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問,二毛一聽立馬就同意了。於是,雙方約定,明天早上我送梓彤他們娘仨到廣州黃埔找他。


    梓彤一看定下來了,趕忙連夜開始準備行李,孩子的,自己的,穿的,換的,吃的,用的等等一大堆,又是疊,又是收,又是打包,一會兒跑這屋拿這個,一會兒跑那屋拿那個,一會兒皺眉沉思,一會兒扼腕歎息,我想去幫忙,卻被她一把給推開了,說,你快進屋去和寶寶一起玩吧,我自己來,不然你給我搞亂了,我又得重來......


    等我哄睡了寶寶從屋裏來到客廳一看,我的老天呢,整整兩個大箱子,外加一個大包,之前我還以為最多一個箱子就差不多了,這幸虧是要開車回去的,如果真像她自己說的坐火車的話,嗬嗬嗬,能不能上去都還是個問題呢......


    第二天一早6點多鍾我們全家就出發了,到了廣州黃埔那邊才剛8點不到,我把車鑰匙轉交給了二毛,又安慰了他一番,請他節哀順便,生老病死是人這一生當中最尋常不過的事,任是誰都要經曆的,何況,這人死不能複生啊,咱們這些活著的人更應該好好的活著,不然老人也不會安息的......


    二毛到底還是年齡大些,雖然滿臉的痛苦,可還是穩的很,表示他能堅持住的,然後他開車把我送到附近的車站,我要從這裏坐車去常平......


    晚上8點左右接到了梓彤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壺瓶山了,人車平安,除了下午孩子睡覺的時候她開了兩個小時,這一路都是二毛開的,等忙完大媽的喪事,她就回縣城去把房子的事給定了......


    上午在黃江忙了大半天,中午回梅林海關,到家裏稍微收拾了一下,直接坐車去了布吉大廈,按圖索驥找到了之前在美國展會上認識的費先生。之前倒是早就想去找他來著,這不是一直忙著嘛,沒有抽出空來啊。


    我今天登門拜訪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找他再次確認一下芝加哥展的事宜,我記得上次他說芝加哥展的報名工作一般在6月底就要開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要開始做準備了,沒錯,今年我想過去試一試。


    進了老費的辦公室一看,在我意料之中,辦公室裏一共有四個人,這其中還包括他和他老婆。之前就說了,他的主營產品是車削件,聊了一會兒,我便問起他生意怎麽樣。老費立刻來了神采,告訴我說今年的訂單很充足,特別是開春以來,忙得他幾乎像個陀螺一樣,團團轉......


    我一聽他這麽說,忙試探著問了一下他去年參展的情況,他得意洋洋的告訴我說收獲很大,在聯係的大大小小有40多家客戶,已經在打樣,送樣的有十幾家了,其中已經下單的有3家了,還有至少10來家也有下單的意向了,據他估計今年應該是可以拿到訂單的......


    聽得出來,他對去年的芝加哥展之行很是滿意。我忙趁熱打鐵的告訴他說我準備今年也過去試試,問他準備什麽時候去,到時候咱們倆結伴一起吧,也好彼此有個照應啊。


    誰知這小子一聽,立馬就搖起了頭,告訴我說他今年不準備去了。


    我一愣,還沒等我問為什麽呢,他就告訴我說他忙不過來,有幾家客戶的實力很不錯,他準備好好的耕耘一番,如果能把這幾家客戶通通都給拿下了,那他明年的訂單最少可以翻一倍的......


    其實在和老費聊天的時候,我的心一直懸著呢,為什麽這麽說呢?還不是我截了人家的胡啊,kd這個客戶不是被我給拿下了嘛,要知道這個客戶本來應該是人家老費的啊。為此,我特意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他雖然沒有透露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但是我可以斷定的是,老費這邊肯定也有和kd在聯係呢,不過那kd最終選擇了我,這隻能說明我這邊有優勢啊。


    其實,我大可不必為此耿耿於懷,畢竟我和他之間的競爭是公平的啊,實事求是的講,我的確沒有耍什麽陰招,損招,或者背地裏給老費使什麽絆子之類的,其實自從上次從芝加哥回來之後,我們倆之間就沒有發生任何的交集。而且,大家夥也應該知道,kd的要求甚高,光是他們的驗廠要求,我想老費還真未必就能搞得定,如果他搞不定,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啊......


    我一直深信,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雖然老費在回答我關鍵問題的時候吞吞吐吐,有些語焉不詳,甚至躲躲藏藏,可是我依然從他這裏得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信息,再加上我從展會上親自看到的,拿到的資料,還有從alice那裏學到的一些經驗等等,盡管都是碎片化的,但是,我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做到了融會貫通,最後硬是把這些散亂無章的東西給有機地串到了一起,我不敢說已經完全通了,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


    要說老費這麽小心眼的防著我,我也並不怪他,畢竟他也是個創業者啊。是的,他是知道我做什麽產品的,和他之間根本就不存在競爭關係。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而且事實也證明了,我確實從他那裏撬來了一個客戶啊,當然了,準確地說,也不能算是撬,隻能說是竊吧,不對,也不對,應該說是湊巧了爭取來的......


