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安帶著兩人直接去了鎮上的客棧休息,他來的時候騎著一匹馬。


    這會一家三口騎著馬去了鎮上。


    季言之還是第一次騎馬,看著季時安高大的背影,他感覺安全感滿滿,隻是這人是誰呢?


    為什麽要救他們?


    到了客棧,季時安開了兩間上房,讓舒明婉好好休息,他帶著季言之在隔壁睡。


    一開始舒明婉有些不放心,可是想到這是他的兒子,加上言之也七歲了,不方便跟她住一個房間。


    也就點頭同意了。


    “你是誰?”其實他想問,季時安是不是他爹,因為他剛剛發現他娘眼神不一樣。


    很顯然跟這人是認識的。


    可他們一直住在山裏,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臭小子,都長這麽大了!”季時安並沒有正麵回答,可是這句話已經讓季言之心裏有了答案。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忍住了,一個翻身,背對著季時安,閉上眼睛睡覺了。


    季時安看著這個臭小子假裝睡覺的樣子有些想笑,不過他今天也困了,吹了蠟燭,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季時安沒一會就睡著了,獨留小家夥一個人在默默流淚,還以為他爹會來哄他,沒想到已經睡的正香了。


    慢慢的季言之也睡著了,他睡著之後,季時安睜開眼,給他蓋了被子,才又繼續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季言之起床,發現身邊睡著的季時安不見了,他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跑出門,去了他娘那邊。


    “娘,他呢?”


    舒明婉昨天快一夜沒有睡著,天快亮了,才睡了一會,現在剛剛起床。


    聽到兒子的話,她心裏一咯噔,趕緊跑過去隔壁的房間看,真的沒有人。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季言之走過去抱住他娘的手,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娘沒事,他不要我們,我們也不要他,他以後再也不是我爹了!”


    “你們在說什麽?”


    母子倆聽到季時安的聲音,回頭看,發現他手裏正拿著一個盤子端著兩碗粥進來,還有一個小盤子裝著四個包子。


    季言之轉身擦了擦眼淚,又轉回來,“你不是走了嘛?”


    “誰跟你們說我走了?我隻是去樓下買了點吃的。


    餓了吧,我已經吃過了,這是我給你們買的,快吃吧。”


    季時安把粥放到兩人的麵前,又給一人拿了一個肉包子。


    季言之見是誤會季時安了,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他爹。


    他爹一走就是七年,這七年他娘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的照顧他,季言之心裏還是恨他的爹。


    舒明婉眨了眨眼睛,什麽都沒有說,讓兒子坐下吃飯。


    母子倆靜靜的吃飯,誰也沒有說話,都沒理坐在一旁的季時安。


    季時安也沒有生氣,其實他們恨原主也是應該的,他既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父親。


    獨留妻子還有孩子在山裏這麽多年,他都不敢想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是怎麽活過來的。


    母子倆也瘦瘦的,臉色蠟黃,一看就知道營養不良,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能吃飽就不錯了,還談什麽營養。


    “婉婉,對不起,我一走就是這麽多年。”


    舒明婉喝粥的動作微頓,又繼續喝著,隻不過微微抖動的手和微紅的眼眶,都在表達她內心的不平靜。


    她是感謝季時安的,當初要不是他,她一個女子,雖然這天下之大,但她愣是一點容身之處也沒有。


    而且兩人那一年的時光,她也真的很快樂、很幸福,隻是當初他說要替她報仇,一走就是七年。


    一點音訊也沒有,不知是死是活,她牽腸掛肚又控製不住想恨他,可終究都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是不想要他們母子也好。


    她需要一個答案,可現在人回來了,她又問不出口,他還是武功蓋世的他,跟當年一樣風姿綽約,可是她卻老了。


    手粗糙的不像樣子,臉也變黑了不少,再也不是當初的舒明婉了。


    他們之間……


    “你這七年去幹什麽了?娘經常會看著遠方,等你回家,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山下的孩子都罵我是沒爹的野孩子,還時常有人來騷擾娘,要不是有老村長……”


    “言兒!好好吃飯。”


    季言之見他娘生氣,也就不再說了,他娘這些年的苦,他都看在眼裏,娘養他太累了。


    他每次想幫著他娘幹活,他娘都趕他回家去練習寫字。


    他娘會的很多,會教他識字、寫字、讀書,書還是她娘去幫人家幹活存了好久的錢買的一本手抄本……


    他們沒錢,他娘都是用木棍在地教他寫字。。


    可就是這樣的方法,季言之學到了很多知識。


    “爹對不起你們娘倆,不過這次爹回來,也是想帶你們娘倆走……”


    季時安的活話娘倆都沒有回應,過了一會季時安說道:“你好好吃飯,爹有事跟你娘商量。”


    季時安看舒明婉已經吃完早餐,就讓小家夥一個人在房間裏吃,兩人去了隔壁的房間。


    季時安給她倒了一杯水,“婉婉,七年前我得知了滅舒家滿門的凶手,我本以為一個人可以替你報仇,可到了才發現凶手另有其人,並不是顧家,而是風城薑家。”


    “而且我發現出去之後,江湖中早已經沒了我的位置,天下第一劍客已經易主,江湖中早已經沒有季時安這號人了,我心有不服,直接去和現今的天下第一劍客宣戰……”


    “我敗了,我不確定並且懷疑自己一個人去風城薑家能不能幫你報仇,後來我遇到了薑家家主的女兒薑雪寧,我想到了一個好計策……”


    季時安並沒有瞞著舒明婉原主和薑雪寧的事情,這件事早晚她都會知道,還不如他主動說,不過版本不太一樣就是了。


    有時候他在想這種救贖是不是一種欺騙,後麵想想,騙子可能隻能騙一時,他每一世都當做是他自己的重生。


    他是他,原主是原主,所以他隻不過是把本該幸福的人,拉回正道上。


    舒明婉聽完季時安的話,手緊緊捏著衣角,所以這麽多年他也過的不容易是嘛?


    薑家!她想起慘死的爹娘還有薑雪寧不想放過她和孩子,她要報仇!


    “我想學武功,哪怕最後是死,你能幫我嘛?”


    舒明婉不知道她和季時安以後怎麽樣,有可能還在一起,有可能分開,可是她想明明白白的活一次,為家人報仇。


    “雖然有點晚,不過隻要你想,什麽時候都可以,而且我也支持你學,報仇的事我和你一起,這是當初我答應過的。”


    “我也要學!我也要學武功,要保護娘,要替外祖父外祖母他們報仇!”季言早就吃完東西了。


    他擔心他娘,所以兩人剛走,他立馬喝完碗裏的粥,就跟著出來了,一直在門外偷聽。


    他這會也才知道原來舒家都被人殺了。


    季時安早在他來的外麵偷聽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其實孩子也沒必要一味的瞞著,有時候他們比大人想象的要堅強。


    要更加懂事,而且你以為他們人小不懂,其實有時候大人都不明白的道理,小孩看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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