣的情景難免讓她察覺一絲異樣,往常隻有重大事件,族內長老大祭司才會聚集在一起,而且也都是端坐喝著清茶,如今卻都站立著,顯得有些壓抑之感。


    眾人見到進殿的樂天曉,紛紛皺眉垂首,局促不安,她惶恐不安的走向師父身前,突然瞧見了師父身旁還有一名男子,這名男子正是神界與月華穀之間的差使,難道神界出什麽事情了?她在所難免的會聯想到夜瞳,整個心髒也縮緊了幾分。


    差使見到樂天曉,就像老鼠見到大米,滿目欣喜:“殿下來了,就趕緊隨下仙去南玉仙山吧。”南玉仙山正是四重天的關卡。


    她被弄的一愣一愣,見眾人一臉愁容,疑惑問道:“仙官,到底發生何事了?”


    “哎呦,我的好天女,再磨蹭,那魔尊就要攻上九重天了。”


    她震驚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仙官急的團團轉,見樂天曉傻著眼,還以為被嚇傻了,對著族長急道:“族長,時間緊迫,天帝還等著呢,神界保護月華穀九千萬年,還希望族長莫冷眼旁觀,天帝說了絕對會守住天女。”


    族長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與曉兒單獨說幾句。”


    仙官急的臉上汗珠連連,辰潤慰安道:“仙官,先等片刻吧,月華穀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仙官聽辰潤這麽一說,懸著的心可安定不少,隨著長老祭祀出了絳雲殿,並將門輕輕掩上。


    原先壓抑的大殿此時因為眾人的離去,而更顯沉悶壓抑,落針可聞,樂天曉還未從仙官的話中回神,隻是一個勁的顫抖著唇瓣,聲如細紋:“不會的……不會的。”


    奶奶遣下所有人,起身將愣然的她拉至身旁的檀木椅,讓她坐下,她立馬抓住奶奶略顯粗糙的手,用盡全力說服道:“奶奶,小瞳不會攻打神界的,他不會的。”不知是想讓奶奶明白,還是想讓自己明白。


    奶奶拍著她的手,輕聲道:“月華穀自從盤古開天,經曆萬年的清濁熏陶,形成了這個天然的穀底,一百七十九代天女相安無事的為神樹奉獻了一生,卻不想如今在我手上遇到劫難,曉兒,這一切都是奶奶的錯,大祭司一早便勸過我,這一生都不要讓你走出月華穀,可蟠桃盛宴,我還是讓你去了,奶奶知道你心裏苦,覺得天女的身份束縛了你的自由,你從小調皮搗蛋不過就是叛逆的心理,隻想發泄心理的不滿,這些奶奶都懂,奶奶也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所以才給你取名樂天曉。”


    奶奶深陷的眼眸布了層霧蒙,讓她看著心揪著般疼,奶奶繼續道:“神界與月華穀自古就相互依存,如今夜瞳做了魔尊,勢必要打入神界,隻為了要你出麵,現在情勢危急,天帝無奈才開口,這夜瞳本就是你與炎東大帝放出,這也是種下的因,奶奶不希望你卷入這場是非之中,可那夜瞳就像瘋子般,一定要你前去,否者就攻入九重天,天下勢必也會大亂。”


    “奶奶,對不起,都是曉兒的錯。”她含淚歉意道,看著年邁的奶奶因為自己闖下的禍根而滿麵愁容,內心更加不能原諒自己。


    奶奶拍著她逐漸冰冷的手道:“奶奶知道你心裏有那個小子,可是你們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他生性就有魔性,你乃神女,怎可在一起!當年盤古神王與魔女相戀,最後也煙消雲散,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天道不可違,你與神樹相連,更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讓神樹靈根受到波及,否者六界屏障也會有所鬆動,那人間便鬼魅橫行,所以你要深刻的明白你肩上的重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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