    老費和他老婆都是湖北人,這九頭鳥的名聲可不是蓋的,自從我來到了深圳,就聽到無數的人告訴我說一定小心湖北人奧,再加上咱和人家無親無故,充其量也隻是在美國的一麵之緣,所以我也並沒有奢望著能從他這裏得到多少有實際意義的幫助,這人啊,還是要知足的,如果能經常這麽想的話,那你就不會有多大壓力了......


    聊了幾個小時,我基本上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按理說,我是客,老費是主,該他請我吃飯才是,可是,這家夥硬是沒有說這個話,算了,能在萬裏之外的異國他鄉認識,也算是緣分了,就我來請吧。


    當我提出來請老費和他老婆一起去吃個晚飯,兩人很是高興,不過,既然是我做東,我豈能獨樂啊,便又喊了住在附近的老臧和大秋一起過來......


    幾天後,梓彤來電話告訴我說大媽的後事已經辦完了,我這才知道原來大媽是自殺的。我有些不解啊,這活得好好的,幹嘛自殺啊?


    原來啊,大媽她生性好強,這從我和她有限的兩次接觸就看得出來,而且她還是她們村的婦女主任呢,否則的話,梓彤她們家怎麽可能有姐弟三個呢。就在前幾天,因為一點小事和村裏的一個鄰居起了口角,結果就吵了起來,然後被鄰居們給勸好了,誰知大媽一貫強勢,第二天又指桑罵槐起來。


    而她恰恰含沙射影的事刺激到了那個鄰居的神經,就是他老婆在外打工的時候曾經給他戴過綠帽子,大家都知道,隻是不說而已,誰知道大媽偏偏要揭人家的傷疤,這人一時生氣,就當著眾人的麵給了大媽一巴掌,自然又被眾鄰居給拉開了。


    大媽悻悻的回到家中,咽不下這口氣,給大毛打電話,大毛去長沙進貨了,給大伯打電話,大伯在縣教育局開會呢,便說了兩句就給掛掉了,本想也給二毛打呢,又一想,二毛才剛結婚,還是算了吧。按理說,這在農村裏,吵個架,動個手,都純屬小事一件啊,沒有什麽的,過不了幾天,大家也就忘記了,萬不成想,當天晚上,大媽竟然喝農藥自殺了。


    還聽說二毛回到家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著菜刀要去找那個打她媽媽的人報仇去,最後被親戚們死活拉住了。雖然大媽的死不是那人直接造成的,可也是主因啊,再加上大伯的威望,那個人披麻戴孝的上門賠禮道歉,這一關才算過了。


    我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就這麽一點小事,大媽您至於嘛,您倒是一走了之了,痛快了,可您有沒有考慮到家人的感受啊?


    而這事還沒有完呢,更讓人不解的是,他們村裏很多迷信的老人都認為這是傅丹丹的錯,認為她不懂事,怎麽能在大婚那天來例假呢?這些議論讓她有口難言啊,總不能去辯解吧,那樣隻會招來更多的非議。


    雖然二毛和大毛他們兄弟倆早已成年,可卻永遠地失去了媽媽啊,這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啊。我清楚的記得去年在廣州參加二毛婚禮的時候,他還說到時候等他有了孩子,就把大媽接到廣州來,自己順便也能盡盡孝。


    同誌們啊,這盡孝一定要趁早啊,子欲養而親不待的事時常發生在我們的身邊。作為子女的一定要時時珍惜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多回家看看,我們與父母相處的時間,甚至見麵的次數,都在一天天減少。與父母交流,多些耐心。及時行孝,莫留遺憾,有多少人,直到父母躺在了病榻上,才想起還沒有好好奉養父母。又有多少人,直到有一天真的失去了父母,才後悔沒有好好珍惜能盡孝的機會......


    梓彤還告訴我說她今天趁著禮拜六休息,便帶著媽媽和梓隆來縣城了,上午就和小姨一起看了那套房子,果然就像小姨之前說的一樣,采光,空間,裝修等等都很不錯,房子裏幾乎是空的,房東上個禮拜就已經搬走了,他們準備去長沙找兒子了,也就是說,隻要決定買,交了錢,立刻就可以住進去了。


    我覺得很好啊,接著就聽到她又問我說真的要買嗎?


    我差點給氣笑了,你這個傻丫頭啊,你怎麽了啊?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嘛,你滿意的話直接買了就是,哎呀,你這可是在深圳混了那麽久的人了,怎麽年紀越來越大了,卻做起事越來越磨蹭了呢,再說了,這才幾個錢啊?


    電話那頭的她趕忙給我解釋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啊,上午帶媽媽來的時候,隻是說來看房子,媽媽還以為是咱們要買呢,她很高興啊,說這樣也好,以後回來也在縣城有個落腳點了,可是當看完之後又一聽說這是給她買的,她立馬就不同意了,一會兒說自己用不上,一會兒說這不合適,最後在小姨的勸說下總算是鬆了點口,不過,媽媽還是讓我和你再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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